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第七十章(1 / 1)

“那给念吧。”他道:“念完了,天就亮了,这样行吗?”

夏宣总能引出话题,让不得不理他,这大概是他的策略之一,尽可能的找存感。雨楼瞅着他,眸底不动声色,但心中则对他的行为做了一番猜想。她道:“……刚才那封已经看过了,无论写多少封信,说的都不是一件事么,要原谅,要体谅。夏宣,不会原谅的,别做无用功了。”

“不一样,每天想的都不同,都比之前一天还想。”他追寻着她的视线,缠着不放。

“哎呀!”她一咧嘴:“肉麻。”抱着肩膀做了个打寒颤的样子,把头扭到一边去了。

夏宣见雨楼不买账,语气中包含着无尽的失望:“那……就不念了,待哪日心情好了,自己看吧。”

她冷笑道:“若是哪日心情好了,就被它们扯碎了听响。”夏宣顺着她说:“那也好,至少对有点用处。”

他明白雨楼对他的恨意,可谓悠远绵长,不是一时之间能够抚平的,他不急,时间总会冲淡一切的。

雨楼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道:“……就别做无用功了,难道没发现吗?爱一个也就三五年,恨一个却可几十年,上百年,乃至本故去,也要子孙报仇雪恨,恨总比爱长,拼时间,也是输。”

夏宣叹道:“从来没想过和比什么,哪里舍得。想从这里要什么,尽管开口就是了。”就雨楼准备开口的时候,他又补充了一句:“除了让离开。”恼的雨楼,气哼哼的道:“求了,别再说话了,安静一会不行吗?”

夏宣便十分‘乖巧’的望着她,不言不语的坐着。

这家伙一旦开口,他们两就会陷入恶行循环,一句一句的,最后还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往床里爬去躺好,侧卧着休憩。

待熬了一会,只觉得背后的感觉,特别不舒服。回眸一瞧,见夏宣可怜兮兮的绞着手指看她。

“……看做什么?”

“想问问,能让和同床而眠吗?可刚才又说了,不许开口说话……就只能看着了。”然后嘿嘿一笑:“其实也挺愿意看的。

雨楼越发觉得夏宣是故意恶心自己,她不想他做什么,他偏做什么,明明是一肚子坏水,却偏这装天真无邪。她恨的一捶床板:“随便!这不是的府邸吗?何必问。”

夏宣道:“也是的。”

“……”她抓起枕头砸向他:“不许跟顶嘴!”

“是,娘子。”

雨楼低头抓着锦被,压抑着怒气:“——”

夏宣特别委屈的说:“没跟顶嘴,服从也不行吗?”

她恨道:“是没眼力见还是故意气?生气,看不出来吗?还一句句的非得戳着的肺管子说话?”

“看出生气了,这不是哄吗?不许说话,就说听的。”他摸了摸鼻尖,不解的问:“那该怎么做?”

“生气的时候,不许和说话。”见夏宣又要张口,她一瞪眼,他便向后缩了缩身子,默默的点了点头。雨楼这才长叹一声,重新躺下睡去了。

夏宣自此算是安静了,她得了清净,没多久就再度睡去了。第二天早上醒来,睁开一看,眼前是夏宣的脸,提醒她今后都要与他生活一起了。

所谓债多了不愁,抛去夏宣,叫她烦心的事还多着呢,此时顾不得厌烦他,推了他一把,道:“醒醒。”见他不动,便道:“知道醒着。”

夏宣缓缓的睁开眼,低声道:“怎么醒的这么早?”然后‘自卑’的嘀咕道:“是不是因为身边?”

难道她一辈子都要和这个‘怨夫’生活一起?她冷声道:“不光是因为这么简单,还有别的事。只问一件事,一会太太派来收白绢,该怎么办?”

“……”夏宣有些茫然:“什么?”

“是说,要不要造个假,割破的手指白绢上抹点血。”雨楼声音平直的道:“没想过这个问题吗?这可是个叫脸上难堪的好法子,不管是拿得出来沾血的白绢也好,拿不出也好,都够丢的。”

她作为昭宁郡主,被皇家认回后,可从没有对外宣布过她曾做过镇国公的官奴,所以对不知情的来说,她还是清清白白的。可对皇族内部的,和镇国公府的,她是个什么,众心照不宣。

假如,一会夏宣的继母派来取白绢,便是假作没认出她,将她当做郡主对待,若是不派来取白绢,言下之意,就是明白她是卓雨楼,是自家的官奴,曾跟夏宣厮混过,早没了贞洁。

可不管王夫怎么做,都无可厚非。

但都会造成同样的结果——让她丢丢个彻底。

见夏宣呆住了,她一歪头,眯着眼睛冷笑道:“从没考虑过这一点吧。”借机打击他道:“都是,叫置身这样的两难境地。嘴上说和一起承受,如何能感同身受?哼!”

