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你找一个凡人做什么?”
杨墨皱起了眉头,并没有轻易答应。因为杨墨心思谨慎,在不清楚刘方的真实目的之前,他可不会轻易趟这浑水。
刘方阴沉一笑:
“此中因果不便透露。”
见到对方将自己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还回来,杨墨也是眯了眯眼睛:
“刘蝎子,天知道你是不是要做什么造孽的事?要是就这么帮了你,我岂不是也成了罪人?”
刘方闻言冷哼一声:
“既然不肯,那我就自己来寻好了。”
说着,刘方便转过了身,随后动作一顿,忽然笑道:
“不过呢,要是我比你先遇到了那个叫薛川的...我可能会忍不住先弄死他...”
杨墨瞳孔一缩,还没来得及出言,就听得一道冰寒之声:
“你敢!”
杨墨偏过头,正看见殷曼清正凝视着刘方的身影,眼眸中满是杀意:
“你若是敢动他,我便废了你这一身毒骨!”
刘方回过了身子,阴阴一笑:
“哟,看样子,这个小妹妹脾气有点暴躁啊?”
杨墨听出了刘方话语中的杀意,不由得试图拦住殷曼清:
“曼清,你先别冲动...”
殷曼清语气不变,蕴含着森冷的杀意:
“看样子,你是不相信我有这个能力?”
随后,一阵和杨墨同样可怕的气血澎湃爆发,自殷曼清窈窕的身躯中激荡而出,让那刘方都是变了脸色。
“呵呵,夫妻齐上阵...有趣倒是有趣,可惜各自心怀鬼胎。”
刘方不想与杨墨和殷曼清二人过多纠缠,索性就此离去,但是却留下了这样一番话。
杨墨闻言,不禁神色复杂地看了殷曼清一眼,轻叹一声,没有说话。
殷曼清也是渐渐收敛了气血,但是却不敢去看着杨墨的眼睛。
这五年来,朝夕相处,杨墨的真心实意她自然是清楚无比,而且的确也渐渐萌生了不一样的情愫。
但是,薛川当初强行闯入她的内心,留下来的印象太过深刻,成为了她始终越不过去的一道坎。
让她暂时从血海深仇中脱离出来,将她从危机关头解救出来,让她从跟随先祖脚步的禁锢中清醒过来...这些都是薛川当初震撼了殷曼清的行为。
殷曼清也很明白,薛川在她心里的影子,也就只是一个执念,或许真的见了面,反而能够化解,但是如今一直搁置,却渐渐让她不敢在心中把杨墨的地位越过那一道线。
杨墨呢,一个二愣子级别的感情白痴,在他看来,殷曼清着实就是一直在思念着那个叫什么薛川的青年,而对他一直无动于衷,这让一直碾压同代人的明王圣体怎么能不憋屈?
和杨墨不同,薛川倒是心里隐约有了些猜测,但是为了稳住栾钦墨,薛川也没有点破,只是就这么应承了下来,说着类似一定不会辜负殷曼清之类的话。
事实上,到时候三人相遇,会怎么样还真不好说...
“走吧。”
殷曼清没有多言,只是平静道。
杨墨点点头,虽然心中郁闷,但还是跟了上去。
有杨墨这么一个护花使者在,所有想要挑战殷曼清的...基本上都会打消这个念头。
或许,也只剩下那些自认姿色堪比殷曼清,想要借杨墨傍上杨家这个靠山的某些女子,才会去挑战殷曼清了吧。
不过,殷曼清的祖脉和朝暮决,真的是吃素的吗?
以上的林林种种,和目前的薛川来说还是没什么特别大的关系,因为他还在离云夙数万里之遥的盘域,和一群淬血五六重的菜鸡互啄。
可以说,薛川这几天已经是演技狂飙,成功把元椟塑造成了一个“隐藏实力且表面人畜无害实际上心狠手辣杀人不偿命”的可怕存在。
故而,在接下来的三天时间中,元椟安然无恙地度过了这一段挑战期,而薛川等人为了树立威信,则是一路上爆发,横扫了诸多敌手。
值得一提的是,有一个人趁着薛川等人不在场之时挑战了元椟,而元椟慌乱之下打出一掌,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青年打得吐血倒飞而去!
