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淮深深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想跟她大发雷霆,眼里也没有多少怒意,只是沉沉问她:“酒里面有问题为什么不说?”
“有什么可说的,说了贺言恺也不会信,我还解释那么多做什么,说多错多,这省了麻烦。”
穆皎也没有像以前一样真的冷漠疏离的赶他走,这次他毕竟也出手帮了自己,于情于理,自己也不能那么决绝。
而且,就如穆皎所说,如果她真的告诉了贺言恺酒里面有东西,还说是温芊芊放的。
接下来的事情可就多了,不只要查真相,温芊芊还会各种戏码出来,总之穆皎这种直截了当的人,是绝对不会吃到好果子的。
贺子淮细细想来,也明白穆皎的苦心,黑眸阴冷的锁紧,笃定的开口“穆皎,如果你愿意,我随时可以帮你脱离苦海,你当真就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穆皎暗了暗神色,脱离苦海?
他来吗?
她极轻的笑了,抬起头,几根发丝萦绕在脸颊上,烈焰红唇微微一勾,苦涩的说:“我愿意啊,但是你行吗?”
她微微偏头睨着贺子淮:“贺言恺是潭市的掌权人,就算你再怎么不屑不惧他,你也帮不了我,你什么都不是。”
贺子淮脸色骤变,还未开口,穆皎又凉凉道:“我话糙理不糙,省着点力气做自己的事情吧,我的事情不用你来管。”
说完话,她深深看了眼贺子淮,抬步跟上贺言恺去了温芊芊的病房。
贺子淮看着她那么决绝的离开,心里头思绪万千,穆皎,你当真不信我可以吗?
万一我行,你跟不跟我走?
贺言恺已经进了病房,此时正在安抚温芊芊的情绪,因为温芊芊治疗结束后,就一直在哭,根本就没停过。
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贺言恺怎么会忍心呢。
轻轻擦拭着她的泪水,低声道:“我已经教训过穆皎了,这件事是她不对,待会儿我也会叫她根本道歉的。”
温芊芊委屈的摇了摇头:“不要了,皎皎不是故意的。”
“得了吧,我就是故意的。”穆皎推开门,声音凛冽的传过来,站到他们面前,看着温芊芊苍白着小脸躺着,哭的泪眼婆娑,扬了扬眉:“不过道歉,我看就算了吧,你说呢影后?”
“穆皎!”贺言恺低声警告,穆皎轻笑了下,拿了把椅子坐下,敛神道:“说吧,还有什么事情,要是没事呢,我就回去了,我那一堆事情等着呢。”
贺言恺沉下嘴角:“今晚你来照顾芊芊。”
穆皎似乎料到了,扬声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三名护工站成一排站在温芊芊的床前。
穆皎抬了抬下巴:“照顾人这种事情,请个专业的护工来做就好了,怕芊芊娇弱,我请了三个,够用了。”
说完话,她站起身来,低低嘱咐了那三位护工两句,随后便对贺言恺道:“那头还忙,你又不是不知道,脾气也发过了,我走,你就别再说什么了。”
“滚出去。”
贺言恺低低沉沉的呵斥,穆皎轻哼一声,洋洋洒洒的离开。
“阿恺,你别生她的气。”
“既然穆皎给你请了护工,你就好好养着,身体重要。”贺言恺暗了暗神色,回想起贺子淮说了一半的话,起身:“我出去打个电话。”
温芊芊乖巧的恩了一声,他便出门,电话打给许特助,接通后便吩咐:“给我查,盛宇的酒会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穆皎喝的那杯酒,到底有没有问题。”
挂断电话,贺言恺回身看了眼病房,心中有一个以前从来不会出现的感觉,他在怀疑温芊芊故意为之。
可是,温芊芊天生娇弱,怎么会狠下心做这种事情。
贺言恺烦躁的蹙起眉头,从口袋中抽出一根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
穆皎回到会场,酒会已经快要结束,客人们正在陆续的离场,她回来的算正是时候,很自然淡定的跟在薛茗予身后送客人。
薛茗予见她回来,还下意识的裹紧自己,便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不动声色的递给穆皎。
穆皎拿过他的衣服,轻声道:“犯了错误还有老板赏衣服穿,我该高兴呢,还是该感动呢?”
