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果真如绿东西所说,这回紫焰前边汇聚了更多一群魔。凌修心想,魔君笼络人心的本事又提升了。
“众魔听令!”囹手托一个小小盒子,那里装了紫焰的原苗。
“这逆贼,杀害魔尊在先,失掉雪斑在后,条条罪行都应灰飞烟灭。本君之前念其旧情,希望他在这紫焰之中悔过自新,不料他执迷不悔,变本加厉。如今,将用紫焰全部力量,将他烧成灰烬,已祭魔尊亡灵!”
话闭,他打开盒子。生生用手指将焰苗引渡了出来。手指一挥,焰苗与围困凌修的那堆火融在了一起。
瞬间,紫焰从淡紫色变成了深紫,再变成了暗红。
颜色越来越暗下去,火势汹涌之极,团团包围住凌修。众魔避开一些,皆目不转睛的看着火里的情势。只见很快,那汹涌的火焰便将他整个身子吞没,洪水猛兽,似乎将那个身子啃食得几乎连渣都不剩。然而,众魔却是冷汗涔涔的,他们用自己的生命赌上了这一条命。不仅是魔兵魔将,连魔君都是微微发颤的。
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声音。很久很久,只听见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
“魔君,他…死了吗?”一位魔将凑过头来。
“你去看看。”囹吞了吞口水,僵着身子。
魔将软着双腿。爬了过去。
“啊!”只听见一声惨叫,那靠近的身子一接触到火焰,立马灰飞烟灭。
还未待看清楚,好好的一个魔便这样没了,甚至连元神都没保住,众魔皆是一脸惊恐。
这火焰烧得仿佛是一声声鞭子抽地,叫声那样惨烈,那样刺耳。
鞭子?鞭子!
隐约间,好像看到火焰中露出一节森森白骨,带着暗黑色气流涌动。这白骨仿佛被什么牵引着,左右扭动,如邪物破土而出,在紫色的火里显得妖异无比。
“孽骨鞭!”囹突然惊叫,眼神一变,那腿不听使唤的往后退。
这时,大家便再也镇定不住了。
这一节节白骨显现,逐渐从火里露出一个清晰的影子,一滴滴血液顺着骨干流下,流到地上,立马就有紫色的火焰侵覆而上,逐渐形成一道血流,竟直直的往众魔的方向袭来。有些道行尚浅的魔兵魔将便被震慑住了,竟呆呆怵在原地,手脚触碰到血液之际,立马惨烈地腐蚀起来。
从火焰中,慢慢走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他身上披着的是一件宽大的黑色袍子,衣袖,衣摆,衣领尽是暗紫色。黑色的缎袍上,趴着的竟是一条条一模一样的没了头的血龙。他们在肆意又贪婪的扭动着,亢奋地等待破茧而出。他的发是暗红色的,眉心点缀着一颗暗黑的印记。他左手提鞭,右手手心托着方才紫焰的原苗。整个身子在火焰的光亮中越见清晰,那宽大的魔袍,在火焰中舞动,翻飞。
这是一种极强的杀气,一种超乎一切的震慑力,尽管他表情平静,也未见丝毫动作。可光是对上那双暗黑不见底的眸子,便让人魂飞魄散,心神皆灭了。
他扬起手,挥鞭,地动山摇,滚滚石流漫天洒下,植被萧条,地上裂开一个大大的口子。
他再一挥鞭,众魔皆瘫软跪地,鲜血横流。
此时,从另一侧浩浩汤汤奔来一众部队,他们步伐整齐,如铜墙铁壁。这就是魔眼部队,从来只听孽骨鞭的召唤。
他们来到这人面前,忠诚而严肃,深深匍匐。
“压入绝冰池。”挥鞭之人声音冷淡,极尽威严。
方才趾高气昂的一众魔将此时变成了受惊的老鹰。他们有些哀嚎求饶,有些面色呆滞,任其摆布。有些惊慌失措,失了心神般乱窜乱撞,竟直直闯入了着紫焰之中,瞬间,灰飞烟灭。
他们如雏鸟般被一个个抡起,很快,便被清离开了现场。
挥鞭之人撂撂衣袖,左手一握,将这一团烧得肆意的紫焰尽数收到小盒中。瞬间,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魔尊…”身后传来一个微微弱弱的声音。
他回头,看见那小小的绿东西身子缩成一团,能看出在明显的瑟瑟发抖,但却是极其亢奋。
“魔尊!”他身子贴地,虔诚而恭敬。
“你的小脑袋,看来是保住了。”
高高在上的手伸出,想要拉他起身。那缎黑硕大的袍子垂落在地,那赤红的发焕发着高贵的光芒,那孽骨鞭还在地上细细的起舞着。
“小的不敢…不敢…”然而这时,这绿东西却是再也不敢对上那对眸子了。“小的太卑微…”