那青年在地上呻吟了良久,大口吐血,随后满脸怨恨地看向元椟,声嘶力竭道:
“你...居然废了我?!”
人群之中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什么情况?一个淬血七重的人,被轻飘飘一掌废了?
这时候,栾钦墨与柳北也是恰到好处地回来,围住了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元椟,然后冲着那青年冷笑道:
“不知死活!连元少爷都敢挑战,不要命了?”
那青年一边哀嚎,一边痛骂,随后拖着一身的血,消失在了一条阴暗的巷子里。
在那巷子深处,薛川正把玩着手中的令牌,随后看向那青年,懒散道:
“解决了?”
那青年毕恭毕敬:
“解决了!一切按您的吩咐,吐血三升,该说的都说了,应该无人怀疑!”
薛川点点头,扔给了这青年两个名额令牌:
“不错,这是答应你的东西。”
那青年面露喜色:
“多谢!”
薛川摆了摆手:
“公平交易而已。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这件事你最好是烂在肚子里...”
那青年感受到了薛川话语中的威胁之意,浑身一颤,慌忙道:
“明白!我明白!”
薛川点点头,随后纵身一跃,不见了踪影。
有时候,合理利用一下现有资源,才是演技的最高技术...
当三天已过,薛川三人也是已经过了风云宴的第一层筛选,便寻到了城中的督员一个卖药的郎中。
当然,连当街边乞丐的督员薛川都见过,一个卖药郎中也就不足为奇了。
那郎中是个中年男子,看着稍显年轻,一脸和善的笑容:
“你们是来标记令牌的吧?”
薛川点点头:
“麻烦前辈了。”
随后,薛川便将四人的令牌递了出去。
那督员笑了笑,接过了令牌:
“好说,你们可都是太黎皇朝未来的希望。”
薛川挠了挠头,竟是有一种不好意思的情绪。
栾钦墨和元椟等人都是笑了起来,似乎觉得十分轻松。
直到这时,薛川胸口的黑白树种微微一颤,这才让薛川惊醒过来,随后心中惊道:
“这督员...在他身边,竟是不自觉就放松了警惕,甚至心中无法生出敌意!”
那郎中忽然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了薛川一眼:
“小伙子,挺不错啊?”
薛川心中一震,讪笑道:
“哈哈,运气...运气...”
这郎中也没点破,笑着将令牌递回:
“好了,接下来你们就可以出发前往云夙了,记着,路上的挑战已经无需再说出挑战二字,且没有了次数和强制休息时间限制,你们可小心了!”
薛川点点头:
“多谢前辈!”
那郎中微微一笑,继续整理起他的药箱来:
“去吧,路上小心。”
薛川等人点点头,回了个礼,便就此离去。
直到薛川一行渐渐走远,这郎中才摇头笑了笑:
“老叫花子,你的眼光确实不错。”
不远处的角落里,走出了一个衣着邋遢的乞丐,手里还杵着一根竹棍,嘿嘿笑着走了过来:
“我说什么来着?能够想出去各个家族夺令牌的家伙,会是什么省油的灯?”
这个老乞丐,正是当初在蝻湘城中的督员!
“不过,你怎么会有空来我这里走动?离桃那边难道不缺人吗?”
郎中模样的风云宴督员看向了老乞丐,颇有一些疑惑。
“我是有任务在身,要到东南方每个大城都跑一趟,唉,真是苦了我这老身子骨...”
老乞丐一边抱怨着,一边随意地坐到了一旁:
“怎的,我大老远跑过来一趟,你难道不打算招待我一下?”
这郎中微微一笑:
“好啊,我这边十香软筋散,断骨绝命丸都有,你要尝尝吗?”
老乞丐苦笑道:
“算了算了,你这卖药的疯子,我可不敢招惹。”
说着,老乞丐神色一肃:
“那么,你可得记好了,最近会有'外边'的人来,上头要我告诉你们,注意着点,因为大劫将至,可能各族都会有些动乱。”
郎中眉头一皱:
“外边?难道太黎皇朝之外的那些小朝也需要注意?”