薛茗予淡淡瞥了她一眼,波澜不惊的说:“你还是想想明天怎么去面对那些劈天盖地的新闻吧。”
穆皎随即暗了神色,冷哼一声:“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就这最后的狂欢了,还不行让我高兴一点。”
薛茗予勾了勾唇角,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说:“什么时候收收你的性子,也不至于被人害成这样。”
穆皎默了默,一瞬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薛茗予永远这么一针见血,可是她怎么可能改。
终于送走全部宾客,她吩咐员工做下最后的清场,接着便准备离开了,薛茗予抱着睡着了的莫尔走在前面。
穆皎跟上去,说:“明天若是真的出了新闻,公司尽力维护形象就好,我没有任何问题,而且,贺言恺不会姑息的。”
薛茗予勾了勾唇角,清冷着嗓音缓缓开口:“你真以为我会担心?行了,很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哦对了,你弟弟应该被贺子淮送回家了。”
穆皎敛敛神,她知道穆辰已经回家了,因为他给穆皎发了短信,告诉她,自己已经平安到家。
穆皎又跟薛茗予交谈了两句,便各自开车离开。
回到家,穆辰那房间的灯还亮着,听到她关门的声音,穆辰急忙从房间跑出来,见到穆皎淡定的看着他,穆辰松了口气,说:“我还以为你会被打。”
“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贺先生明显对你不满,虽然我看到了不是你推的那女人,你跟他说了吗?不是你推的。”
穆辰有些期待,因为温芊芊实在太讨厌了,姐姐怎么可以处处都处在下风。
可穆皎回答的让他很不满意,因为穆皎说:“没有说,贺先生不会在意这些细节的,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小孩子家家,只要给我好好学习,好好养好身体就比什么都强,姐姐没所谓的。”
穆辰认真的蹙眉,哪里是没所谓的,他也不小了,明年就会成年了,有大人的思维,可以想事情。
穆皎要是再这样下去,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可是,穆皎显然不愿意他过多的过问,看到穆辰那样子,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辰辰,很快,很快这一切都会过去。”
她也这样希望着,但是,是不是要像他们说的那样,变化自己才能更好的活着,生孩子么,如果没有两情相悦,怎么做好那件事情,又怎么能受孕成功呢。
这个晚上,躺到床上的穆皎,第一次想了这个问题。
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斜射进房间内,照在穆皎的脸上,她翻个了身,够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又静默了几分钟,才坐起身来。
下床,洗漱,做饭,一切都跟平常没有任何的不同,但是,似乎一切都太平静了,平静的叫穆皎以为,这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
与穆辰吃过饭,她便驱车去公司,刚到公司就接到夏澜打来的电话,迎着同事们异样的神色,她一边走,一边问:“这么早打电话过来请罪啊?”
昨晚的酒会,原本邀请了夏家兄妹,夏景琛出差很久,好不容易回来,潭市的人都争着抢着的要见。
她若是将夏景琛请来,酒会肯定蓬荜生辉,夏景琛和贺言恺两尊大佛,肯定会将酒会推向高潮。
但是,他们两个昨天没来,连个电话都没有。
“别提了,昨天我哥听到了那谁的消息,西装刚套上,拿着车钥匙就走了,我不放心跟着过去,着急就没给你打电话。”
夏澜声音都透着疲惫,穆皎挑了下眉头,问:“那见到了吗?”
“根本没有见到,分明就是假消息,他那个人精竟然还信了,大半夜的我陪着他等,后来实在太累了,回家倒头就睡。”
夏澜在那头揉了揉眉心,拿起报纸:“不过我以为一个平常的酒会,怎么还出了这么个幺蛾子,穆皎,我看到新闻了,温芊芊她要上天啊。”
穆皎扯了扯嘴角,瞥了眼看向她的同事,沉着脸色低声道:“出新闻了?我先看看。”
“有事给我打电话,要是有事别自己扛着。”夏澜嘱咐着她,她应下来,挂断电话就叫Judy将报纸拿过来。
媒体用词极为刁钻,什么姐妹抢老公?什么上演撕逼大战斗?
而贺言恺抱着温芊芊离开的画面更是拍的格外清晰,贺言恺眼底的担忧,和温芊芊的痛苦,全部加注在穆皎的身上。
因为新闻写着,穆皎与妹妹撕破脸皮,为抢丈夫,大打出手,丢尽贺家脸面。
穆皎紧紧蹙了下眉头,手攥着报纸已经出现褶皱,正当她沉默时,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她神色更加的暗,接起来,就听到贺言恺暴跳如雷的声音:“穆皎,你不是公关总监吗?这算什么?”
穆皎刚要开口,又听他沉沉喝道:“妈叫我们过去问话,现在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