夏宣心中有愧,道:“不必理会其他……一会将白绢收起来,不给她看。若是问,就说想留起来。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往身上推就行了。”

“掩耳盗铃。”她哼道:“别照样会心中嘲笑。”

“……”夏宣只能听她抱怨,谁叫他做作孽呢。

雨楼估计的果然不假,待门开了,她由丫鬟们伺候换衣裳的时候,就见一个上了岁数的婆子走了进来,笑容可掬的施了礼,便暗示自己是夫派来娶白绢的。

夏宣没好气的道:“收起来了,就这么复命罢。”

反正那婆子新婚第一天恶心卓雨楼和夏宣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毕恭毕敬的道了声:“是。”便走了。

那婆子前脚刚走,雨楼从宫里带来的唐嬷嬷和高嬷嬷就走了进来,朝两位新道了礼,侯一旁等着雨楼梳妆完毕去见公婆。

这两根本就是太后派来监视她的。怕她这个做过官奴的商之女,做出有辱夏季的事,时时刻刻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稍有不合礼数的地方,立即给与纠正并报告太后。

雨楼从镜中发现站身后看自己,心烦意乱的剜了他一眼,心里道都怪这厮!夏宣挨了一记眼刀,愁眉苦脸的轻叹一声,移开目光。

待去请安敬茶的路上,唐嬷嬷和高嬷嬷距离两有段距离,走后面。唐嬷嬷低声对高嬷嬷道:“……是不是不中用了?刚才好像看到郡主瞪了国公爷一眼。”

高嬷嬷干笑道:“怎么会?可别胡猜了。”言下之意,她能有这段姻缘,乐还来不及,又怎么敢挑衅丈夫呢。

话虽这么说,不觉得更仔细的开始观察雨楼的言行了。

他们到了老爷太太的上房院子,往屋里走的时候,皆有仆妇和丫鬟引着,夏宣和雨楼不方便说话,总算让雨楼安静了一会。

进屋后,雨楼便看到王氏独坐上座,本来夏庆庚的地方,是空缺的。王氏笑意融融,解释道:“爹最近闭关,不方便出来,希望郡主不要怪罪。”

什么闭不闭关,分明是不给面子,夏宣气的重重哼了一声。好夏宣府内除了他爹外,无敢惹,除了他父亲敢明目张胆的拂他的面子,其他是不敢的。因此他四哥夏宸,妻子聂氏,六弟夏寰等一干都。

身为郡主,是不用给婆家行跪礼的,于是雨楼只接过茶盏,站着微微欠身改口叫了声娘,向王氏敬了茶。

王氏笑的极是和蔼,仿佛早上叫去取白绢的事和她无关。喝了茶后,不忘暗叹:“郡主殿下真真是秒,万中挑一的好相貌。”

夸女长得美,并不是什么好事,正经的夸奖应该是赞雨楼女德好,美艳的容貌是选妾用的,可不是选正妻的。可惜这王氏说的话又模糊不清,只说雨楼容貌好,若是计较起来,她可以解释说赞的是雨楼的福相。

雨楼挑挑眉,笑着回道:“婆婆您前面哪有儿媳妇出挑的份呢。”

王氏一怔,面上笑了笑,起身亲自拉过雨楼的手,对四儿媳聂氏道:“这是四嫂。”雨楼见过礼,聂氏谦恭的还礼,最后到了六少爷夏寰面前,雨楼还记得上次撞见他和一个女子梅园的事,彼此见了,眼中都是寒光一闪,然后又都露了笑意。

敬过茶,互相见过礼,众便簇着新往饭厅处走。新妇第一天要伺候公婆用早饭,到了这个时候,雨楼不得不感慨,这个郡主的身份还是有些用处的,至少表面上不用对公婆嫂子太过谦卑,礼数点到为止即刻。

