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凡发现屋里少了一个会捏肩膀的丫头后,便去问了碧水,碧水福了一福,轻声道,“凤儿已经许了人家,出府去了。”
“许了人家?”
“是,府内的女婢到了年龄都会寻个合适的人结亲。”碧水继续轻轻柔柔道。
“哦,这样啊。”虽然有些可惜一个用的合心的人这么早就嫁了人,但是白凡也没有太深思,好在渐渐的夜间又开始清闲了下来,白凡也不再需要人捏肩。
但是随着凤儿的离去,白凡屋内的侍女又相继发生了变化,本来这些侍女对白凡来说就是一个布景板,他从来没有太过注意,但是如果当这些布景板从一张赏心悦目的布景板换成午夜凶铃的背景,白凡就是想不注意都不行了。
原来的那些侍女虽然说不上绝色佳人,但也可以说是秀色可餐,可现在的,白凡只想眼不见为净,他每次的视线都下意识集中在她们下巴以下的部位,而不愿意往上挪上半点。
在忍了几天之后,白凡终于忍无可忍,他写给殷睿道【怎么回事,这些人是侍女吗,啊,是侍女吗?】
一天以后,白凡收到了殷睿的回信,只见里面用异常平淡的语气写着,【这些人虽然外貌普通了点,但是都绝对忠心可靠,而且捏肩捶背也是有力气的,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放心的吩咐她们,如果看上哪个合眼的,她们也不会拒绝。】
看到最后一句话,白凡嘴角抽搐,和这些“女人”,殷睿这是想让他终生不举吗。他怎么没发现,殷睿这小子什么时候这般阴毒了。
就在这时,一道粗声粗气的女声如雷鸣般响起,“教主,请喝茶。”
白凡没有抬头,摆手示意她将茶水放下,在烛火下,白凡只感到一个庞然大物来到自己身边,然后一股俗艳的说不出是什么的味道冲入鼻中,那盏茶杯被一只臃肿的手放在了桌上,那只手又黑又粗,更重要的是,手毛好重,没错,是手毛,男人都不太长的手毛,天知道这个“女人”怎么会根根又黑又长。
白凡扶住额头,再次挥了挥手让她退下,白凡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叫出她的名字,因为,这个“女人”,也叫凤儿。
虽然对新换上的一批侍女很不满,但白凡也没有将她们撵走,因为这是殷睿的决定,事实上,白凡很少会与殷睿对着干,只要是殷睿的决定,他都很纵容,甚至他觉得,就是以后自己有儿子,也不会这般纵容了。
这种纵容的构成很复杂,但是最初的出发点是,他想要满足他,或者说,他在补偿,一个人的一生没有多长,但仅仅是这些短暂的时间,他依然夺走了殷睿的一半,时间是一个人最宝贵的东西,他已经夺走了殷睿十年的一半生命,未来,还不知道会持续多久。
他拿走了殷睿的一半人生,这一半的人生,是拿什么都填补不上的。
白凡试着去适应新的一批侍女,渐渐的,他发现,看习惯了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最起码她们还是有优点的,那就是力气确实大,如果想要搬个东西,一个人就可以轻轻松松的按照他的指示搬好,不像以前那样几个人娇喘吁吁半天才挪开一点点。
唯一的后遗症就是,白凡每次在镜子中看到自己的脸,都会生起一种惊艳感,看到自己的脸,不对,是看到殷睿那张看了十年的脸会生出惊艳感,这是什么破事啊,果然美丑对比太强烈了。
白凡凑到镜子前更近了,仔细看着镜子中的脸,虽然以前就知道殷睿长的好,但是他从来没有如此认真的观察过,白凡看了半天,居然有一种越看越好看的感觉,果然,他的审美观要被殷睿弄扭曲了吗。
白凡试图用殷睿的脸做出一个表情,但他刚摆出来,就没意思的放弃了,这张脸是殷睿的,可他看到的表情是他自己的,所以镜子里的人,怎么看都还是自己。到底他要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殷睿使用这张面孔呢。
某一天,白凡本来好好的,却突然心神不宁,翻了年历才知道,原来今天是殷南寒的寿辰。要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的寿辰他记得比自己的生日都要牢,甚至日子到了,会自动生出感应。
这两个人,一个是殷睿,另一个就是殷南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