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几日,姜裕成和凌绩鸣跟着柳大再一次进入了之前躲避的山里。这一次身后没了追杀的人,又有柳大带路,再也不复之前的狼狈。
柳大就像是从小长在这山林间的一般,对山林间的地势非常熟悉。姜裕成十分疑惑,一问才知趁着他们养伤的这几日,他已经来了好几回。
柳大带着他们走的方向与他们之前躲避的山洞的方向正好相反。穿过一片茂密的林子后,从一处陡峭的斜坡下去,就看到一篇开阔的草地。
那草地上的草约莫有一人高,苍苍茫茫一大片,身在其中仿佛看不到尽头在哪里。
凌绩鸣揪着姜裕成的袖子压低声音问:“我说你那护卫到底要干什么?”
姜裕成看了他一眼,撇开他的手道:“你若是想跟着一道去就耐心点,若不想去,可以顺着原路返回。”语气中没有丝毫的客气。
凌绩鸣见状沉了脸,却没在追问下去。心里却打定主意非跟着他们不可,挣功劳的事不能让姜裕成一个人去做。
就在这时,在前面带路的柳大却忽然停下了,他趴在地上听了听,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有脚步声,听着似乎是一支五六人的队伍,有铠甲磨蹭和兵刃的声音。”
姜裕成与凌绩鸣相视一眼,均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惊诧。荒郊野外的为何会有穿铠甲的兵士?
“他们走近了,蹲下不要动。”柳大压低声音道。
姜裕成和凌绩鸣赶紧照做。三人一动不动的蹲在草丛里,那支五六人的兵士队伍离他们极近,三人屏气凝神,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引来了他们。
“这么冷的天,合该在营地里喝酒吃肉才对,他奶奶的吴志林,竟然让老子带队出来巡逻。”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似乎在抱怨自己的上司。
姜裕成悄悄撇开草丛往声音传来处看了一眼,说话的是一个又高又壮像铁塔一样的铠甲络腮胡。
他走在最前面,身后还跟了四个穿着普通兵士服饰的年轻男人。
为了避免被发现,姜裕成只飞快的看了几眼便松开了草丛。心里却在疑惑,那些人穿的服饰看着为何那么熟悉呢?
想着想着他便陷入了沉思。
“哎呀…”旁边传来一声轻呼将他的思绪打断了。
他转头看向一旁,原来是凌绩鸣不小心跌坐在地上。这声轻呼显然也引起了络腮胡他们的注意。
他压低声音问:“哥几个,刚刚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其中一个尖嘴猴腮模样的兵士道:“似乎听到了。”
其余几个人也跟着点头。
络腮胡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粗哑着声音道:“他奶奶的,老子心里的火正没处发呢,今天要是逮到了人,一定要将他剥皮抽筋,方解老子心头怒火。”
说完又看向几个手下,“哥几个,抓住了人一律留活口,等老子来处置。听到了没?”
