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道:“皇上,这是崔大壮传来的消息,他按照皇上的吩咐,迁莱州,登州之民共计六十万,可他们行到昌邑,就从渔民那得到的消息:孔有德率领三万反贼从海上登陆,前锋已过鱼儿镇,直奔他们而来。”
王简大吃一惊,当初王简派崔大壮迁民,顺便剿灭路途上的流民贼寇,而崔大壮也很争气,再加上孔师孟的计谋,二人相得益彰,剿灭莱州,登州匪徒无数,令二州境内再无匪患。王简也一直都派人时刻监控着沧州方向豪格的动静,没想到祸患居然从海路而来!
王承恩忧心道:“皇上,崔大壮只有三千余人,怕是守不住,要不派兵驰援。”
援兵肯定是要派的,可派谁去又是个问题,豪格蠢蠢欲动,对济南虎视眈眈,马媤媤的“铁血军团”肯定是不能动,秦翼明的“镇南军团”还要震慑江南的军阀,也动不得,现在能动的也只有自己这个光杆司令了。
“去把李石和祖大弼给朕叫来。”
王承恩领命而去。
二人刚到,王简就问道:“李将军,朕的火枪营训练的如何了?”
李石有一丝困惑,平日里王简对自己的训练不闻不问,怎么今晚突然急招自己,询问训练的事?他答道:“皇上,按照您的吩咐,目前火器营共装备幼贼爱五百,三眼火铳一千五,末将都是日夜督促他们训练,半刻不得松懈,现在士兵们都可熟练操作这些武器了。”
“恩,孔有德领兵三万从海路而来,朕要你随朕出征,讨伐叛臣,你可有把握?”王简一听火器才装备两千多把,汰换的速度远远低于他的期望,他也很是无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钱,拿什么去冶炼铜铁和制作药火?
祖大弼早就在济南城憋坏了,一听有仗可打,很是兴奋:“皇上,别说他才小小的三万兵马,便是十万,俺也定叫他有来无回!”这倒不是他吹,他相信既然孔有德是从海路而来,那么带的辎重马匹肯定不是很多,而自己的战车营日日演习新的战法,剿灭一群毫无突击能力的反贼应该不成问题。
李石道:“皇上,孔有德也是火器方面的行家,怕是不好对付。”
祖大弼生怕来之不易的杀敌机会错过了,他瞪着牛眼道:“怕他个鸟蛋,他的那些大炮,一炮下来都伤不得俺的战车半点皮毛。”
王简知道他们都见识过红夷大炮的威力,即便祖大弼有吹嘘的成分,可也应该不是妄言。
李石笑道:“是在下过于保守了。”
王简看他们都很有信心,便让他们回去准备,明日出征。
王浅浅睡了没多久做了个噩梦就被吓醒了,王简见她低着头久久的没有说话,把她搂在怀里,道:“怎么,你担心朕?”
浅浅一脸担忧道:“皇上,您可不可以不要去?”她没有见识过幼贼爱的厉害,一听王简只带着五千人出征,怎能不担心。
王简亲了亲她的额头,道:“傻瓜,我不去谁去?这天底下,能替我分忧的也只有你了,你好好的替我守好济南城,不懂的就问郑玉桥,要是有人不服你,你就去找媤媤,过两天我就回来了。”
浅浅还是摇了摇头,眼中泛着泪光,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将王简的腰箍的死死不松开,转眼间王简的小腹一片冰凉。当年那场济南大战给她造成了心里阴影,至今仍让她心有余悸,一听王简要御驾亲征,生怕他出了什么意外,如何能放他去?
王简拦腰将她抱了起来,轻轻的放到胡床上,道:“乖,别担心,你乖乖的睡一觉,说不定一觉醒来,我已经回来了。”
王浅浅虽然听话的躺下了,但还是抓着王简的手不松开,王简没有办法,在她耳边的述说着情话,直到半夜她才睡去。
王简见她睡着了,替她盖好凉被,出了门直奔城郊兵营而去。
刚进兵营,就看到月光下一个美轮美奂的瘦小身影,王简凑近一看,见厉儿正在一场大石头上练武,附近的士兵们都没人敢靠近。
厉儿也发现了王简,她冷冷的扫了王简一眼,那神态像极了陈圆圆,她到现在都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王简是怎么欺负她,把她丢在烈日底下晒了半天。
王简被她双眸一扫,心里一激灵:这小妞还挺记仇。他打着哈哈道:“练武呢?真是勤奋的好孩子,你忙…你忙…”说完快步向着马媤媤的主帐走去。
恰巧这时,马媤媤听到手下报告说皇上来了,迎了出来,也让厉儿暴揍王简一顿的心思落了空。
大帐内。
马媤媤舒服的躺在王简的怀里,问道:“简哥哥,听说你要亲自出征?”王简要出征的消息自然瞒不过她这个“铁血兵团”的主帅。
“恩,我怕崔大壮出事,明日我就带着李石去往昌邑城一趟。”
马媤媤贴在王简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她不像浅浅,也没哭闹,只是叮嘱了一句,让王简路上一切小心,又连夜替他准备好军资,战马。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李石和祖大弼已经率领着步兵营的五千人集合完毕。
大军临行前,王简又看到那颗石头上,大清早就起床练武的厉儿,他叫道:“哎,厉儿,不是朕说你,你这么练没用,高强的武功是要经过战场的生死相搏才能练出来的,有没有兴趣随朕出征?”
