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程佳个子低，这般仰着头，短发自然向后顺，漂亮精致的小脸便全部露了出来。
十八岁，正是胶原蛋白满满的年纪。
程佳头发柔顺，皮肤雪白，嘴唇却樱粉。
这般弯着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柬方若莫名心跳快了两拍。
她悄悄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的点了点头。
程佳笑容扩大，伸手搭在了柬方若肩上。
柬方若脸色微变，“……程佳？”
“没事啊，就是看柬阿姨你皮肤可真好。”程佳小声嘟哝道，手已经移到柬方若的脸上，“你这脸和你年纪看起来一点也不相符，说是比我没大多少也有人信。”
程佳说的是实话。
柬方若皮肤好，上的是淡妆，皮肤又嫩又滑。
程佳上手一摸，就忍不住手指轻点了点。
柬方若不自在极了。
可是想着程佳刚才的问话，又不能直接拍开程佳的手，硬是忍着，道：“你也太夸张了，我是化了妆的，实际卸妆后也不好。”
“是吗？”程佳问道，踮起脚凑了过去。
柬方若吓了一大跳，再也顾不得别的，忙伸手抓住了程佳的手腕硬拉了下来，“别摸了，妆都花了，你这才是好皮肤呢！好了，赶紧洗漱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还不喜欢女人，这样就受不住了！
程佳收起笑，轻哼一声，抽手转身就走。
柬方若看着程佳的背影，一时有些愣住，待反应过来，想到程佳许是故意在试探她，可她却这么不经试探，顿时脸涨得通红。
·
程秀衫真是去分公司了吗？
程佳并没有去打听，甚至也没给程秀衫去个电话问一下。她是女儿，可程秀衫却是妈，程秀衫既然走了也不告诉她，那她也没必要再去联系。
转眼又是周六。
早上没有早自习，程佳一觉睡到七点二十才起，揉着眼睛打开卧室门时，听到厨房传来忙碌的声音。
“程佳，起了吗？”柬方若听见动静，高声问道。
程佳“嗯”一声，进了卫生间。
洗漱出来后，早饭已经摆上了桌。
柬方若坐在桌边，扭头招呼道：“来吃饭，时间还早呢，来得及。”
两人又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三天。
这是第四天，那晚试探后，程佳并没有其他举动，于是这几天两人倒也相安无事。
柬方若平常没机会给程佳做早饭，于是今天终于有机会，便格外丰盛。
粥是皮蛋瘦肉粥，菜是小葱拌豆腐和西红柿炒蛋，另外有包子有鸡蛋饼，一人还有个咸鸭蛋。柬方若厨艺好，程佳又正是最累的高三时候，饭量大，因此对这早饭的配置毫无疑义。
甚至可以说，很满意。
柬方若这次过来的几天，程佳明显发现她比之前对她更好了。
和当初程秀衫在家时比，她的待遇简直是从村姑一跃变成了郡主。
她当然喜欢有人对她这么好，但还是那句话，心里隐隐的不安和愧疚并没有消褪。甚至随着时间推移，随着柬方若一直不变的好，反有加重的趋势。
只她也真不知道怎么让柬方若离开。
难道真要试探到，逼得柬方若承认自己是同性恋？
同意了，她就会离开吗？
程佳对此抱怀疑态度，所以之后几天虽然还是看不惯，但到底没做什么。
柬方若却没想那么多，那晚的事的确让她有些羞恼，可之后见程佳没再做什么，她还以为是自己演技好，程佳信了她。
所以这几天她天天想的都是怎么扳回程佳。
甚至，她都在想是不是该去花钱，雇一个男朋友回来。
这得再认真考虑一下，不过今天周六了，为了杜绝程佳和夏楠有接触，柬方若便道：“程佳，中午想吃什么？今天不用工作，柬阿姨给你露一手。”
程佳吞下口中的粥，也没抬头，“不用，我中午不回来吃。”
柬方若一下子就紧张了。
“怎么，学校有什么活动吗？”
程佳道：“没，和同学约好去吃火锅。”
哪个同学？
不用问都知道，肯定是那个夏楠。
柬方若心里着急，可面上却不敢表露，这不能阻止，程佳肯定不会听她的。所以……似乎只能提出一起去？
柬方若心里暗叹，面上却露了笑，“你一说，我也想吃火锅了。不然你们放学在学校门口等我，我一个人在家也是无聊，我请你们去吃火锅吧？”
