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喜欢一个人，尤其是知道和这个人无望在一起还喜欢的时候，人往往会不由自主变得卑微。
夏楠的确处处都好，可程佳若是一无是处，夏楠又岂会和她交好。甚至在她还没开窍的时候，两人相处时多是夏楠顺着她的，由此可见夏楠对她的确非常喜欢。
当然，只是朋友之间的喜欢。
程佳没有拒绝，拿了那镶了碎钻的爱心发夹，“就要这一个吧，和你的一样。”
女孩子们有时候是讨厌和别人撞衫撞首饰的，可若是好朋友，有时候却会故意想穿一样的衣服，用一样的东西，像是姐妹花一样。
也许也暗藏炫耀的心理，让人知道，她们的感情有多好。
夏楠就有这心理，她比程佳高了有十厘米，平常衣服两人是没办法穿一样的，她心里可遗憾了。
现在除了平常用的文具，她们可以用一样的发夹，她非常高兴。
她忍不住提议道:“下周六咱们去吃火锅的时候，顺便去逛逛精品店，我想再买两对和你一样的发夹。对了，其实你也可以现在就买扎头绳啊，头发总要长长的，到时候就不用买了，咱俩也买一样的吧？”
程佳却没立刻答应她。
在她提起吃火锅的时候，程佳就不由自主陷入了沉默。想不明白，她到现在也想不明白，夏楠前天为什么要骗她？
“哎，佳佳！”夏楠推了她一下，“跟你说话呢，想什么了？”
程佳勉强笑笑，“没啊！好的，到时候一起。”
古古怪怪。
夏楠打量着心不在焉的程佳，还伸手掐了掐她的脸颊，“佳佳，你这是有心事啊？”看着程佳愣愣转头看她，夏楠吃吃笑了起来，“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又有人追你了？”
程佳摇头。
夏楠认真地盯着她看，“真没有？”
相比于夏楠这种一看就出身好，又过于漂亮的长相，虽然她性子温柔脾气也好，但实际上学校里喜欢程佳的人更多，虽然不爱说话，性子也有些古怪，但长了一副乖巧的模样，也更接地气一些。
夏楠提起这问题，程佳没忍住，倒是拿来反问她了，“都高三了，谁还有这个心情。倒是你，前天约你去吃饭都没空，你可别是谈恋爱了。”
夏楠脸上一点不自然都没露。
她甚至还抱着程佳的手臂摇了摇，“要死，我都跟你说了，高三时候不谈恋爱。等大学再说，你没听李老师说呢，现在高中的都是些小蛤-蟆，等念大学，就可以看到全国各地的青蛙了，到那时候我再挑个好的！”
班主任李老师第一次说这话的时候，程佳也没忍住笑了。可是这会儿却笑不出来，即便间接知道夏楠没谈恋爱，可听她说大学要挑个好的，她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她们总会分开，夏楠总会恋爱。
程佳只能尽量压抑住心中的酸涩，岔开话题，“没多长时间就要高考了，你这是还没决定要考哪里呢？”
夏楠无所谓道:“去哪里得看成绩，到时候也是我爸妈帮我选，我不用管。”
这话不是夏楠第一次说了，程佳之前自然也提起过想两人上同一所大学，再不济也在同一座城市。只夏楠没有这样强烈的欲-望，程佳除了心里默默的难受，什么也做不了。
晚自习的上课铃声已经打过了，只是老师还没来，教室里的学生并没有第一时间安静下来。
柬方若站在教室外，将程佳和夏楠这段时间的交流看在眼里，虽然前天她并没有注意夏楠的长相，可是此刻看着两人，她却莫名可以肯定前天就是夏楠。
夏楠长得太漂亮了，笑起来的时候更是让人喜欢。
虽然此刻还都是她的猜测，甚至因为只能看到程佳的半张侧脸，她无法确定程佳脸上的神情，无法得知程佳是不是真的喜欢夏楠。
可她的心还是慢慢沉下去了。
她自己是弯的，这是已经没有办法改变的事，但是这条路有多难走她最清楚不过。
就算是看在程秀衫的面上，她也不希望程佳走上这条路。程佳现在还小，又一直是在学校里，看着前天的情况她应该并没有和她的同桌有什么关系？
应该是暗恋，所以才那么小心翼翼。
她说不定只是一时好奇，现在开始兴许还来得及将她扳过来。
可是怎么跟她开口呢？
这种事绝对不能硬来。
尤其是现在马上就要高考，若是逼的她反弹，毁的很有可能是一辈子。
柬方若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了
高三一班的班主任李老师匆匆赶来看晚自习，却在教室窗外看到一个扒着窗户往里看的女人。他以为是哪家孩子的家长，没赶着进教室而是上前拍了拍柬方若的肩。
“……你是哪位学生的家长吗？”刚才只看背影就知道柬方若的身材好，可等她转了身，看着她又年轻又漂亮的脸，李老师微愣。
