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程佳停脚，随口道：“没去哪，就随意走了几步。”
柬方若没接话。
程佳以为她只是随口一问，就没在意，再次转身欲走。
“小姑娘长得挺漂亮！”柬方若笑盈盈的声音又响起来，包菜已经被她切成了细细的丝，她一边装盘一边道，“不过我看她有点面熟，程佳，上周咱们吃火锅，是不是也看见她了？”
程佳心里一紧，慢慢回头，看向柬方若。
柬方若一手拿刀一手放在砧板上，正眼睛弯弯，笑容满满。
“没有，上周没看见她。”
程佳声音干巴巴的，可心里却跳了起来。
有句话叫腐眼看人基，用在这里虽然不那么恰当，但柬方若自己是弯的，会不会看别人也是弯的？提起夏楠长得漂亮，又暗示上周是不是见过，柬方若这是看出来什么了？
因为自己的确是弯的，又正好喜欢夏楠，所以程佳心里非常不安。
柬方若将程佳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却不露声色的笑道：“那看来我是看错了，不过你这同学长得是真漂亮呢，在学校里应该不少人追吧？”
程佳松了口气，可才松一半，又猛地提了起来。
这已经是柬方若第三次夸夏楠漂亮了。
一次是中午刚见面的时候，两次是刚刚。
程佳看向柬方若的目光里带上了审视，夏楠的确是漂亮的，可柬方若喜欢程秀衫那么多年，不可能才见夏楠一面就移情别恋的吧？
她勉强笑了下，道：“夏楠其实长得挺一般的，学校里很多长得比她好看的。你是没见过，多往我们学校走两次就能见到了。不过高中生还小，学业重穿衣打扮也都还顾不上，大学里漂亮的女孩子应该更多。”
程佳的话里已经算带上推销了。
如果柬方若能看开不再单恋是好事，但请不要喜欢夏楠，去另找人就好。
柬方若的注意力都在程佳身上，还真没听出程佳的言外之意，她有些高兴程佳觉得夏楠不够漂亮，便故意道：“我也去你们学校几次了，大门口看见的多是灰扑扑丢人堆发现不了的长相。倒是夏楠是真漂亮，不管是脸还是身条，能长这样都很难得了。”
她越是夸夏楠，程佳越是紧张。
不仅仅是怕她真看上夏楠了，还因为程佳觉得，如果夏楠真喜欢同性，柬方若的胜算也比她大。毕竟夏楠现在看着对柬方若就是又有好奇心又有同情心，这两样可都是方便柬方若趁虚而入的利器！
因为好奇，才想了解。
因为有同情，才会生怜惜。
如果接触一多，肯定会出事！
再说，柬方若漂亮，工作出色，出身也好，这都是比她强的地方。
程佳心里紧张不安，慢慢的也生出了点恼火，不由就把话题带到了程秀衫身上，“我还以为你只觉得程秀衫漂亮呢！”
柬方若顿了下，接着继续倒油入锅。
油烧热了，放入生姜辣椒，然后放入菜。
一边手上不停翻炒一边道：“各有各的漂亮，不过夏楠更年轻，身上一股子青春活力很能带动人。跟这样的人在一块，总觉得自己好像也年轻了几岁似得。”
程佳气炸了。
每句话都不离开夏楠，柬方若这是司马昭之心了吧？
她忍不住脱口就道：“你难不成是喜欢上她了？”
她的确觉得柬方若可怜，但如果柬方若对夏楠有了不该有的心思，那她宁愿柬方若可怜。
柬方若一愣，继而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这小姑娘的脑回路真不知是怎么长的，居然会认为她喜欢夏楠了。
“胡说什么呢！她是你同学，我把你当干女儿看的，怎么可能喜欢上她？”不对！她怎么被程佳给绕进去了，她可不能让程佳以为她是同性恋，柬方若又忙道，“对了程佳，我问你个事儿，假如你妈再嫁，你能接受吗？”
程秀衫要再婚？
这么多年都没再婚，怎么突然要再婚了？
这个问题冲击太大，程佳终于撇开刚才的问题，问道：“什么意思？她要再婚了？”
