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性阑尾炎虽说是个小手术,也是动了刀子的,靳韶琛没有选择麻醉,这会手术结束过了好几个小时,不小心牵动到伤口还是会觉得一阵痛楚传来。
七个半小时,对于靳韶琛而言,其实比任何人都难熬。
他是个时间观念极强、作息极有规律的人,头一次这么奢侈地挥霍大把的时间。
无所事事,手机不在身边,电脑不在身边,真的闲的蛋疼。
听了下那边女人的对话,发现一点兴趣也没,主治医生么,年纪比他大上一轮,开口闭口全是医学上的专业术语,他也提不起兴致。
于是,这会只能闭目养神,脑海里翻来覆去描绘着某个女人清丽的五官。
他对于女人的审美,一切都是参照安诺的五官轮廓模版而定。
安诺的眉毛,安诺的眼睛,安诺的鼻梁,安诺的嘴巴,安诺的脸型,安诺的美,是无人能够超越的。
其她女人,在他眼里,哪怕被别人夸夸其谈成貌若天仙,也不及不上她。
想着安诺,这时间就不觉得是在蹉跎了。
不知道她此刻是不是还在门外等他,焦急?紧张?担心?
无疑,靳韶琛是希望她担心自己的,又期盼她不要过分担心。
他觉得自己真是个矛盾派……
八个小时一到,手术室里所有人如释重负,百无聊赖的一个女护士还欢呼出声,“终于解放了”。
“我快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另一个笑着附和,心情显然变得极好。
……
手术室的大门一开,沈安诺眼睛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出来的人,一个掠过一个。
蓦然,她目光定住了落在了被推出来的靳韶琛脸上。
他躺在推车上,穿着宽松的病号服,额前的碎发大概被汗水浸湿过,没了形。
他脸色看上去,比进去之前更加没了血色。
此时的他,看上去像个真正意义上的病人。
他迎上她的视线之际,应该是想挣扎着起来,但却扯到了伤口,饱满的额头青筋隐隐突起,神色略显狰狞。
“少夫人,你快坐下来。”
小汪一声突如其来的呼喊,加上眼疾手快地扶持,才没至于让她整个人站起来往前倾去。
此时的她,意识到自己居然站了起来,心急如焚之际,忘记了自己还未康复的身体。
靳韶琛看着这一幕,也是惊魂未定,幸好小汪动作迅速。
要是她这样摔倒,伤上加伤,后果他连想也不敢多想。
他并不是得了真正的癌症晚期,而她的身体状况却是实打实的。
“小心点。”
他到底舍不得骂她。
他出来了,主治医生说他的病情经由这次手术的成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扼制,只要他接下来没有出现术后并发症,那就不会出大事了。
沈安诺闻言,由衷地感谢上苍,她想,神明一定是听到了她的祈祷,保佑靳韶琛安然无恙出来。
真好。
他没事了。
手术都能成功,接下来上苍还会眷恋他的,哪里会轻易在生死簿上勾走他的性命。
沈安诺只顾着感恩,没去深想其它的。
或许,她不敢去深想。
也是,他能活下来就是一件极其幸运的事情了。
她去计较那些有的没的,不是盼着他早死吗?
靳韶琛没多久,就被转移到了高级病房。
他躺在病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突然觉得世界真美好,之前困扰他的,不费吹灰之力,迎刃而解了。
安诺显然是在意他的,尽管没说,但瞧得出来,她已经原谅了他。
念白打电话过来,她没有避嫌,就当着他的面接了起来,她跟念白汇报他的病情的时候,喉头哽咽了,喜极而泣。
本来念白是不知道的,还是不小心走漏了风声,导致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家伙成了知情者。
念白本是要跟来的,是自己阻止了,嫌弃他跟来会成拖油瓶。
安诺琢磨着也是,自己本是行动不便了,念白还是不要跟来了,虽然他很聪明,但m国不是国内,靳韶琛的权力势力在m国影响力不如帝都,念白真要出个意外,伤心的便是自己了。
何况,她也无法全心全意照顾念白,一心牵挂着靳韶琛的病情。
“我也想你。”
可能是念白跟她说了想她,病床上的靳韶琛听到她这么对着手机道,声音温柔得都能滴得出水来了。
“那小宝要乖乖的,等妈妈回来。”
念白智商极高,这些幼稚的话,对于他那个年纪同龄的孩子而言,是极有用的,但放在念白身上,靳韶琛觉得真是浪费了。
可安诺平日里却总是习惯哄孩子一样哄念白,耐心十足,酸的掉牙,也不见她对自己有对念白十分之一的耐性。
这个坑爹的儿子,上辈子一定是自己的情敌。
这两个人,打起电话来,没完没了的。
被漠视的靳韶琛,很是郁闷。
“韶琛,我们来看你了。”
“琛哥。”
“靳总。”
这一个个先前连个影子也没瞧到的,这会倒是冒泡了。
靳韶琛不知道他们先前在等候室里等到最后都睡了过去,还是高峰头一个醒来,把这一个个的叫醒,一帮人一看见时间不对,就冲了出来,立刻心急火燎地赶了过来,生怕落于人后,有了话柄。
“你们来干什么?”
靳韶琛看到这三人的到来,愈发的没好气。
他不欢迎的口气,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韶琛,你这么说,也太伤我的心了,我们好心好意来看你这个病人,你不领情就算了,还想赶我们走。要知道,我们可是一直在等候室里等你等了八个小时。”
巴顿这人往自己脸上贴金是毫不手软的,他振振有词地强调了八个小时。
“对了,祁默兄弟,你说是不是?”
巴顿还不忘拉祁默拉出来给自己作证。
“是的,琛哥。”
祁默从善如流地配合。
这两人眼神交流,动作言语什么的配合得天衣无缝。
饶是靳韶琛这个恨不得赶人走的,也发现了这两人之间的不对劲。
这两人,明明不熟,怎么会突然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别人不知情,他可是熟悉两人的性情熟悉得很,巴顿跟祁默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也都不是心无城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