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王贵妃事件,现在整个**可以说非常紧张。
宦官和宫女、女官们紧张,那是因为谁也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一个不慎就会成为别人的替罪羊。而身份尊贵的妃子、昭仪、修仪等同样很紧张,因为谁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目标。
给所有**妃嫔检查身体是内侍监卿田焕提出来的,王贵妃事件让他也很紧张,无论真相怎么样,田焕知道皇帝已经对他有了些看法。王贵妃的死他没有参与,但不能说没有责任,田焕也知道这件事的根源,可田焕没办法,只能用给所有后妃检查身体来讨得皇帝欢心,同时也转移一下宫中和宫外人的注意力,减轻自己的压力。
依照事先的安排,这次进宫的是四个人,太医署的两位太医令加上医待诏陈墨,另外还有尚药局奉御向光彦。
三位老太医加上一个有神医之名的陈墨,这就是大唐最强的医生阵容了。
作为这次检查的发起者,田焕早早的等待在宫门前。
当陈墨和两位太医令以及向光彦出现,田焕立刻迎了上来:“已经安排好了,两位太医令、奉御还有陈待诏请随我来。”
田焕给这次诊查安排的很合理,四个人不方便频频进入后妃寝宫,田焕干脆就让四个人在太液池西侧的仙居殿,各自占据一间大屋进行坐诊。皇帝的后妃人数众多,这样正好让四个人省些奔波之苦,也可以静下心来进行检查。
陈墨被安置在一间类似于中堂一样的堂屋中,当他刚刚就坐,一众宦官、宫女、女官、女医全部围了上来。
明显是大庭广众之下的监督,陈墨很在乎被监督,他怎么才能见到那位根本不认识的孟贵妃,然后...把这些碍眼的人赶出屋子好向孟贵妃提起孟盈的事情。
事情有点难办,陈墨不认为自己的运气会爆棚到正好可以碰上孟贵妃,有些麻烦了,任务恐怕无法完成。
没成想,这时耿秀来到了屋内。
向前几步,耿秀微微躬身:“辛苦待诏。”
陈墨起身:“耿尚宫辛苦,已经准备好了,鄙人会尽心,请尚宫安排。”
耿秀稍稍一愣,陈墨的话听着寻常,但有些不大对头,话有些太多。她很快反应过来,继续向前几步。
“这是文书,请待诏过目。”耿秀在宫中很有权势,在陈墨案面前几上放下文书的同时,她向围在陈墨身边的诸人一挥手:“十二娘给待诏研墨,随后待诏还要签押,也要开出一些方剂,十二娘就在陈待诏身边伺候吧。”
好精明的女子,陈墨心中赞了一声。正好是一个机会,陈墨决定试一试,虽然稍稍有些风险,但陈墨认为值得试一次,只要耿秀能够做到就是双赢,陈墨不介意以后照顾一下这个耿秀。
看似无意间,陈墨在笔筒中拿起一支笔,随后端详一下:“这支笔有些秃了。”
墨还没有研好,陈墨干脆沾了些水在桌子上试了一下笔。
一个水痕的“孟”字出现在案几之上,紧跟着,陈墨的手轻轻在案几上划过,那个孟字消失了。
“待我给待诏换一支笔来,请待诏稍后。”
说话间,耿秀一伸手,陈墨也不犹豫了,他把笔递给了耿秀。
“请待诏稍后,我去去就来。”
耿秀转身而去,陈墨微微点头。想不到耿秀还真的配合自己,陈墨开始期待,如果和耿秀形成一个同盟还真的不错,能够得到宫内的许多消息,很多事也会很方便,只是不知道耿秀随后能做到什么样。
就在陈墨期待的同时,耿秀跑到了仙居殿的一个偏殿中。
“阿秀不在殿中伺候,有事?”内侍监卿田焕看到耿秀,他立即让左右退下。
“表兄,陈待诏很隐晦的写了一个孟字。”
陈墨猜错了,内侍监卿田焕和耿秀竟然是表亲。
田焕沉思,不久,他问道:“孟淑妃能与陈待诏有什么关系?”田焕所说的孟淑妃显然就是陈墨和孟盈要找的孟贵妃,贵妃是一种尊称,所谓孟贵妃实际上只是一个淑妃。按照大唐规仪,皇帝拥有四妃,淑妃虽然和贵妃平级,但差距明显,因为贵妃在四妃中排名第一,也是最接近皇后宝座的第一人。
耿秀摇摇头:“不知,不过,前不久孟家出了事,可能与这件事有关,陈待诏好像不应该和孟家有什么私人关系。”
“阿秀是说...有可能是文官们让陈墨......”
