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诗能够名流千古,辞藻华丽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诗真正的精华是蕴含于其中的诗心。
这点道理王彦知晓,他很想选出一首合情合理的诗,但知识容量局限了他的思维,只能从诗词库里找一首大差不差的诗词出来应付场面,至于诗所带来的影响,王彦正在想办法应付,江雪还好说,这首行路难如果不是说出个难处来,只怕会有祸事临头。
十三皇子目光阴狠的看了王彦半晌,终是朝台阶上的徽宗等人拱手道。
“王将军高才,在下不能及也,这一轮,当是王将军胜!”十三皇子说完,一甩衣袖,走回到了使团中,临末,又是用眼角余光白了王彦一眼。
从落后一局到扳回两局赢下诗试,用时不过半个时辰,但却给大梁狠狠地挣了一口气,对比十三皇子最初的狂傲姿态,他此刻吃瘪的不甘的模样真叫人爽快,在场官员一片欢欣。
就在这时,一队护卫从城门中跑出,兴奋着快步跑到台阶下,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
“报!禀报陛下,武试已经决出胜负,梁胜!”传令士兵的语气很激动,身为士卒,没有什么比在武试上赢过西夏、南陈更令人心情舒畅。
“好!好!好!”徽宗皇帝激动的一拍龙椅扶手,心里高兴的快要炸裂开,此番西夏、南陈两国示威,文、武均被大梁连胜两场,提前取胜,这对两国是一个很好的回击,相比往日的艰辛,这次胜的太畅快了。
‘这小子还真是朕的福星啊!’徽宗皇帝心里默默念叨了句,看向王彦的目光炙热无比。
输了比赛,两国使节没有在太极殿下多呆,集结了队伍颓然的离开了,两国使节走后,太极殿下的气氛更加松快了些。
徽宗皇帝走下龙椅,高季紧跟在侧,两个宦官上前将龙椅抬回了太极殿。
“高季,等朕落座,宣他进宫来见朕!”
“奴婢领旨。”高季笑盈盈的回答道。
徽宗赞赏的瞥了一眼王彦,转身走进太极殿中,就在这时,守在一旁一直没有动静的独孤皇后竟跟着一同走进了太极殿。
徽宗皇帝走了两步,步伐渐渐变得僵硬,最终停在了原地,脸上的笑容也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能拧出水来的阴沉脸色,徽宗背对独孤皇后半晌,缓缓转过身冲着帷帐里道。
“皇后为何还不回宫?”
“陛下不是明知故问么?”帷帐中传出冷傲之音,威严有力。
徽宗皇帝微眯双目,一瞬不瞬的望着帷帐,神情冷肃,心里已是痛骂开!局面一下子僵了下来,就在这时,在门外等着宣王彦觐见皇帝的高季小跑着进了太极殿,来到徽宗身后,嘴唇蠕动,显然是在传话,徽宗皇帝的脸色在听了高季的话后渐渐缓和下来。
“今天的诗试看的朕痛快,打算独自在太极殿痛饮两杯,皇后莫是打算陪朕同饮?”徽宗说着,面露笑意,笑里带着一抹淫邪。“话说,皇后还从未陪朕饮过酒呢,高季,去拿酒来!”
“诺!”高季躬身应了一声,踩着小步退出了太极殿。
“既然陛下打算独自饮酒,那本宫就不打扰陛下的兴致了,月娥,起驾回宫。”独孤媚儿冷声道,声音里带着嘲讽之音,独孤媚儿缓缓转过身,宫衣浮动,在薄纱的映衬下,朦胧更添美艳。
独孤媚儿带着月娥走出太极殿,高季正巧走回,跟独孤媚儿错了个身。
“狗奴才。”独孤媚儿冰冷的声音窜进高季耳中,高季身子明显颤了一下,脚下加快步伐远离了帷帐。
徽宗望着独孤媚儿的背影,神情已是愤怒到了极点,他此刻真想用剑一剑刺穿这个女人,她是自己的皇后!但自己却连她的手都不曾碰过,多荒谬!多可笑!
愤怒并没有坚持太久,徽宗明白愤怒没用,如今朝政被独孤煌把持,自己根本插不进去手,此时跟独孤煌硬碰,倒霉的只会是自己,自己膝下三个皇子,年岁最大的不过两岁,但都在独孤煌手里,徽宗清楚,只要自己做了触及独孤煌底线的事,他定会杀了自己,然后扶持自己的孩子上位,而后这大梁江山,易主之日便不远了。
三个月前,独孤煌的小妾给他诞下了一个男婴..
独孤媚儿在太极殿前驻足良久,目光透过帷帐钉在王彦身上,细细打量。
王彦敏感的察觉到了独孤媚儿的目光,但却没有抬头,自己如今身在保皇党的阵营中是万万不能给独孤家产生瓜葛的。
独孤皇后走了,众人陆续进入太极宫为徽宗贺喜,王彦却是没有进入太极殿,而是绕到了右侧,跟高季汇合,同他一起朝宫内走去,铁无梦没有跟着王彦,也没有进太极殿,而是跟着天策卫的护卫离开了。
太极殿内自然是欢腾的,徐远文对于皇帝喊走王彦不闻不问,此刻他又变回往日模样,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大臣们并未纠缠徽宗太久,徐远文率先带着文渊阁的文官离开,剩下的官员见徐远文走了,也陆续离开,人散去一半时,徽宗借口离开了太极殿..
皇宫很大,气势恢宏,小道很多,装饰精致,弯弯绕绕,如同迷宫,王彦跟在高季身后不停地转弯,最终来到一处院子前,跟着高季走了进去。
走进院子,王彦顿时被院内的精美装饰惹得眼前一亮,这个院子比起自己昨晚住的要大上两三倍不止,而且院子里充斥着一股生气,显然平时是有人居住在此的。
“将军稍后,陛下马上就到。”高季笑吟吟的对王彦道,话里透着一丝谄媚。
王彦朝高季行了一礼,虽然面上挂着淡笑,其实心里并不痛快,因为采女事件,王彦对徽宗的印象很不好,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君王让王彦难升敬意,能伪装出一副平淡的神情已属不易。
不多时,徽宗来了,身上穿的不再是贵气逼人、威风八面的龙袍,而是换上了一身便衣,似平常在家里穿的家居服,给人感觉很亲切,王彦上前给徽宗行了一礼,徽宗笑着将王彦扶起,温声道。
“这个院子是一处特别的地方,就像是寻常百姓的家,在这里,朕是家主,你是客人,不用行那些朝堂礼节,快快起来。”王彦被徽宗搀扶起来,面上一副受宠若惊,心里却是叹了口气,印象这个东西,不是能够轻易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