“是”
其余四人异口同声答道。
接着五个人开始分头搜寻,蹲在草丛里三人眼看着就要暴露了。这时柳大忽然有动作了,从怀里掏出一个黑漆漆的东西来,猛地朝外抛了出去。
紧接着就听见“哑”的一声,然后又是一阵急促的“呱呱—嘎嘎”声,由近及远,最后慢慢消失。
“大哥,没人,就是一只乌漆麻黑的乌鸦。”尖嘴猴腮连忙道。
络腮胡和其他人也看见了一团漆黑的东西从他们头顶掠过,叫声也的确是乌鸦的叫声。于是便放松了警惕。
他招手大声道:“哥几个,回营地。”
尖嘴猴腮迟疑:“咱们就回去了吗?可这巡了不到半个时辰呢。”
络腮胡瞥了他一眼,“老二,自从下了山,你就变得胆小怕事起来,怪不得那帮龟孙子瞧不起咱们耗儿坪的兄弟们。”
尖嘴猴腮语塞。
络腮胡没再管他,招呼其他人往反方向走去。尖嘴猴腮落在了队伍最后,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耗儿坪三个字让姜裕成三人十分震惊。耗儿坪是九溪有名的土匪窝,那里全都是一些穷凶极恶的土匪大盗,犯下无数人命案,一直都是九溪长年通缉的要犯。
如今真是奇了怪了,耗儿坪的土匪不在自己老窝待着,反倒是来了这里,还穿着一身只有本地厢军才能穿的铠甲和兵士服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裕成对柳大使了个眼神,柳大点了点头,然后拨开草丛出去了,隔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他回来了,背上还扛着一个人。
仔细一瞧,正是那落单的尖嘴猴腮模样的男人。
凌绩鸣一副见鬼模样的盯着姜裕成,低声问:“你这护卫那里找的,不仅会拟声学音,还能悄无声息的将人捉来。”
姜裕成轻笑了两声,得意道:“多亏了我家娘子慧眼识珠,才得了这么厉害的帮手。”
听了这话,凌绩鸣脸色变了,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偏偏姜裕成还在喋喋不休:“我娘子什么都好,就是嫁给我之前识人不清,白白被一家畜生欺侮了两年。好在后来遇到了我,我们不仅儿女双全,还即将迎来第四个孩子,不晓得那前头的畜生是否会后悔呢?”
畜生二字入耳,凌绩鸣脸都绿了,他想跟姜裕成分辨,却又不知道从哪说起。看着他一脸吃瘪又无处发泄的样子,姜裕成心情大好。
三人带着尖嘴猴腮去了之前躲避的山洞里,尖嘴猴腮醒来时就看到三个男人正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你们是谁,为何要抓我?”他动了动身子,发现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他知道自己这是着道了。
“别想耍花招,老老实实的交代,身上这身兵士服哪里来的?你一个耗儿坪的土匪不在耗儿坪待着,下山来干什么?”凌绩鸣厉声问道。
那尖嘴猴腮看了他一眼,恶狠狠道:“既然知道我是耗儿坪的人,识相的早点将我放了,不然我大哥知道了,定将你们碎尸万段。”
姜裕成嗤笑道:“你大哥这会应该在喝酒吃肉,哪里有闲心管你,怕是以为你被他骂了没面子,找地方躲起来怄气了吧。”
听了他的话后,尖嘴猴腮有一瞬没反应过来。
“原来是你们?”他这才恍然大悟,之前他们听到有人在叫,还误以为是乌鸦,结果却不是。
“谁叫你们太蠢了呢?”柳大上前一步,学着乌鸦叫了两声,与之前他们听到的完全一致。
“说吧,你们到底在此地干什么,为何需要巡逻,吴志林是谁?”姜裕成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尖嘴猴腮不仅没有回答,反而猖狂笑了两声,“想必你们便是从京城来的那两个蠢蛋吧,这般大张旗鼓的来九溪,也不晓得有没有命留着回去过年。”
姜裕成脸色变的冷凝起来,意识到九溪这个地方似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在刑部待了半年多,刑讯的手段也见了不少,但他以前为了弄脏自己的双手,从未亲自审讯过犯人。今天他顾不得什么了,让柳大从旁协助,开始对尖嘴猴腮用刑。
凌绩鸣在一旁看着,听着尖嘴猴腮凄厉的叫声,脸都白了。
姜裕成瞥了他一眼,将手中的匕首递给他,“该你了!”
凌绩鸣往后退了两步,明摆着拒绝。姜裕成将匕首上的血渍擦了擦,漫不经心道:“你还想不想要功劳了?”
听了这话,凌绩鸣犹豫了,他闭了闭眼,睁开时一把将匕首抢下,径直刺向尖嘴猴腮,却在即将要刺中他胸口的时候,被柳大拦了下来。
“你这一刀刺下去,他就没命了。”
柳大按住他的手,学着姜裕成之前的手法教他用刑。凌绩鸣一开始还不断的发抖,但真正下刀以后,才觉得爽快至极。
()
搜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