老乞丐摇摇头,神秘地指了指天空:
“是那个外边!”
郎中面色剧变:
“无尽海域?!”
老乞丐连忙捂住了他的嘴,一脸紧张:
“嘘!瞎嚷嚷啥呢?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无关的人别跟他们瞎传!”
“你这脏手别摸我脸!”
郎中嫌弃地推开了老乞丐的手,擦了擦自己的嘴,随后严肃道:
“真的会有无尽海域的人来?古书中不是已经将近有三千年没有与他们相关的记载了吗?”
老乞丐看了看四周,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你可别跟别人说,这是我好友告诉我的...无尽海域之所以这时候来人,不仅是因为大劫,还因为我们这风云宴!”
郎中眼珠子一转,也就想通了个大概了:
“因为无数天才应劫而生...所以才来打算选拔一些好苗子是么...恨天宫的人还是圣域的人?”
老乞丐摇摇头:
“这个不知。”
郎中思索片刻,随后点点头:
“知道了,多谢,这边我会注意的。另外,这个接好,万一遇到了情况,记得吃一颗。”
老乞丐看着手心里被递来的三颗药丸,笑眯眯地问道:
“这是什么?该不会是春药吧?难道你看出我老叫花子最近桃花不断,需要你的帮助?”
郎中翻了个白眼:
“什么狗屁春药,我给你的是一日丧命散!等你快死了记得吃下去,包你一吃就玩儿命,也算是我杀的,不至于死在外人手里那么憋屈。”
老乞丐嘿嘿一笑,翻手将药丸收起:
“多谢多谢,那我可走咯。”
随后,也不知这老乞丐使了什么法术,就这么在街边的巷子里不见了。
郎中摇摇头,继续整理起自己的药箱来。
他与那老乞丐那么深的交情,自然不可能给他什么一日丧命散。
那三颗药丸,是真的可以让那老乞丐在危急时刻保住性命的宝药,外人就算是重金相求,也是求不来的!
毕竟,老乞丐要奔走整个东南的城,有时候遇到了仇家埋伏,或者是妖族动乱,都是危险至极的事情。
在一个城里,两三个督员互相照应,倒也安全,像那老乞丐,当真是把脑袋别到裤腰带上在四处奔波。
太黎皇朝虽然是个庞然大物,但是其中的蛀虫...也是有着不少。
“无尽海域...都只是在传说中才听过的名头,居然在这个时候过来了...”
这郎中感到心头一阵沉重。
他们这些督员,绝大部分都是通窍境界的实力,少部分高手则是祭骨期的存在,虽然实力比之大能来说实在有些渺小,但是这太黎皇朝的一些隐秘,自然还是知道一些...
比方说地府的存在...太黎皇朝之外的无尽海域...潜藏在山河社稷中的妖族和异种...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更感到难以安身立命。若是实力实在微弱也就算了,大不了听天由命,若是实力堪比大能,也无须担忧。
但就是这中不溜秋的实力,知道潜藏的危险,却只有稍稍挣扎的能力,有时候遇到无法抗拒的大劫,只能在劫数中苦苦挣扎,谋求一线生机。
可以说,不甘与惶恐,是他们心头最多的情绪。
“老叫花子,你可还欠我三顿饭呢,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就是到了黄泉路,我也得让你把这帐给还咯...”
这郎中自言自语,随后还是忍不住看向天际,看着那苍茫的穹顶,云雾飘渺,一片旷然之景,好似宁静祥和。
然而,揭开那一层祥和,在那天穹之外,却是连大能者都心存敬畏的无尽海域...
“要是有一天,咱也能成大能就好了...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去?就算是有祸乱降临,那也能跑啊,总比待在这小地方等死要强...”
这郎中不禁有些思绪飘飞了起来,看着街上互相戒备的青年,那一个个风华正茂的年轻骄子,也是回忆起了自己当初参加风云宴的时候。
“嘿,这些小家伙,也确实让人充满了期待...”
郎中低低一笑,继续摆弄起了他的药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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