耿秀微微点头:“很可能是这样,应该是一种保护的意思,孟淑妃的家人突遭大难,有王贵妃的事情为例,文官们岂能坐视,田公......”
田焕伸出手指制止了耿秀:“这件事...可以帮一下,但须谨慎,千万不要让人察觉,现在斗得太厉害,不能因小失大,阿秀你亲自去盯着,让吴覃做好准备,一旦被人察觉就......”
田焕做了一个砍的动作,这个动作意味着一旦出现意外就要对那些宫女和内官进行灭口。向文官靠拢的选择田焕很无奈,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杨家高过自己一头,而田令孜已经对某些事情失去控制,将来的权利分配很难说,杨家对田焕的威胁越来越大,田焕不得不给自己留下后手。
陈墨的第一个诊查对象是一名昭仪,皇帝很年轻,这名昭仪更年轻,看样子二十岁都不到。年轻人能有什么病,陈墨的诊查很快,无外乎是问诊和号脉的过程,至于体查那是女医的事情,陈墨不能做。
“陈待诏,这是孟淑妃,淑妃身份尊贵,就辛苦待诏了!”
耿秀来了,他真的做到了,没有让陈墨失望。
“淑妃请坐。”陈墨起身施礼。
孟淑妃也就是二十余岁的样子,仪态端庄而秀美,神态中隐隐有和孟盈相似的地方,而且,四妃当中只有一个人姓孟,这位孟淑妃看来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都退后吧,让陈待诏好好给淑妃看一看。”耿秀继续帮忙。
耿秀的话很有作用,除了女医十二娘稍稍退后,其它人立刻远离了陈墨。
孟淑妃的面色并不好,而且神情透着淡淡的冷漠。陈墨就坐,他理解孟淑妃,谁一家被人灭门也不会好过,想看到笑脸很难。
“淑妃最近可有身体不适之处?”陈墨一边问一边提起笔记录。
“本宫最近有些气促,神情恍惚,还请陈待诏给看一看。”
陈墨继续,他落下了笔,随后头也不抬的继续问道:“淑妃的气促和神情恍惚有几日了?”
“半月余,服过药,但没有任何效果。”
“请问淑妃是否有心悸之症?”说话间,陈墨有意无意的把自己写的东西转了一下。
“盈在”两字让孟淑妃的眼睛不自觉的大了起来,随后...她看到了陈墨手中隐隐露出的一个鱼形玉佩。
“心悸之症可以好起来,我可以对症下药,请淑妃恕在下失礼,要给淑妃诊一诊脉。”
陈墨手中的鱼佩迅速消失,同时也把面前的纸张向回轻轻收了一下。
“烦劳...待诏...”孟淑妃的声音稍稍有些颤抖,她迅速伸出了手,激动和那种忐忑不安集中在脸上。
“会好起来,淑妃请不要担心。”
陈墨透露的信息足够了,孟淑妃明白就好,这个联络的任务就此为止。
开上几付汤剂,孟淑妃的神情稍稍好了些,她平静地向陈墨道谢,随后走出陈墨的临时诊室。
一直在旁边观望的耿秀心中松了一口气,陈墨这个人很了得,小节之处处理的非常好,众目睽睽之下竟如此的镇静从容,让她不得不佩服陈墨的处事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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