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的一番话让祥妃气得摔了一套茶具,对余姚姑姑道:“当初本宫打算接椿儿进宫,祖父偏要抬举那凌绩鸣与前妻的女儿,最后却弄了个庶出种子的女儿进宫,如今竟打起我儿正妻的主意来了,真是气死本宫了。”
余姚姑姑让小宫女去拿了一套新茶具来,又将新沏好的茶端给祥妃,“娘娘莫要生气,气坏了自个身子反倒不划算。”
祥妃喝了一口热茶,心里的郁气消了一些,“本宫当初为何进宫,还不是祖父雄心壮志想要同晋阳侯府争上一争,若桦儿还好好的,太子那位置坐不坐得稳还尚且未知呢。如今凭一个刚断奶的娃娃去皇上面前争宠,本宫若是有孙儿岂会比他差?”
因是在自己的地盘,祥妃说起话来没有什么顾及。余姚姑姑却怕有心人偷听了去,压低声音道:“奴婢知道娘娘心里苦闷,但有些话还是闷在自己心里为好。”
祥妃看了她一眼,她继续道:“二皇子和三姑娘年纪还小,再等两年婚配也不为过。凌大姑娘那里,娘娘若是不喜,放她出宫便是。”
听了这话,祥妃道:“还是你最懂我。”
余姚姑姑伏身道:“为人奴婢,自当为主子分忧。”
祥妃满意的笑了,“送凌琬琬出宫的事情由你去办。”
余姚姑姑点头应了。
正要离开时,又听祥妃嘱咐了一句:“先瞒着桦儿,过几日再让他知晓。”
余姚姑姑领命而去,从兴庆宫出来后直奔大公主的云霓殿。
自从满了十岁后,凌琬琬就从二皇子寝宫搬了出来,住进了祥妃为大公主准备的云霓殿的偏殿里。每日辰时初起身去鸿福宫陪伴二皇子,戌时初才回来就寝。
今日二皇子打死了两个教导宫女,还罚了凌琬琬一场。余姚姑姑差人问了,此刻她并未在鸿福宫,而是回了云霓殿偏殿。
余姚姑姑有些庆幸,若是在鸿福宫说起让凌琬琬离宫的事情,二皇子不晓得又要发多大的火。
余姚姑姑到的时候,凌琬琬刚给膝盖上完药。伺候她的小宫女来禀报,说是余姚姑姑来了。
凌琬琬顾不得膝盖上的疼痛,连忙出来见她。
“姑姑来啦,快请坐。”凌琬琬笑意盈盈道。
余姚姑姑顺势坐了下来。
凌琬琬又让小宫女去沏茶。余姚姑姑却摇了摇头,“不用麻烦了,我今日来就说一件事,说完就走。”
凌琬琬柔声道:“姑姑请说。”
余姚姑姑道:“娘娘体恤姑娘幼时离家,至今也未曾与爹娘姐妹相聚过,特派我来告知姑娘一声,明日一早便送姑娘回家。”
凌琬琬愣住了,一时间不敢相信这话的真假。从进宫得第一天起,她就盼望着逃离这牢笼,梦想成真了却觉得一点也不真实。
余姚姑姑见她呆愣的模样,道:“姑娘赶紧收拾一下吧,明日就要离宫,以后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凌琬琬回过神来,朝余姚姑姑道:“多谢姑姑告知。”
余姚姑姑没说什么,传完话就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凌琬琬一个人,心情从不敢置信变成了狂喜,她终于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终于要摆脱那个残暴的废物了。
她忍着膝盖的疼痛,开心的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然后打开箱子收拾自己的衣物。
收拾到一半时,她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她已经八年没有没有回过家了,她的家人还会真心接纳她吗?想到这里,她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欢欣雀跃。
翌日,凌琬琬去兴庆宫拜别祥妃后,被祥妃安排的人送出了皇宫。
与此同时,满满跟着颜娘和郭夫人去了郭红樱的夫家,两辆马车在十字街拐角处相遇,然后又错开了,就如同命运一样。
郭家的马车里,郭夫人又提起了闻老太君,“不是我在背后说人坏话,红樱那太婆婆实在是太吓人了,若她婆婆也是这样,我绝对不会将女儿嫁到他家去。”
颜娘有些无奈,“嫂嫂,闻老太君不过是个年纪大一些的老人罢了,哪里用得着怕她。”
郭夫人不吱声了,没有人懂她那种惧怕的感觉。
马车一路平稳的到了闻家,闻夫人见亲家上门,亲亲热热的招呼着。
郭夫人提出要先去拜见闻老太君,闻夫人笑容滞了一下,“婆婆昨日着了凉,刚才服了药正在屋里歇着呢,亲家怕是见不成了。”
听了这话,郭夫人松了口气,“没事,没事,老太君既然病了,我们就不去惊扰了。”
闻夫人点了点头。视线落到了挨着颜娘站着的满满,问道:“这位就是姜夫人的爱女吧?”