加之雨楼也不想表现自己的贤惠,按规矩不用她给婆婆端茶夹菜,她就安然落座,大大方方的和婆婆、丈夫,小叔子们吃了一顿团圆饭。只是苦了聂氏,婆婆面前没有坐下吃饭的资格,一直伺立旁边给婆婆夹菜,殷勤伺候着。

平安无事的吃了饭,王氏温和的又与雨楼说了几句话后,就让他们夫妻去了。别了王氏,雨楼心中也是颇有些感慨的的,王氏说话柔声细语,不管背后是何态度,至少表面上与讲话,柔若春风,难怪老国公那种暴躁的性子,能被她说服。

唉,每个后宅的女子都有安身立命的本事,或者柔弱春水,把男栓死,或者刚强好斗,叫旁不敢小觑。

她呢?真是没什么信心。

她本来也不想掺和进国公府的内斗来,是夏宣这厮硬把她拽进来的,若是她不过好,她谁都不怨,只怨这厮一。

想到这里,又剜了他一眼,正赌气的时候,偶见唐嬷嬷眼露狐疑之色,知道被她看到了眼中,便赶紧朝夏宣笑盈盈的道:“咱们这是回房去吗?”

夏宣闻之,简直是喜从天降,忙不迭的点头:“累了吧,这就送回去。”说着,轻轻扶着妻子,一路慢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现桌前坐下,假作柔弱的微微蹙眉,夏宣心领神会,先叫屋内的丫鬟们出去,才对两个嬷嬷们道:“们也辛苦了,可以去休息了,有事派叫们。”

待都走净了,夏宣关了门,回来对她笑道:“终于就剩咱们两个了。”

雨楼冷着脸道:“知道。”

夏宣自然看出来有外的时候,尤其是有两个嬷嬷的时候,她对自己的态度是最好的,一旦剩两个,她便给他冷脸看,他伤心的小声嘀咕:“……真想把嬷嬷们叫回来。”

雨楼道:“流水席还没结束呢吧,不去外面招待宾客吗?”夏宣道:“有老四,能顶一阵,不急,先陪陪。”

“……”雨楼眼睛看向别处,沉默的坐着。

夏宣道:“别被姓王的迷惑,她惯会表面一套,背面一套的。千万别见她笑盈盈的就心软。”

雨楼杵着下巴道:“她应该喜欢才对,没威信,对她来说最好不过了,若是娶个强势的妻子,嫡子的正妻进门,她这个婆婆该放权了。而现,不和她争夺,她应该高兴吧。”

夏宣小声道:“她必须还权,不管她愿不愿意。”

不管她想不想,这件事她说了不算。雨楼烦闷的长出了一口气,托着腮帮,面露忧愁之色。

这时夏宣谨慎的内心斟酌着字句,他有话和雨楼说,可又不敢,便仔细的观察着的表情,希望能寻个她心情好的契机,将话讲出来,可她这个模样,兼具忧愁和苦闷,使得他一时不敢开口。

雨楼发现夏宣看自己,道:“又打什么主意?”

“啊——那个——”夏宣指了指梳妆台上的妆奁,笑道:“发现了吗?那个是娘的嫁妆,那时候从里面挑了几样首饰给,真真像预言,嫁了进来,名正言顺的得了那些首饰。”

她听了,抿出一抹笑意:“是某些创造了预言吧。”

夏宣脸上一窘,低着头偷偷看她:“雨楼……就这么打算和闹一辈子吗?”

“是和闹?还是折磨?这个咱们得分清楚。”

夏宣道:“……真是伶牙俐齿。”

“不满意吗?”她没好气的道。夏宣立即哭丧着脸道:“怎么敢呢,郡主殿下。”

她重重哼了一声。虽然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对夏宣的怨恨会被冲淡,使她完全的漠视他,但眼下,她还做不到面对夏宣心静如水,他一开口,她就想反驳打击他。

过了一会,夏宣道:“……雨楼……永远都不允许碰了吗?”

婚都成了,每天一起,除非阉了夏宣,要不然发生关系是所难免的。雨楼朝他冷笑道:“想用强的话,随便。”

夏宣忙解释道:“不是这个意思。是想和商量一件事……看这样行不行?给生个嫡子,之后……就不碰了……”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不是喜欢孩子吗?自己生个不好吗?另外,若生了嫡子,以后的日子会好过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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