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彪笑道:“买房子是为了孩子以后上学方便,到时候你们要是舍不得孙女就去街里住呗。”
“我们不去,咱家有车你就开车接送不就得了,城里有啥好的,空气不好,车又多。”李桂芝坚持己见。
“这生下来到现在都没抱着,这还没等回来呢,就安排买房子上幼儿园,有钱把你烧的。”
看着老妈一脸的不愉快,嘴里嘟嘟囔囔的,王彪又好笑又好乐。
懂了。
老妈之所以不开心,是不想像村里其他人那样,孩子跟着儿女去城里读书,就留老两口在农村。
人越上了岁数其实越怕孤独,心里越迫望着孙男娣女围着身边跑来跑去。
“好了,好了,不买,不买,就在农村住,以后你们就叫你孙女们学什么鸡鸭鹅狗怎么叫。”王彪笑着打趣道。
“就像别家小孩的爷爷奶奶是的,叫自己孙子孙女哎呀大孙女跟爷爷学个狗怎么叫的啊?汪汪,鸭子怎么叫的呀,呱呱,羊怎么叫的呀,咩咩,就交这些好了吧。”
他越说越忍不住乐。
“滚他妈犊子,你妈就会教这个啊?”李桂芝骂了一句,自己也忍不住乐了。
现在还好,前些年的时候,农村的小孩的爷爷奶奶可不就是这么教孩子吗,学各种动物叫。
......
看看离吃饭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王彪走进院里来到东厢房,趴着窗户对着听着评书的老宝贝道:“太爷啊,走啊,我带你去牛场里溜达溜达去,带你去看看牛羊去。”
老太爷眼睛一亮:“啊?啊,走,走,哎,我这些日子就惦记着想过去看看。”
老太爷下地穿上沈娜给邮寄过来的老北京内联升的布鞋,就要向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又折身走了回去。
“收音机望了关了。”
老大爷嘟囔一句,关上收音机,又从衣服挂上拿起一见穿了不下三十年以前公安穿的夏季短袖,这才跟着王彪出去。
“你们爷俩这是干啥去啊?”李桂芝从卖店屋里问道。
王彪道:“我们爷俩去砖厂里溜达溜达。”
“都快做饭了去那溜达啥。”
“一会就回来了,正好吃饭,妈啊你晚上做啥啊?”
“土豆茄子酱,炒俩青菜在。”李桂芝道。
”没肉啊?那个把冰箱里的羊排烀上吧。“王彪道。
”就知道吃肉,挺大个人还那么馋。”李桂芝骂了一嘴。
几分钟。
王彪拉着老太爷来到了砖厂。
王洋见大哥带着太爷爷过来了,赶忙从屋里出来,跑到老宝贝身边,抱着老宝贝的一只手,笑嘻嘻的道:“太爷爷又来看羊羔牛犊子来啦?这次给没给我带好吃的啊?“
王彪伸手推桑了王洋脑袋一下,骂道:“孩子都要上小学了,还当自己小孩呢,好吃,好吃的,看你像好吃的。”
“别老打你老妹脑袋。”老太爷冲着王彪说完,笑呵呵的伸去右边的裤兜,从里边掏出几块奶酪糖。
王洋瞪了王彪一眼,随后双手接过糖,笑么滋的揣到兜里,手上只留下两块,拆开一个塞进太爷爷嘴里,随后剥开剩下的一个放进自己的嘴里。
“给我一个啊。”王彪伸手去王洋兜里。
王洋一把拍开王彪的手,“没有,这是太爷爷给我的。”
“你个小没良心的,小时候给你多少好吃的,我都舍不得吃,给你,现在跟你要块糖你都不给?”王彪骂道。
老太爷笑呵呵的看着大重孙子大重孙女在那斗嘴。
这是他最亲的重孙了。
一个大重孙子,一个大重孙女,长的都那么好,都那么大个。
王洋瞥着嘴嚼着奶酪说:“小时候?小时候你给我好吃的了?我怎么不记得了,太爷爷我大哥小时候给我好吃的了吗?”
老太爷瞅了瞅王彪,想了想,摇头道:“没有。”
王彪有点傻眼的看着太爷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个的耳朵。
太爷爷居然帮小妹说话,这是预示着他这个大重孙子要失宠了吗?
