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班索宗师把金石留了下来,现如今营房可以敞开了睡,伙房敞开供应。
伙房也是实在,直接给班索和金石整了一桌子大鱼大肉,金石本来还有些拘谨,慢慢的显露本性,狼吞虎咽起来。
班索留下金石是有目地的,总想从金石嘴里打听一些石芒镇一役的情况。试着问了几句,见金石情绪低沉,不敢再提,一个劲的说着‘多吃点’。
饭毕班索宗师问金石有什么想法,想不想重新组建一支队伍,或者有什么意愿去哪个队伍。转念一想,解释道:“你的军籍问题我可以解决,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诺丁的名字不能出现在花名册上,所以清点遗体时有纰漏。”
金石疑惑道:“诺丁队长的名字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花名册上?”
“这就不知道了,我只是按照唐的话办事。”
金石沉默片刻,没有深追那个问题,既然是唐的意思,肯定有道理,说道:“我答应过队长,战争结束就去学校,军籍无所谓。”
班索宗师表示理解,道:“按你现在的修为,可以报考中级元素学校,楚晋帝国有四大行省,每个行省都有一所中级元素学校,这几年因为战事,铁肯城的元素学校改编成军法师训练营了,所以你只能去其他行省报考。”
金石对外界一无所知,随即问道:“我可以报考哪个学校?”
班索宗师说道:“此地往东走是德瓦岗,有一所众多大势力建造的贵族学校,再往东是福苍州,自然是帝室的皇家学校,福苍州往北是平荒之地,也有一所,但听说那所元素学校比以往铁肯城的都不如。”
班索思索一番道:“我建议你去德瓦岗,有众多大势力做靠山,门槛还低。”
“多谢班索宗师。”
班索宗师言以至此,打了个哈欠就休息去了,吩咐金石把桌子收拾干净,费了一桌子好菜,啥消息都没打听出来,他自然有些不爽。金石没想那么多,这一桌子菜基本是他一个人吃的,收拾一下也无可厚非。
金石没有睡,随便找了处营地开始修炼,如此冥想一整晚。次日,他扛着一箱金币去了商行。
格诺德商行的伙计见金石扛着个大箱子,还穿着红色的军服,立即上前迎接道:“这位军爷,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帮我寄送些东西。”
“没问题,这边请。”伙计把金石迎至一处客房,作为商行伙计,必须有眼力劲,一看就知道金石肩膀上的箱子不轻,定是贵重物品,当然要好好招待。
伙计边斟茶边问:“军爷是想寄送什么东西呢?”
金石掏出一本名册,道:“这里有20400金币,帮我按这本名册34个地址分别送600金币。”
伙计手一抖,差点把茶水撒出来,感情来了个纯金主啊!可转念一想,一个年轻的士兵来寄送如此多的金币,莫不是抚恤金?这么多的抚恤金,伙计只能叹息一声道:“军爷稍等,我去请账房先生过来清点数目开单据。”
格诺德商行主事芸雅远近闻名,虽然总是黑纱遮面,但冲着那婀娜的身姿和温柔的嗓音,不乏有人以做生意为由想一睹真容,但迄今为止并没人得逞。
芸雅见伙计叹气摇头从客房走出来,拉过来问道:“为难你了?”
芸雅虽然年轻,但十分护犊子,以至于在商行站住脚跟,人人都服她。伙计摇摇头说道:“来了个军爷,扛着两万多金币,给三十多人寄送,应该是抚恤金,主事,你说这场仗到底死了多少人啊!”
伙计是清水岭人,因为战事逃难到了铁肯城,芸雅见他有几分机灵就收留了他,所以有些伤感。
芸雅双眼出现一瞬精光,拍拍伙计肩膀道:“我去接待吧!不用请账房先生了。”
芸雅在柜台取了帐本,进入客房,见是一名年轻得有些过分的士兵,不免遗憾,但来都来了,就把事做了吧!现在说道:“小兄弟,听伙计说您需要寄送金币,是吧!”
