<>征西荡魔大军自西域残胜而归,不料,在即将抵达大唐边境的时候,主将李靖被暗箭所袭,当场毙命。
残师回京后,女皇帝听闻征西军虽斩获最终的胜利,但却也付出了极其重大的伤亡为代价。再加之,主将李靖竟然临近大唐之际被暗杀,女皇帝既是哀伤落寞,又是悲愤难抑。由此双重打击,女皇帝重病不起,连续几日不曾饮食。
国师明世隐每日作法驱邪,然而却不见明显的起色。上官婉儿日夜陪护在女皇帝身边,那润如玉脂,美若西畔的素眉淡黛,也渐渐为难掩的忧愁所折蚀摧残,变得荼靡而憔悴不堪。
自然,抓获行刺李靖的凶手的重任,就落在了狄仁杰的肩上。狄仁杰素知明世隐与魔族有勾肩往来,所以明世隐就成了他首要怀疑的对象。也因此,狄仁杰暗中派人将国师府给监察起来。
李元芳:“大人,这就是将李靖将军射杀的那支羽箭。它的锋利程度,可以入铁如泥,远非目下各军营的羽箭所能比拟,所以它才能够轻易穿透李将军的头盔,将他一击致命。”
狄仁杰:“大唐各军营的军械处真的都没有此种箭吗?”
李元芳笃定道:“经过我逐一排查,确实没有!”
狄仁杰眉头紧皱,陷入沉思。
李元芳:“大人......”
狄仁杰:“嗯?讲。”
李元芳:“会不会来自民间?”
狄仁杰:“不太可能,这种质地的羽箭,民间更加难以企及。”
狄仁杰闭上眼睛,又陷入一阵迷离的沉思之中,沉香的氤氲,在黄花梨案几上向四处缱绻开来,旖旎娉婷......
忽然,他猛的睁开了眼睛。
“能把这种厉害的箭羽,带到长安来的只有一个人。”狄仁杰恍似顿悟一般。
李元芳:“大人,您指的是......国师!”
狄仁杰起身,步近窗扉:“难道还能有其他人吗?国师既与魔族沆瀣一气,怎么可能放过对魔族打击如此沉重的主将呢!再者,主将一死,这殄灭魔族的功勋,自然就旁落到他的义子裴擒虎手上。”
李元芳连连点头:“大人所言极是,那我明日就带人以抓贼为由,搜查国师府,寻找物证。”
狄仁杰:“不妥,国师阴诡多谋,暗藏异志,怎么可能还会容留物证在府中。”
李元芳:“大人,那该如何是好?”
狄仁杰吹燃火折子,点燃了新的沉香,缓道:“逐末不如溯源,国师既来自西域,何不就去西域探个究竟,待查出这种利箭的出处,国师的渊源想必也就不明自昭了。”
李元芳:“大人,那我明日便启程前往西域。”
狄仁杰:“靠你一个人,还不足以让事情水落石出,你带上我的玉佩,去与西域珈蓝寺的程咬金汇合。他见到这块玉佩,自然会助你一臂之力。”
李元芳接过玉佩,掩于袖间。
“大人请放心,此行元芳定不让您失望。”
狄仁杰深深点了点头。
上官婉儿眼见国师驱邪降福的秘术也无济于事,于是便派人去请医术闻名遐迩的神医扁鹊。
然而扁鹊生性怪癖,不慕权贵,不羡繁华,概不医官宦人家,更遑论帝王世族。上官婉儿多次派人去请,无一不被闭门谢绝。
上官婉儿万般无奈,只好除去华服,摘下雕饰,换上粗布,亲驾马车,载着昏迷不醒,日渐消瘦的女皇帝下榻到无尘寺中扁鹊的医馆。
上官婉儿:“神医,我母亲因为父亲病逝,伤心欲绝,一口鲜血喷吐而出,从此一蹶不振,日夜昏睡于床,谷食难咽,还望神医大发慈悲,救我母亲一命,小女子即便当牛做马,也要报答恩公的善德。”
扁鹊哪里曾见过当今的女皇陛下,只当是普通的百姓人家。慈心顿起,便伸手搭脉。
扁鹊:“幸亏你来的及时,再迟一日,恐怕我也无能为力了。”
随后,扁鹊又将斟写的药方,递给上官婉儿。
扁鹊:“用蛇胆作药引,每日煎服三次,三日后便可醒转。”
上官婉儿:“多谢神医,此恩德没齿难忘。”
上官婉儿从袖间取出一枝金钗,放于案上。
扁鹊道:“金钗还望姑娘收回,我这次破例医治,并非源于你们更换了妆束衣履,而是要报答狄公当年的恩情罢了。”
话毕,扁鹊便起身折回后厅。
女皇帝出宫就医,这是天大的国事。狄仁杰当然知晓,他派遣众多巡逻侍卫更换了便装,若即若离般潜藏在上官婉儿一行的周围。
自服下神医扁鹊的灵药后,三日后,女皇帝果然渐渐醒转,胃口也渐渐好了起来。十日后便能下地走路,无需别人搀扶。
这日,狄仁杰入宫探望女皇。
女皇帝:“孤得以病情好转,幸赖爱卿的挚友。不如宣他入宫,作御医之首。”
狄仁杰:“陛下,实不相瞒,当年他沦落盗匪之手,是我施以援手,救他于水火之中。今他救我主于危难之中,概不求恩荣华禄,还望陛下成全于他,也不枉我与他相交一场。”
上官婉儿趴在女皇耳边窃窃耳语:“陛下,我派人打探过了,那位神医自从救治陛下后,就再也没出现在京都之内,去往哪里,也无人知晓。”
武则天垂目轻叹,婆影堪怜道:“哎,随他去吧。想必是孤,破了他的尘缘修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