可话音刚落,一阵念力便控制了自己的身子,他只觉得轻轻地飘了起来,直直落入了那宽大袍子的怀中。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有一天,自己离魔界至尊如此之近,似乎还能听到他沉稳的呼吸声,还能半睁着眼看看他冷峻高贵的脸庞。
“你不用怕我,我不会做魔尊。”那声音磁性而有穿透力,仿佛从天边来。
“嗯?”他怵了怵。
“完成了我想要的事,我带你离开这里,修魔不适合你。”
这声音如此温柔,仿佛将听者融化了一般。绿东西不由自主的抖了一抖。
他抱着他,仿佛捧了一只小猫,步伐缓缓,沉稳宁静。这怀里的小猫,却升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被困绝冰池多年,他早已习惯了自立,甚至会凭借自己的小聪明交交狐朋狗友,他过得还算潇洒吧,可谁又知道,因为没有地位四处被欺辱,空有满腔抱负却一筹莫展的生活,分明是孤独而苦闷的。直到遇到他的这一天,直到安然地躺在他的臂膀里。他的臂膀,那样温柔,那样有力,托起他,那样温暖,让这棵漂泊的小草终于找到了愿意生根落定的润土,然后茁壮成长起来。
“魔尊,你这样会折煞小人。”他低低的,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听不见回应,只觉着一股细风穿过。
“你叫什么名字?”
“呃…小的名字是盗来的。”他咽了咽口水,说的有些心虚。
“你偷看魔女洗澡,还盗用别人名字,这就是你的聪明?’至尊低下头来,微微笑。
“呃…也不能完全这样说吧…”
“叫什么?”
“叫…律…律。”他不敢看他。
“律…”至尊眼睛微眯,“好名字。”
加快了脚步,这滑过的风越来越大了。
这是魔尊的三月殿,一撞偌大的宫殿。大殿的四周,古树参天,绿树成荫。大殿的内柱都是由多根红色巨柱支撑着,每个柱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的血龙,条条皆被赋予了生命。只见寝殿内灰色大理石作梁,水晶玉璧为灯,黑色珍珠为帘幕。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床沿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红玉,内嵌金珠,步步奢华。
凌修将律轻轻放在床榻上,点上了几盏烛光。这是律第一次见到魔尊的寝殿,他愣愣地僵在凌修放下他的姿势,睁着大眼睛,久久不能动弹。
魔尊侧着脸,几步之外,像在细细忖度着什么。律静静地望着他,打量着他。
魔尊有双白皙的耳呢。即使此时的灯光是昏暗的,但也显现他的颜那样丝丝精致。
赤红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他静立的身子,在烛光中高贵典雅,他的举手投足,皆是贵族与生俱来的英气。
魔尊这样的美,在这样昏暗的环境里竟还是这样勾人魂魄,叫那些魔女们情何以堪啊。
“魔尊,那一批魔君乱党已经处置在绝冰池中,等候发落。”
不知何时,殿里进来了一个身影,是魔眼部队的首将,崛。
“先放在那儿吧。”修不想杀戮,他找他们来,有更重要的事。
“魔尊炎的魔眼部队是六界中不可小瞧的一股力量,想必对于你们来说,去寻找一个东西,应该不难吧?”
“魔尊是说,雪鸾?”果然是首将,聪明之极。
“是。”
崛微微皱眉。
“属下,并没有万分把握,毕竟,当日亲眼见到雪鸾的,并不多。”
确实,那日雪鸾出现在琉璃谷,魔界中只有四人亲眼见过,魔尊炎已逝,自己当时又神志不清,想来了解这一切的,便是囹沦两位魔君了。若要去寻,也只能从这两位魔君身边入手了。
“去绝冰池将囹,沦带过来。”
“是!”魔眼部队行事谨慎,从不多只言片语,这非常好的符合了他们工作性质。
“魔尊…”身后是律颤颤的声音。“我…需要回避一下么?”
修转身,发现自己遗忘了这个小东西。也好,大人的事,他回避一下比较好。修温柔地托起他,抚了抚他的眼睛,将他带进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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