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牧严脸上错愕的表情,卢茵甚是得意。这个打上了她数位师兄的奇怪男人,果然并不知道“鬼狱长生”的真正目的!如今主导着与之相关的一切,仍然是他们万剑宗!
“鬼狱长生?这邪教不是在九百年前就覆灭了吗?”可是,这句话刚刚问出口,牧严的回忆之中,突然冒出了一个画面来:
那一日,蜀山悬空山上,卢焕的尸体面前,李长卿曾经说过一句话。在谈及“鬼狱长生”的时候,他曾说:那日,我们留了活口。
但李长卿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随之而来的其他三位长老打断了。牧严不禁有些后悔,当时若是能将这个问题问问清楚,或许如今,自己就不会如此被动。
“没错,但时隔这么多年,它却再一次出现在了青州城附近——他们的目的虽然无从得知,但将人类组合成怪物的举动,却是他们千年之前就做过的事情。”卢茵一句一句地说道,似乎对此有十分详细的研究,“如果是普普通通,名不见经传的小邪教,怎能让我师师父亲自下山?虽然不知道这九百年来发生了什么,但这一次,我们定要将这涂炭生灵的邪教连根拔起!”
你想得倒是简单——牧严苦笑着,看着卢茵,继续问道:“李易水是怎么吩咐你们的?鬼狱长生的背景何其强大,就算是你师兄蒙山,也无法与那诡异的力量正面抗衡吧?”
听了牧严的问题,卢茵瞬间警觉起来,喝道:“你问这个做什么?你既然与邪教不是一伙的,何必打听师父的打算?”
“我只是想知道李易水的想法罢了。”牧严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索性从实说来:“九百年前围剿鬼狱长生,四大门派的长老精英都有参与,中原最强大的高手们倾巢而出,这才将其拔掉。现如今,李易水有什么把握,仅凭他一人之力对抗鬼狱长生?更何况,你们宗主断舍离……”
“你住嘴!宗主一生光明磊落,他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这外人来插嘴!”卢茵一把站了起来,怒得满脸通红。
外人?插嘴?你们那光明磊落的宗主,可就是死在我手中的这柄剑下呢!
牧严这般想道,却并没有说出口,只是威胁道:“你跟我说这些,对你拿到解药可没有任何好处。你不怕看到自家师兄人不人鬼不鬼的痛苦模样?”
“你!”卢茵咬了咬牙,只能忍住怒意坐了下来,骂道:“你这无耻小人,我把自己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听,你可不能食言!”
“那是当然。”牧严点点头。
“师父早已经探清了邪教的底细,找到了他们的老巢。三天后青州城开城,所有封锁全部解除。但时候,邪教自然会放松警惕……”
“邪教的老巢?在哪里?”
“这我就不知道了。师父做事都是这样,不到最后一刻,只有他自己知道计划是什么,一句都不会和外人多说。我们得到的命令,也只是静观其变,抓住这附近鬼鬼祟祟的可疑之人。没想到,居然抓住了你这魔头!”
李易水的心思居然如此缜密?他想以万剑宗一门之力拿下鬼狱长生,或许就是为了坐稳他未来宗主的宝座。一旦将这中原最大的邪教连根拔起,他在万剑宗乃至整个中原武林的地位便会一飞冲天,到时候,那些反对他的人也只能众星捧月一般将他捧到宗主的位置上去。
无论李易水做出怎样的事情,他的野心也不过是如此而已。对于一个在断舍离光芒下生存了半辈子的人来说,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追求了。
可是“鬼狱长生”却不同。
李长卿口中,九百年前留下的活口;火焰山赤爪熊肚子里,那一枚散发着紫色光芒的诡异令牌;三体机甲体内的乳白色鬼火;死者尸体上的白色粘液——这所有的一切,恐怕都与“鬼狱长生”脱不开干系!
作为曾与鬼狱众之一的邪神“荒”交手过的人,牧严太了解这几个邪神的可怕了。一旦他们真正复苏,失去了霍云宗、红姑等高手的中原武林,互相仇视猜忌,早已分崩离析、渐行渐远的人、魔、仙三族,根本没有再次与之抗衡的能力!
与这些比起来,区区一个万剑宗,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一旁的卢茵却完全不知道牧严此刻想得是什么,还以为他是被李易水周密的计划吓坏了,脸上一阵得意。说道:“怎么样,你要是交出解药,早早放了我,兴许还能趁着我们围剿邪教的时候逃出中原。要是晚了,我师父却对不会放过你!”
“呵。”牧严冷笑一声,根本不去在意卢茵所说的话,他站起身来,继续问道:“说说你的那三个师弟吧,他们是怎么变成那个鬼样子的?还有,你之前说他们是‘活的’,甚至还会跟你说话,细细说来,不要有什么遗漏。这件事情讲完,我就把解药给你。”
卢茵将信将疑地看着牧严。眼前这个少年拥有自己看不清的实力,但年纪似乎却只有二十来岁。此时,他一脸淡然的样子,已经与刚才弥漫着杀意的样子完全不同。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等自己将所有事情告诉他?他真的会放自己走吗?
“快说!”牧严有些不耐烦了,他越来越等不下去。随着时间越来越接近正午,这山谷周围笼罩的雾气总会散去。他必须在雾气完全散去之前离开这里,要是被李易水盯上,那可就麻烦了。
“好,我说。”卢茵轻出了一口气,回忆了一番,说道:“那一天,我与凌平见到一个模糊的黑影。他的速度很快,我们怎么追都追赶不上。天色渐渐暗下去之后,他便潜入了附近的深山当中。我们俩汇报了蒙山师兄,九个人便分头行动,一起在那片山林中寻找黑影的踪迹。”
还是那个黑影……这么快的速度,恐怕与那日吸引自己进入圈套的黑影是同一个人。牧严这般想着,示意卢茵继续往下说。
“我们找了一晚上,都没有丝毫收获。那一夜,整座山安静地就像死了一般。天亮的时候,我们在山脚集合。这才发现少了三个人……”
卢茵讲到这里,咬了咬嘴唇。
“等我们再次找到他们三个的时候,就已经是那个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