王洋一听更得意了,挑衅的望着王彪:“哈哈哈,你听到了吧,没有,大哥你别总欺负我小时候不记事就说给我各种好吃的,还你舍不得的。”
“哎呀,气死我了,你个白眼狼真是气死我了,白瞎我那么多好吃的啊。”
吵吵闹闹,爷三通过了大门,一起来到了羊舍圏区。
五千多只羊,占了三个羊舍,一千多只大母羊,近四千只小羔羊,这小尾寒羊不愧是繁育高的品种,一胎两三个都稀松平常,很多都一胎下四个小羊羔。
虽然比之那什么苏尼特养、东乌珠羊、青海的滩羊又是青毛山羊这种肉质出名的羊相比价钱便宜很多,但架不住这小尾寒羊繁育的快,长的肉多。
现在那些东乌珠穆沁羊种群已经达到了二百多只,每次剩下的母羊糕,王彪都留着,只把长大公羊卖掉,或是杀了自己吃肉。
可以说,到现在为止这些东乌珠羊还没有产生什么效益,但是他不急,他现在想要的是把族群发展起来,为以后开创自己的牛羊猪肉品牌做准备。
即便是没个圈舍装了进两千只羊,但是气味并没有很大,很刺鼻,圈舍里也非常干净。
这是老太爷每次见到都会觉得很惊奇的地方。
他养了一辈子的牛羊牲口,就是脸傻狍子兔子家里也养活过。
他自认这一辈子很勤快,养活的牲口也是最好最用心的,但是从没像这里的羊养活的这么干净,这都夏天了,身上还是干干净净的,没有沾上屎尿。
想到他以前养的时候,冬天还好,一到夏天下雨的时候就完了,那养啊牛啊几乎都趴在屎尿里。
老太爷一边走,一边伸手摸着大羊或是小羊的脑袋身子,很是稀罕。
“彪啊,这羊拉屎你得好好看着,看有没有虫,这有虫耽误长,浪费草料。”
“知道太爷爷,都定期体内体外打虫的,咱家的羊你就放心吧,绝对是咱们整个江源养的最好的。”王彪道。
老太爷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小羊羔子们都挺精神,毛管也不错,没有蔫了吧唧的。
最让老太爷好奇的是,这羊舍里居然没多少苍蝇,就是有时候不知道噼里啪啦的是什么东西在响,向放小扬鞭是的。
他哪知道那是光谱灭蝇等,噼里啪啦的声音是苍蝇蚊子被电网打的声音。
爷三又来到牛舍,此刻王国强正带着李宁,不是看着李宁卢小子他们清理牛粪和牛槽子里剩下的草料。
见到老太爷过来,笑喝的走了过来。
”过来看看牛羊啊,看着牛犊子长的咋样?“王国强道。
老太爷点了点头,现在他看王国强也不像以前那么来气了,前些年的时候爷俩总吵总干架,完全是因为他这个大儿子王国强耍钱耍疯了,太败家了,四处抬钱耍,现在这些年岁数也大了,也不再像年轻那会那么耍了,只是偶尔打打小麻将。
无伤大雅,就算输,一年也输不了一两千块钱,早些年的时候,一场输赢就能一两千,那时候钱多实。
李宁走过来,有些局促的叫道:“姥爷!”