柬方若沉吟片刻道：“还不能确定，不过……今天在世纪城，我要走的时候有人来接她。你也见过的，就上回跟她回来的男人，我看他对你妈很不错，你妈对他似乎也挺满意。所以我就想问问你，假如她再婚，你能接受吗？”
原来今天程秀衫被那男人接走了吗？
可因为难过而出门的柬方若，怎么好像并没有难过的模样？
程佳仔细的看着柬方若，发现柬方若动作熟练的翻炒着菜，脸上除了偶尔转过来看她时期待回答的忐忑，没有一丝一毫难过的痕迹。
是演的？
不管是不是吧，程佳此刻是半点心疼柬方若的感觉都没有了。
如果是演的，她不知道柬方若为什么这么做，她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还来她面前演？
而如果不是演的，是真的不难过了……
这么快就不难过了，今天出门唯一的变故就是见了夏楠。
虽然很离谱很可笑，但柬方若今天的确夸了几次夏楠漂亮，又一副对夏楠很有好感的模样。再是不可能的事也有发生的可能，她的的确确有可能是因为看上了别人，所以不难过了。
程佳握手成拳，紧紧攥着，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
“我没关系，只要那人对她好，她过得幸福就可以。”她说道，话锋一转问柬方若，“柬阿姨，你刚刚是在看《爸爸去哪儿》吗？”
柬方若高兴程佳的回答，随口应道：“嗯，是啊。”
程佳道：“那你应该也很喜欢小孩子吧？”
柬方若是最近才被公司女下属安利了这个综艺节目，所以这才从第一季开始看，才看没两集就已经被上面那些小朋友给萌化了。程佳一问，她想都没想就道：“是啊，都太可爱了！小小年纪就那么懂事那么乖巧，每一个我都特别喜欢！”
比她那两个调皮大王一般的侄儿，好太多了！
程佳挑挑眉，干脆顺着柬方若一直表露出来的性取向道：“你要是真喜欢，那可得抓紧了。说起来你比程秀衫也没小几岁，再不赶紧找对象结婚的话，等想生孩子的时候都是高龄产妇了。危险不危险的还另说，年纪大了万一不能生了，那后悔可都来不及了。”
柬方若刚炒好包菜盛出锅，因为听了这话，碟子一歪，愣是又洒了一半回锅里了。
她手忙脚乱的又盛起，扭头有些愕然的看向程佳。
程佳冲她露了个大大的笑：“柬阿姨，我说认真的，你看程秀衫，她女儿我都马上读大学了，你已经输在起跑线上很久了。不过你上班找对象是不是不太方便？现在有很多网站可以交钱相亲的，还有一些婚介所，你只要交了钱把照片和个人信息一送，那边就会根据你的条件和要求筛选出适合你的男人，到时候你直接去相亲就可以了，很方便。”
柬方若呵呵干笑两声，“……你，你都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程佳见她这副为难的模样越发来了精神，“要是你不太相信这种的话，我们班好几个同学的哥哥叔叔都还没结婚呢，你条件这么好，要不我去帮你牵牵线，她们肯定愿意介绍。”
柬方若脸都绿了，她怎么就没发现，程佳居然这么热心的！
程佳见她猛摇头，在她说出拒绝的话之前，抢着道：“之前是我误会了，你都说了那么多遍你不喜欢程秀衫，我还硬是认准了。现在想想真是不应该，你一个做大人的，骗我一个小孩子干什么，我又不介意你喜欢程秀衫，你要是真喜欢，肯定早就说了，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忙。唉，原来是我弄错了，不过你喜欢男人也没事，我一样可以帮你忙。”
程佳说着转身就走，“明天正好周日，我先帮你问问陈姗姗，看看她哥有没有空。”
柬方若忍无可忍，终于高声道：“站住！不用了！”
程佳纳闷的看她，“怎么？是我又弄错了，你真喜欢的还是女人？”
“不是，你没弄错！”柬方若咬着牙道，“我有互相有好感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