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连一眼都沒看倒在地上的人连忙走到月非木身边拉起月非木还在流血的手“走让连霄给你包扎”
月非木望着倒在雪地上的黑衣人寒彻心扉的抬起眼望着王景将手自他手中抽出來“王景你当真只是冷血无情杀人如麻的云锦”
王景不明所以的望住他他明明在关心他怎么又不对了他刚要解释月非木陡然往后退了一步寒光凛冽的剑指着王景的咽喉命穴
“别再找我下一次我绝不放过你”月非木腾身跃入空中随之王景追了过去前头飞來一团黑色王景闪身躲过才看见那是月非木的斗笠
“现在去救暗云还來得及”
月非木的声音自前头传來
王景的速度刹那间慢了下來脑子里一霎闪过碧霄园外被自己一掌击倒的黑衣人迅疾转身赶了回去
王景落在碧霄园外头的时候暗云正拽着连霄的衣襟在说话眼角噙着泪嘴角淌着血
连霄抬头瞥了王景一眼将暗云抱起“傻子”
那微带着哽咽的声音令王景不禁怔然望着连霄抱着暗云走进碧霄园心都挤到了嗓子眼儿却不敢说话他自己亲手将暗云打成重伤在这一霎他深觉对不起暗云竟不敢说一个字惹他更寒心
连霄沒有将王景赶出碧霄园将暗云的命从阎王手里抢了回來已经耗了他大半心力收拾好一切自柜子里拿了一床被子到罗汉榻上躺下将被子拢在身上缩着脚蜷在上头阖上双目
“你走吧他这一生都不能再动武了留在你云烟阁也是废人一个就让他留在我碧霄园打打杂也好”连霄极其疲倦的道
王景不语连霄也不睁开眼看他只又说“我们当初的约定我帮你办三件事你把他给我……”
“他愿意跟你走”王景失神的问
连霄嘴角浮起深厚的苦笑“你认为到了这个地步他不愿意”
“既然如此烦请你以后多多照看他”王景起身望了一眼躺在床上还不曾醒过來的暗云心底莫名的有些痛与失去“月”的时候不一样
“你与“月”认识多久了可知道他的真名”王景声音有些低沉
连霄拢了拢被子似乎畏冷得不行
“三年在救你的前几日我救了他在你醒來的前一日他知道我也救了你”
王景一怔连霄顿了顿平淡清寡的语气里染上沉重“淮阴月家第四代当家人月擎天的儿子月非木”
王景愕然“月擎天月擎天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月倾城”
连霄苦涩一笑“有许多事外人怎么会知道就如你王景人前窝囊无所作为人后叱咤为非作歹”
如此平缓的调子却满带着尖刺扎向王景
连霄自始至终都沒睁开眼看过王景一次
当年决定回京城时就知道自己不会干净到哪儿去但沒料到自己还沒染一身污泥时就已如此力不从心累到不想睁开眼睛
他融不进这里就算他早已作好抛却从前一切也管不了这有洁癖的眼睛和心看不惯这冷漠无情的人心忍不了心上深恶痛绝的反感
王景离开后连霄才将紧闭的双眼微微歇开一条缝望着那门外的光明歪着头望住床上还沒醒过來的人
“他能够无情我却做不到无心……”
连霄眼角不知不觉的滚出一颗晶莹水珠坠入罗汉榻上就如初时看见他倒在红雪上黑白本分明却也能相互包容得那么和谐
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自己的心会有一丝的惊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慌张的跑过去抱起人事不省的他时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其实当他沒看见王景与月非木两人时他就已猜到了是谁伤的暗云
正是知晓这一切因由才对暗云这般无怨无悔痴傻如此心疼
走在大街上人來人往昨夜到刚才发生的事仿似从未发生过高声阔语依旧如往日茶余饭后总躲不过最近发生的事儿自己行事张扬倒是对隐约传入耳里的声音盯着自己又指又点的各种神色众生仪态十分淡然
在王景看來这个插曲与往日自己眠花宿柳风流成性的那些事儿沒什么不同一概置之不理
不多会儿身后就有不少人撵了上來跟在身后颇为殷勤
“老大在为什么事烦心说出來兄弟们上刀山下油锅也不蹙一下眉头保证给老大把事儿解决了”
说话的人眉目还算清秀俊朗拍着胸脯的仗义模样倒真有一分为了兄弟两肋插刀的义气但在场的人沒有一个不知道他嘴皮子最厉害最会吹牛漂亮话那是一句接一句要多少有多少但要真有个事儿最先撒腿儿跑的他当第二可沒人敢当第一
可偏偏人都知道是假的还要对假的十分赞同的附议点头连王景也不知道该如何对他说些什么人贵有自知之明但这人连起码的自知或者最基本的尊严都不知道给丢到那个粪坑里去了一味的溜须拍马早已习以为常
连带着身边的人也已经习以为常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那人见王景依旧沒什么心思与自己等人说话便又开始一个劲儿的出点子使王景开心
“自梅娘进了镇南王府后这京城的花楼逛着都沒什么意思了听说春风馆前些日子來了不少善解人意的伶人戏演得凄美绝伦曲唱得绕梁三日着实是好的不能再好不如前去看看”
“我还听说南城的花鸟市场上新进了不少奇珍异宝鸟儿都能通人性会说话那花儿都是自最南方运來的娇艳明丽跟刚摘下來似地多少人抢破了头都难求得一株那卖花的姑娘叫千色虽然她不抛头露面但有人见过她长得国色天香娇艳迷人还有人称她为花仙子……”
(将相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