这怕是学生的姐姐吧？
柬方若伸手指了下，“我是程佳的阿姨，您是她的老师吗？”
这么年轻的阿姨……
阿姨长得漂亮又有礼貌，程佳成绩好更是李老师最喜欢的学生之一，他立刻笑着道:“是的，我是她班主任，我姓李。你找她有事吗？我帮你叫她。”
柬方若忙摇头，“不用，李老师，我能单独和您聊几句吗？”
李老师面色一下子郑重起来，“行，你等我一下。”
李老师一进屋，刚才还唧唧喳喳的教室立刻安静下来。他把手中教案放下，叮嘱了几句好好自习，临出门的时候看了程佳一眼。
高三一班是在一楼，柬方若已经下了台阶等在拐角，在这里程佳往外看肯定是看不到了。
李老师看她的架势，心提了起来，程佳可是今年最有望冲进最高学府的学生，可别临着高考出什么事了。
柬方若见李老师脸色，知道他是多想了，忙道:“没什么事，就是快高考了，程佳妈妈去出差，叫我来看孩子一段时间。高考是人生中的大事，我以前对这孩子的事情知道的不多，所以就想来跟您打听一下，她成绩怎么样，在学校表现怎么样，她在家有点内向，在学校不知道有没有好一点？”
李老师并不知道程佳的家庭情况，他只知道程佳的父母就没来给她开过家长会。
要不是程佳成绩太好了，就这一点他就很不高兴。
而柬方若问的这些话，也瞬间点燃了他心头的火气，“既然她妈把她托付给你，难道就没跟你说过她的情况？”
这是什么妈？
他带着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柬方若，估摸着柬方若也就只有二十五六的年纪，应该大学毕业还没两年呢，程佳的妈妈怎么就把程佳托付给了她。
也不管靠不靠谱，对孩子的事怎么能这么随意！
“程佳的爸爸呢？”旁的孩子的家长，因为孩子要高考，不知道有多看重。怎么程佳成绩这么好，却摊上了这样不负责任的爸妈。
李老师面色不好看，语气也不好听，可柬方若想到程秀衫怕是还没她知道的多，哪里还有底气介意李老师的语气。
单亲家庭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她只得帮程秀衫解释，“程佳没有爸爸，家里要靠她妈一个人，为了她的学费生活费，忙起来的时候就有些顾不上。”
李老师很吃惊，不过却没继续问下去，不管是去世了还是离婚了，这都是定型的事。
只想着程佳平时闷不吭声只知道学习的模样，心里有点为学生鸣不平。
“就算是这样，高考这么重要的事，也应该多关注关注。”他说着，就夸起了程佳，“亏得这孩子自己知道努力，成绩非常好，今年高考说不定能有望冲第一学府。她在学校性子文静，也的确很内向，除了和她同桌那个叫夏楠的能说几句话外，其他时间都闷不吭声，谁也不理。不过夏楠是个好孩子，虽然成绩比程佳差一点，但很有自制力，也很努力。”
原来那女孩叫夏楠。
得知了想知道的信息，柬方若谢过李老师，又再三保证这段时间会好好照顾程佳，让她吃好睡好，不让她有其他事烦恼，这才终于脱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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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佳对这事一无所知，李老师自也不会去说这个，只不过他本因为程佳靠谱没过多关注，这下子倒是多放了点心在她身上。
原来她不是性格使然不爱说话，是因为家庭情况。
这样的孩子，李老师觉得必须得多关注，毕竟这还有个不靠谱的家长。
晚自习放学，程佳才到楼下就看见了柬方若，晚上有点凉，她穿了件鹅黄色的开衫，披着才洗过的长发，大厅有些昏黄的光打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比昨天更温柔了几分。
程佳意外。
意外她还没回家，也意外她会等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程佳停下，握着自行车把手的手不由自主紧了紧。
柬方若声音温柔，“我看你差不多放学了，所以提前下来等你。”
程佳的手又紧了紧，可慢悠悠的开口，语气却是不客气，“我是十八岁又不是八岁，就算是八岁，我也找得着家。”
柬方若猜不到程佳忽然刺她的原因，不过她并不在意这些，她笑道:“不早了，赶紧回去吧，我锅里炖了冬瓜排骨汤，回去喝一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