程佳抬头，看了过去。
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眸色深深，像是要看进柬方若心底。
柬方若的笑就有些不自然了，“……怎么了？”
程佳道：“是无聊，还是一个人待在我家，觉得难过？”
难过什么？
柬方若刚想否认，却立刻想起了周二晚上程佳眼含同情的模样。
这又是在说她和程秀衫吗？
柬方若无奈道：“你这孩子，又乱说什……”
“既然不是难过，那就算了。”程佳不客气的打断她，“只是无聊，看看电视玩玩手机，再不然约朋友出去，都能打发时间。”
要顾着时间，程佳吃饭很快，话音一落就放了碗。
衣服已经换好了，她回屋拿了手机，便走去鞋柜换了鞋。
“那我走了。”挥挥手，程佳就要去开门。
程佳这一系列动作太快，柬方若连思考对策的时间都没有，眼见着她这一走，中午肯定就是要和夏楠单独去吃饭了，柬方若也只能顾前不顾尾了。
“是，是难过。”她忙妥协道，“而且也觉得年纪大了，想和年轻小姑娘在一块多待待，说不定心态也能变年轻一些。”
程佳有些意外。
之前死要面子不肯说的柬方若，怎么突然就说了？
为了吃火锅？和她一起？
真是奇怪！
虽然想不通，但柬方若都已经承认是难过了，程佳刚才已经说了话，这时候也不好反悔，“难过那的确需要出门散散心，行吧，中午你来接我们。”
可算是同意了！
柬方若忙笑道：“好，那中午见！”
·
之前程佳还想帮柬方若保密，可是前两天柬方若死不承认喜欢女人，现在又突然说难过。反正一会儿也要一起吃饭，所以她索性就跟夏楠直说了。
“就我微博上说的那个J阿姨，她中午跟我们一起吃饭，行吗？”
夏楠心地善良，而且又对J阿姨存在极大好感，立刻道：“当然行！”
不过少女的八卦之心还在，答应之后，她又问：“不过，她怎么会要和你吃饭啊？还在难过吗？那一会吃饭，我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有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柬方若这个人，程佳如今是真不了解。
她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随机应变吧，看她脸色不对就不说了。”
夏楠点点头，道：“反正她和那什么C阿姨的事肯定不能说。”
程佳没接话，只含糊嗯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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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放学，夏楠拉着程佳走得极快，她对传说中的J阿姨很好奇。
可在大门口看到柬方若后，她停下了脚。
虽然那天是晚上，可才没过去几天，她还是记得的。
“死佳佳！”她摇了程佳的手两下，“你不是和我说那只是你妈一个朋友的吗？怎么又变成J阿姨了？”说话间她突然停住，两秒后有些惊恐的看向程佳，“佳佳，那个C阿姨，不会是你妈吧？”
她虽然没见过程秀衫，可是却知道程佳是跟妈妈姓的。
程的首字母就是C，所以很容易就联想到这里了。
“嗯。”程佳并没有隐瞒的意思。
夏楠却捂住了嘴，小声惊呼道：“我的妈！万万没想到啊！”
柬方若老远就看见程佳和夏楠亲昵的挽着手，寻常女孩儿这样其实很正常，可知道程佳喜欢夏楠，柬方若就很紧张。
她站不住了，快步迎了上去，直接把程佳拉过来带到了自己身侧，“程佳，这就是你同学吗？长得可真漂亮，你好，我是程佳的阿姨，我姓柬，你跟程佳一样，叫我柬阿姨吧！”
今天是大晴天，天气越来越热，今天柬方若简单的穿了红白格衬衫和牛仔裤。可她条顺盘亮，笑起来又格外漂亮，愣是晃的夏楠眼睛闪了闪。
“柬阿姨。”她叫了一声，想到这样的大美人居然喜欢女人，不由脸微红了一瞬。
程佳倒是没注意到，她被猛地一拉头有些晕，下意识握紧了柬方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