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的一天,去琼州的战舰返回来了。吴孟奇知道消息后,连忙从总长府赶去了码头。到了码头,他果然看到了那艘风帆战舰,心里的大石落了下来。随着他而来的,还有总长府的卫队,这些人立刻分散开来,在码头周围附近警戒了起来。
下车后,吴孟奇立刻朝码头而去,黄嘉福赶紧领着几人跟了上去。
“王叔,绿竹呢?”吴孟奇寻过去后,就看到了王胜,立刻着急的问道。
“少主人,夫人还在船上,马上就下来了。”王胜回答完了,看了看周围警戒的士兵,问道,“少主人,这些人是?”
“他们都是我的卫兵。”
王胜听了,没言语了,心里琢磨着。而吴孟奇也不说话,等了一下,果然看到他朝思暮想的女人走下船来,他立刻迎了过去。
绿竹见了他很激动,只是附近人多,克制住了没说话。而吴孟奇本来有千言万语的,可是人到了跟前,却没话说了。过一会,他才开口道:“绿竹,跟我回家去。”
“嗯。”绿竹轻轻答应了一声。
吴孟奇便拉着她手,朝马车而去。路过王胜身边的时候,他开口道“王叔,你跟着我们一起回去。”
上了马车,两人独处的时候,吴孟奇说道:“绿竹,我想你了。”
“夫君,我也想你。”
吴孟奇一听,拉着她入怀,轻声道:“对不起,我答应过你早些回去,可是……”
他话没说完,绿竹打断道:“夫君,不用说对不起,我知道你事情忙,如今可都忙好了?”
吴孟奇一听,也就不再说起其他的,只是答道:“嗯,都忙好了。”
绿竹抱着他,轻声问道:“夫君,你找到自己母亲了?”
“嗯。”吴孟奇母亲的墓就在东万律金心湖畔,他外公的墓旁。他只是私底下去看过那块墓,因为父亲葬身大海,他也只得安排人在边上建了一个衣冠冢。对于这两个给了他生命,却从未蒙面的人,他有些陌生。只是如今他有的这一切,却又跟这两人息息相关,这也许就是所谓的传承。
绿竹跟着吴孟奇回了总长府,看着在周围护卫着的那些军人,她感觉到了自己的丈夫如今的地位发生了巨变。之前吴孟奇跟她说起过关于玉佩的事情,如今她知道那些话都是真的,吴孟奇的身世真的不同反响。
对于丈夫地位的改变,她有欣喜有担忧。她出生只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家婢,与吴孟奇原本就地位悬殊,如今更是有天壤之别。而吴孟奇一直未娶妻又常年在外,家里一直是她在撑着,可如今她有些害怕。她要求的不多,对于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可是她左右不了吴孟奇的生活。现在看到这座巍峨的总长府,以及附近警戒的士兵,她心里很是彷徨。
吴孟奇看出了,拉着她的手道:“跟着我。”
这下子,绿竹找到了依靠,点点头,跟着他进了这个新家。
“绿竹,这里如何?”吴孟奇领着她,逛了一下总长府后,问道。
绿竹点点头,微笑道:“挺好的,就是太大了。”
“我也觉得是这样,开始也不习惯,住久了就好些了。”吴孟奇听了赞同着,之后他又说道,“绿竹,这是我的卫队长黄嘉福。”
绿竹对黄嘉福笑道:“黄队长,你好。”
黄嘉福立刻回音道:“夫人,你好。”
“好了,你们不用这么拘束。”吴孟奇笑道,“黄嘉福,以后这里的事情,都听夫人。她的话就是我的话,明白吗?”