满满立即朝她施礼,“小女清芷见过夫人。”
闻夫人笑着将手腕上的翠绿手串取下套到满满手腕上,“好孩子,这是伯娘给你的脸面礼。”
满满正要推辞,又听她道:“伯娘家里还有一个与你差不多大的女儿,今日恰巧不在家,以后你可以来伯娘家里找她玩耍。”
满满推辞不得,只好收了这份礼。
颜娘道:“多谢夫人厚爱,让你破费了。”
闻夫人摆了摆手,“这不算什么。我听红樱说姜大人与亲家老爷亲如兄弟,红樱嫁到闻家,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以后还是要多走动才是。”
“夫人说的是。”颜娘笑了笑。
闻夫人知道她们来闻家是为了来看儿媳妇的,亲自领着几人去了郭红樱的院子,后又借故要去理账,没有久留。
郭红樱产期在月底,这是她的第一胎,闻家上下都很看重,她住的院子是除了正院以外最大的院子。
见到娘家人后,郭红樱非常开心,一直拉着郭夫人的手不肯放开。郭夫人见女儿虽然在笑,眉头之间去的总有些忧愁。
她担忧的问道:“闻家有人给你气受了?”
郭红樱笑容一滞,“娘你说什么呢,他们家每个人都待我很好,没人给女儿气受。”
郭夫人点了点她的额头,“你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我还不了解你,说吧,到底是谁?”
郭红樱叹了口气,“娘,您是否知道我太婆婆病了?”
“知道,你婆婆跟我说了,说是着了凉。”
郭红樱摇了摇头,“太婆婆不是着凉,而是被夫君气病了。”
女儿这话让郭夫人惊住了,“你说什么?”
郭红樱屏退了伺候的人,慢慢讲出了事情的经过。
郭红樱嫁到闻家三年未曾生养,闻老太君便把身边的丫鬟翡翠给了孙子闻卿作通房。这事过了没几天,郭红樱便诊出有了身孕,闻卿又将翡翠退了回去。
闻老太君很生气,但看在郭红樱怀孕的份上也就忍了。就在半个月前,闻老太君忽然又将翡翠送了过来,还说要将她升为姨娘,原因是翡翠怀了闻卿的孩子。
闻卿从来没有碰过翡翠,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他的?于是忍着怒气悄悄查证,才知道翡翠当初被送回去后不久,就与二房的闻溥有了首尾,那孩子也是闻溥的。
昨天他将翡翠与闻溥有染的事情捅到了闻老太君那里,闻老太君坚决不信,非要认定翡翠肚子里怀的是闻卿的种。闻卿一气之下,当着闻老太君的面,将闻溥狠狠的揍了一顿,闻溥只得承认翡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闻老太君目睹了这一切,当场气病了,闻家只好对外说是着了凉。
听了缘由后,郭夫人愤愤道:“老不休的,你婆婆都没管你们小两口的事情,她一个隔了辈的太婆婆手伸得也太长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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