金石点点头,把名册推送过去,道:“按这本名册,每人六百。”
芸雅翻看名册,有些惊讶,又看了看金石,然后笑着说道:“是这样的,商行和军方有些合作,只要是军队的兄弟过来,我们都只收取极少的佣金。可您这数量有些大,佣金也不少,不知是单独支付还是额外支付呢?”
金石想都没想,道:“我额外支付。”
“好的。”芸雅应了一声开始抄写单据,写完后递给金石道:“您拿好了,若是出现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来找商行。您需要支付200金币。”
芸雅按百分之一抽取,还抹掉零头,是非常廉价的,作为屯兵的城市,大量士兵要寄书信和钱回家,而商行也需要当地的声望和军方的合作,所以有时候不赚钱都在做,好在量大,还是有利润的,不仅巩固了军方的关系,收获了当地的声望,还把军队这一庞大的消费群体牢牢抓住,可谓是一箭三雕。芸雅做这一决定后,格诺德商行很快在铁肯城站稳脚跟,隐隐有做大的意思。
金石掏出两百金币,起身弯腰道:“谢谢,劳烦一定送达。”
芸雅一愣,连忙说道:“请放心,我以格诺德商行信誉担保。”
金石再次告谢,准备离开,芸雅有些犹豫,还是叫住了金石,说道:“小兄弟请慢,有些话我觉得应该告诉你的。”
金石问道:“何事?”
芸雅道:“每月军团后勤的班索宗师都会拿着同样的名册来商行,他们的月供应该是十金币,抚恤金是月供的三年,如此就是360金币一人。但小兄弟每人寄送600金币,着实有点多。于是我想到了昨日摄政王下的那道命令,赫赫有名的影子部队抚恤金翻倍,所以小兄弟是为那支影子部队的战士寄送抚恤金吧!”
金石沉默点头。
芸雅说道:“这就对了,按摄政王的命令,每人应该720金币的抚恤金,少了整整一年的军饷。”
“还望见谅,开始我以为是小兄弟从中克扣,但小兄弟为人真诚,是真心想为那支英雄队伍做事,决然不是你。”
“而班索宗师德高望重,每月按时过来寄送军饷,佣金都是他自掏腰包,也绝不会是他。”
“所以,只能是军需处中饱私囊,克扣了他们的抚恤金”
金石顿时火冒三丈,双手捏得咔咔作响,战场上染上的杀意顿时迸发,连见过大世面的芸雅都被吓了一跳,心想这个年轻的士兵怎么这么大的杀气啊!
芸雅连忙劝阻道:“小兄弟莫生气,这两年来那支英雄队伍为帝国立下无数战功,按理说月供军饷真的不高,可军需处实在过分,竟然还克扣军饷,芸雅虽为女儿身,也看不下去,所以实情相告。”
“但小兄弟千万别冲动,等在军队中站稳脚跟再找他们讨理也不迟。”
金石慢慢松了拳头,恢复冷静,道:“多谢提醒,我会找他们算账的。”
金石抽身离去,芸雅黑色的面纱下露出狡黠的笑意。
金石把这件事放在心底,他什么也做不了,在变强之前。
难民营一处破烂的安置房中,马蒂尔娘和另一名中年妇女有说有笑的做着女红,那是胖虎的娘,难民营已经有人返回家乡了,但她们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首先他们原有的家已经不存在,其次他们都在等着各自的儿子回来。虽然两人有说有笑,但脸上全是担忧的皱纹,尤其是玛蒂尔娘,几年时间一头黑发变成银发,她始终没有儿子的消息。
金石站在门口,鼓了好大的劲还是没敢进屋,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胖虎的娘,于是把包袱从窗口扔了进去。
两人被吓了一跳,围着打开包袱,发现是一大堆金子,顿时慌张了,他们虽是大字不识的农妇,但军队那一套可清楚了,因为他们牵挂的人都在军营里。两年前金石和胖虎的军饷涨到一月十金时,两名妇女吓得抱头大哭,以为收到的是抚恤金,经过别人的开导和每月按时都收到相同的金币,才信了金石和胖虎没事。
两人对视一眼,眼泪婆娑,随之大哭起来,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金石背着人群走开,暗下决心,恩仇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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