“是,总长,我知道了,以后都听夫人的。”
吴孟奇对他的态度很满意,笑了下道:“绿竹,你在这里看看,我去见一下王叔。晚饭,我们一起吃。”
绿竹点点头:“嗯,知道了,你忙吧。”
“黄嘉福,你跟着夫人,今天她到那里,你到那里。”吴孟奇交代了一下,就出了房间。
黄嘉福无奈,只得留下来,跟着绿竹。
吴孟奇回到他办公的地方,见到王胜已经在这里等着了,便让他坐下来。可是王胜不愿意,他也就不再勉强了。
“王叔,去四川和湖广的人有消息了吗?”
对于西南匪乱的事情,吴孟奇一直很上心,只是苦于没有消息。如今他做了兰芳总长,考虑的事情便不同了。自古天无二日,国无二主,清国敌视兰芳便是这个原因。而他作为兰芳总长,西洋人不过是远忧,清国才是近患。兰芳和清国都是中华一脉,双方迟早会为谁是中华正统,决一雌雄。而此时清国出现隐忧,他自然是十分关心,更何况他还和伍家有笔粮食生意。以前他是个商人,这笔生意只是给他带来许多财富,而如今他是兰芳之主,这笔生意带来的就不只是财富了。兰芳人口不多,物产不丰,必须依靠清国的市场来发展自身的力量。十三行就是一把打开清国财富的钥匙,他得通过这个机会控制住这把钥匙。如今见到王胜,他便迫不及待得想从他口中知道匪乱的详情。
“有了,少主人,您不知道,这次的事情可不小。”
“你仔细跟我说说。”
王胜的述说的时候,吴孟奇一直未开口,仔细的听着,而且事情的确不小。之前西南就有苗民起义,如今又加上了白莲教领导的农民起义。早在去年,清廷镇压苗民暴乱的同时,下令逮捕白莲教的骨干,要求“全教拿获,毋使一名漏网”。到了十月,各地的官吏抓捕了许多白莲教的教首,而且这些官吏利用这个机会在各地横征暴敛,导致大批农民破产,无法生活。而逃脱的白莲教的教首利用这个机会,以“官逼民反”为号召各地破产的农民起义推翻清廷。而湖北的宜都、枝江,成了这次起义的第一个爆发源。
“少主人,这些白莲教徒自号白巾军,遵刘作协为天王,倡言‘弥勒转世,当辅牛八,黄天将死,苍天将生’,因此很多逃荒的百姓都加入了他们。”
吴孟奇笑了,这反清复明的旗号,可真是人人都在打。不过这白莲教可不简单,自古以来宗教和农民起义挂钩了就是个大漩涡。远的有汉代的黄巾起义,近的有几十年后的太平天国。看来这一次,这场白巾起义,也会动摇清朝的国本,甚至推翻整个清朝尤为可知。他知道清朝在另一个时空会在一九一二年才灭亡,可是在这个时空就不一定了。
“王叔,广州的粮价现在如何?”
“一天比一天高,我走的时候,广州城的粮商已经不对外卖粮了。”
商人永远是消息最灵通的人,看来这些人也察觉到了,看来他们是想等粮荒的时候,再出手。吴孟奇眼睛微眯,他觉得时机已到,自己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王叔,琼州才仓库建好了吗?”
“早就建好了。”
“好,这样我如今是兰芳总长,离开不了这里。我给你五艘帆船,你带着它们去西贡和曼谷,把那里能买到的粮食都买了,之后都运到琼州。”吴孟奇说着,想起什么继续道,“另外我会安排一些兰芳军人跟你一起去,到时候港口的事情都交给他们,你只需要负责粮食的事情。之后每两个月安排一艘帆船回来,带上粮食和货品。货品的事情,你去广州跟伯父联络,他会帮你的。明白吗,有没有问题?”
王胜想了下,答道:“少主人,没问题,咱们这么多船,海寇不敢来,买粮食绝对没问题。”
“好,这事情很重要,你一定要小心办,记住两个月安排人回来一次,我要知道那里的消息。另外你去广州的时候,带十五万两银子送去伍家,就说这是合伙的红利。”
“知道了,少主人,我一定把事情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