厉儿听了王简的话,一想也对,现在兵营里除了祖大弼和李石等人外,她再也找不到对手了,而那两人的武功之所以高强,也确实如王简所说,是在死人堆里练出了的。她轻轻一跃,将王简身边的一名亲兵踹下了马,自己骑了上去。王简也进了他那辆标志性的黄色大马车,瑶儿和琪儿两姐妹早已在里面等候,大军转了一个圈,从济南城的南门而入,而后横穿济南城,从北门出发向着昌邑城前进。
城里的百姓们听说皇上御驾亲征,一大早都跑了出来,街道两边站满了人。
客至楼的二楼一间厢房内,一名身着水青色长袍的蒙面少女,她冷冷的注视着窗外那辆八匹马拉着的黄色大马车,那马车除了比一般的马车大之外,更奇特的是车顶还有一尊巨大的炮。
青衣少女掐了一个法诀:“真空家乡,无生圣母。”
青衣少女转头看着梁四,轻启朱唇道:“下面是圣母问话,你要是有半句假话,生被万鬼噬骨,死下十八层地狱!”
商人梁四闻言,立刻跪在一旁听训。
“圣母问你,那就是你上次密报的名叫泡泡龙的火炮?”她实在弄不懂看着气势不凡的神器怎么取了这么“烂”的一个名字。
梁四答道:“回圣母,此乃神器,据说此器一旦开火,威力不同凡响,具有毁天灭地之能,如同天威下凡。”
那青衣少女点点头,她来了济南城数日,天天都听到南面山谷内惊天动地般的巨响,知道梁四所言非虚,她也曾乔装打扮想要偷偷的潜入窥探一二,可整个历山的看守极为严密,使得她数次无功而返。
“圣母再问,那幼贼爱又是怎么一回事?”少女口中的圣母第一次听说幼贼爱这种名字,刚开始还以为是哪个变态的恶趣味,又或是梁四对她的不敬,所以才派少女前来查探。
“回圣母,这幼贼爱也是一种长杆的火铳,据说威力胜过良弓强弩百倍。”
青衣少女了然的点点头:“好了,话问完了,你起来吧。”
梁四这才如释重负,他讨好道:“柳堂主一路辛苦了,属下备好了薄酒...”
青衣少女并不领情,她冷冷道:“哼,圣母令你务必弄来一尊泡泡龙,即便花费巨资也在所不惜,你是如何办事的?!”
梁四道:“柳堂主明鉴,属下确实买通了几名守卫,可泡泡龙实在太过沉重,而且数目清楚,如若少了一尊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属下就算花再多的银子,也无人敢偷啊。”
青衣少女冷笑一声:“你办事不力,买不来泡泡龙,却私自花了六十万两买了一个破酒杯!”
梁四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他吓得跪倒在地上连忙磕头道:“求堂主开恩。”
“要不是往日你对我圣教多有功劳,早就让你人头落地!”她转念一想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泡泡龙的事暂且作罢,幼贼爱务必搞到一把!”
“啊!”梁四内心里苦叫一声,这幼贼爱也不好搞啊,上次听军营里的兵士说,有两名士兵因为胡乱开了两枪,一个被军棍打的屁股开了花,另一个更是被当场砍了脑袋。
青衣少女看梁四一脸的愁苦,冷声道:“怎么,这你也办不到?”
梁四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喏喏道:“柳...柳堂主,这幼贼爱也是看守得极为严密,属下怕是...”
青衣少女怒道:“那要你有何用!”说完衣角无风自飘,眼见就要将梁四一掌劈死。
梁四急忙道:“柳堂主,属下虽然弄不来幼贼爱,可属下能弄来制造药火的人!”
青衣少女收回玉掌,问道:“哦?”
梁四死里逃生,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属下得知,这幼贼爱的触发全靠一种药火,而这种药火的配方在一个人的手里。”
“哼,那还要你说,我派人去抓几名工匠就是,哪要什么配方。”
“柳堂主有所不知,这配方据说是从西王母的天山上求来的,由数十个作坊合力制作,而每个作坊只负责一道工序,即便你抓了某个工匠,也没办法得知。”
“你都说了,每个作坊都负责一道工序,我去把他们都抓了,不就行了?”
“可您抓了一名工匠,就会打草惊蛇,怕是想得到配方就更难了。”
青衣少女一想也对,她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柳堂主,属下知道那从天山取来药火配方的人是谁。”
“谁?”
“王简!”
“王简是谁?”
“一个少年,很得崇祯老儿的器重,属下曾与他有数面之缘,长得相貌堂堂,本想让他入赘,拉拢他入我圣教,不想即便是属下的万贯家财,他都不为所动,说不准就是崇祯老儿的兔儿爷。”梁四编排道。
青衣少女眼里闪过一丝厌恶,想必她也知道兔儿爷是什么意思。
“快看,皇上来了!”
“哪呢,哪呢?”
“笨蛋,黄色大马车里的就是。”
“真的啊!我不是做梦呢吧。”无数的欢呼声此起彼伏,还有无数少女少妇们的惊叫声。
王简在马车里听到欢呼,他感觉人生到达了巅峰般,他兴奋的掀开帘子,不断的给外面的人挥手示意。
青衣少女厌恶的看着臭显摆的皇帝,哪里会想到,眼前的崇祯皇帝和梁四口中的兔儿爷其实是一个人。
一旁骑马的厉儿也是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突然,她目光扫过客至楼二楼的小窗,青衣少女赶紧收回目光:好伶俐的少女,连我一丝的杀心都探查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