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兮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细微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白君乾的脸本就被那烛火衬的半暗半明,但是在听见灵兮这么桌之后,似乎更加郁闷起来了,他盯着灵兮并没有说话。
一刻之后,他伸手用那衣袖用力一扇,噗地一下,百年熄灭了一旁的灯火,外头清白如霜的月光一下便从窗口洒了进来,将一室之内敷设了一层绵绵的清霜。
白君乾解开外袍在灵兮身旁躺下,两人肩并肩地挨着,饶是平躺着,他的身躯也是也是如一座山一样,相比之下灵兮则是显得要小巧的多,但白君乾每次呼吸带动着的身体起伏,都让灵兮有种莫名的安心感。
“灵兮。”白君乾沉默了一刻,声音在她耳边沉沉响起,“你可以跟我说一下你梦中的那个人吗?我知道那个人对于你来说只是一份记忆,但是他也很重要吧,就单单在那份记忆中来说。”他的声音微微沙哑,像是掺进了苦楚,“为师想要知道,究竟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我明白。”灵兮闷着声应了一句,“师父其实还是在意之前的事情吧。”
白君乾没有说话,在被子摸寻到了灵兮的是,一把握住,他掌心的温度贴着灵兮冰冷的手背,相触的一瞬间,两个人身体都有些僵硬。
“灵兮若是为师不想让你想着这个人,就算是他只是你一段记忆,我也不愿让你想着他,你会不会觉得为师太过于幼稚了?”白君乾思忖了半晌说道。
灵兮嘴角不自觉的扬起,因为紧张手指也用力地蜷起,她嗡着声音说道“我喜欢这样的师父。”
白君乾沉默了一刻,将灵兮的身子挪了过来,手指去碰她的脸,却是摸到了几滴泪水,他的目光凝在灵兮的面上,声音像是从心里传出来的“灵兮。”他握住了灵兮的手,掌心握着,又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一阵砰砰猛烈的心跳隔着衣衫,清晰地传了过来。
灵兮不禁脸红了起来,方才还涌出的泪水,顷刻间被收了回去,她破涕为笑,静了一歇,缓缓感受自己心中那密密交织的欢喜,然后抬起头在白君乾的嘴唇上轻轻的啄了一下,柔软甜美的味道。
下一瞬,还没趁白君乾反应过来,她钻进白君乾的怀抱,开始呢喃的说起关于她记忆中的那个人的故事。
月光在这一刻似乎停止了流淌,静静白白地浮在两人中间。床头熏炉里,香膏混着果皮的清香一袭一袭扑来,心肺间便充盈了许多。
白君乾安静的听着灵兮讲着那人,讲到动情处的时候,白君乾便会将灵兮拥入怀中,然后好生安慰,亲密的话语缠绕在耳畔“没事,师父在。”
灵兮听了后,便是又痴痴的笑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灵兮觉得困了,便是将脸埋进了白君乾的怀里,脸上的表情缓缓的沉寂了下来,心中的纠葛也一点一点的消散了,然后便是睡着了过去。
“没关系。我不会再让那人困扰你了,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白君乾在睡着的灵兮额头上,轻轻的一吻,便是也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音琴守护在音笙的所在之处的时候,殿外忽然闪过一个黑影,如闪电般极快地掠进大殿,轻巧地避开了所有的侍卫,像是一个早已悄悄潜伏的影子一样,不声不响,但还是被音琴所发现了。
“快抓刺客,保护领主!”她高声喊道。
可她还是率先追了出去,从腰间取下一根长鞭,动作十分迅速,手臂高抬,将长鞭抡成了一个立圆。
运用这鞭子讲究一步一动,一动一花,一花三变,要求纵横交错,缠绕得法,音琴自然是深得其中的诀窍。
那黑影人被音琴逼到了一个角落,待鞭子扫到他面前,他左手反向一转,握住鞭身,顺势接力而起,竟如一叶飞草,身随鞭动,横向侧身离地。
在音琴惊异的眼神立,他似乎很是从容。
接着两人在力量这方面对峙了一番,只见这黑影来得快,走得也快,只跃然一步,身影就退出了这个角落,再走一步,用手上的暗器分散了音琴的注意力,他又往后迈了一步,他便是整个人都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
第二日清晨,便是有人来各个宫殿喊话,说是巳时到大厅集合,可是现今才刚刚辰时,而昨晚那些将宫殿围住的卫兵们也是依旧在那宫殿外巡逻着。
白君乾与灵兮一同被喊醒,却是四目相对,一时无言脸红。
虽然两人都是衣冠整齐,昨晚也没有发生什么,但是像这样一睁眼就看见彼此,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
“谢谢”灵兮将头埋在白君乾的胸膛上,害羞地说道“我永远永远都只喜欢师父一人。”
闻言,白君乾只觉心中涌上一阵暖意,情不自禁露出笑容,伸出手摩挲灵兮的发丝,道“为师也是。”
雨水降临在这漫漶时光的音世家领地上,像洁净的清音,在谣曲里自由飘荡,字正圆腔的低落。干燥的空气逐渐弥散,显得焕然一新。
另一边,那音倾城跟在音琴的身后,在海蓝色的背景里一前一后地移动,音倾城的声音很是谦卑,不敢明白的兜底直言,只能在各种语气和连词上皱着,使用冷涩生僻的句法,用秘密的声调和降调企图表达隐晦的含义,她别有用心地问道“领主当真醒不过来了?”
音琴只是大步向前走,心乱如麻她察觉到了昨日那事的蹊跷,但是就是不愿意放下高傲的姿态去与询问忧狐。
音倾城不厌其烦地绕到了音琴身前,重复道“当真不会醒来?”
“别烦我!”音琴冷冷地道。
音倾城却展颜笑了,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递到音琴面前,语气真诚的说道“这是那人叫我给你的。”
“这,怎么?”音琴惊骇地从衣袖中拿出一模一样的锦囊,但还未等她再次开口,那音倾城便是说道“这是很久之前,他让我转交给你的,然而师父你一直在生气,我便是没有交给你。但是如今已经这样了,我便是将这个给音琴大人吧。”
音琴结果那锦囊,看着上面的标志,金坊丝织。一字不差,然后她又将那锦囊放在了鼻子前闻了一下,嘟囔道“胡柑。”
音倾城淡淡地道“是的。我那日还见他亲自去摘了胡柑”
“闭嘴!”音琴却是打断了她,虽有不舍,但她还是十分粗暴地吧锦囊扯下来,扔到了地上,冷言冷语道“我根本就不在乎他,这个锦囊不要也罢,用不着你在这里多嘴多舌!”
说罢,便拂袖而去,纤细的背影苦涩而孤独,音倾城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着她这个师父永远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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