“好好跟你舅学着干活,别偷懒。”老太爷道。
李宁赶紧点头:”知道姥爷,我好好干。“
老太爷满意的点了点头。
虽然两个姑娘,但是就这么一个外孙子,但却又傻又懒的,他以前总骂也不给好脸色,与其说是看不上,倒不如说是恨铁不成钢,跟着太着急。
李宁惧怕老太爷和老太奶也正是因为如此,被打小给骂的骂怕了。
老太爷继续往里边走,看看这只牛,看看那只牛,一会又弯腰抓一把剩草看看草怎么样,料够不够,外边看完又不够,又想走进里边观察牛的大便。
颜色如何,干希如何,有没有血什么的。”彪啊,靴子呢?“
王彪和爷爷王国强一听,无奈的笑了,虽然每次他们爷俩都会拦着,但是太爷爷却从来不会听。
老太爷的性格是很撅的。
”爷啊,你看着点我太爷爷我去给他取靴子。”王彪说了一声,向头了的铁衣柜小跑而去。
翻出一双老太爷专用的靴子拿了回来给老太爷换上。
“给我鞋拎好了,可别弄埋汰了,这是小娜给我从北京买回来的。”老太爷嘱咐道。
“嗯呢,给你拎好了,哎,不就是一双布鞋吗,这老爷子,重孙媳妇给买啥都是好的。”王彪有点嫉妒的道。
现在他感觉太爷爷对他的十成的爱最少有三成转移到沈娜的身上,有六成放在了四个宝贝闺女身上,只给他留下了一成。
曾经老太爷心里的香饽饽的他现在地位是越来越岌岌可危了。
王彪和爷爷王国强李宁卢小子等人都进了里边,踩着湿乎乎的地板,观察着牛屎。
十几分钟后,老太爷指着地上一泡新拉的牛屎道:“这个不行,这得吃药,你瞅瞅这都有黏液了,肯定是肠胃炎。”
王彪弯身蹲下一看,还真是,他看向卢小子,”回头找那谁过来,拿药给牛灌下去。“
卢小子嗯了一声,从兜里拿出一个喷色瓶,在牛身上喷了一个记号。方便回头好找。
.....
翌日一早。
王彪刚来到刚到了镇政府,刚要拿钥匙开门,金铭的电话打了进来。
“书记啊你在哪呢?老余家老张家他们几家来村上了,要找你反应问题。”金铭眼睛瞅着余鸿学张老歪说道。
王彪道:“我刚到镇里,这样,你让他们等会,我这就回去。”
王彪挂了电话,打开门进屋里瞅了瞅,随后锁门又来到楼下接发室。
“小陈儿今天有什么新文件报纸什么的吗、”
“王副镇长今天的还没送到。”小陈道。
小陈是个初中生,前一段时间刚选到镇里当通信员。
王彪道:“回头要是谁找我或是开会什么的你给我打电话。”
“嗯呢,知道了王副镇长。”
王彪出了接发室,开车又回到了红旗村。
回到村里通过窗户往里一看,嚯,还挺热闹的。
七八口子人。
王彪还没进屋,三家人全部站了起来乎拥了过来,倒是不他们礼貌,而是心里记着要处理房子的事。
“村长啊,村长你可得给我们家做主啊。”
“王书记王书记啊你们村上可得管我们啊,这不让住了我们去哪住啊。“
“王副镇长你回来了,今天我们大家伙就是找你说房子的事的,这个事你们村上必须得给我们做主,在这住十几二年的了,他们说是违建就违建了?”
看着眼前的民情激愤,王彪伸手虚按,笑着安慰道:“大家伙都别激动,都别激动,来来都进屋坐下说,坐下说。”
“能不激动吗这房子都要让人拆了。”
“这都要打铺盖睡大道了,咋能不激动,书记啊你是好书记你说你要为我们大家伙做主,当个好官的,现在我们就遇到难事了,你可不能不管啊。”
王彪道:“我说爷几位,有事咱们进屋说好好不好,你们这把我赌门口不让我进去这咋说啊,进屋说,咱们有理说理,有事说事,着急上火也解决不了问题不是?”
金铭刘美丽刘柏芳三人也跟着往后拉着拥挤到门口的人,叔叔婶子大哥啥的叫着。
“老婶儿咱进屋坐下聊,你说说这挤门口,把王书记堵在门外头也不好看啊。”
“是啊余大爷啊余大娘咱们坐下,你们瞅瞅村长都进不来,你们七嘴八舌的也说不清楚啊啥啊,你们听听,乱糟糟的能听清楚啥。”
在家伙的劝解下,三家人情绪才渐渐平抚下来,进屋里坐下。
王彪喘了一口气,走进屋里,哎,这基层工作啊还真是不好做。
一个村长比副镇长都难。
当副镇长几个月了也没遇到这么多事。
“大铭给大家伙泡茶。”
“不用,我们不和。”
“泡啥茶啊哪有心情喝啊,王村长啊我们这房子咋整啊,当初我们可也都是花钱买的啊,那苏文学那死鬼可是你们村上的人,他人死了,可这大队不是在呢吗你们可不能不管啊。“
”这要是把把我们家拆了,我们可就没活路了,活不了了。”
王彪笑着道:“不至于的,村里那么多空房子房场的,咋能没地方住。”
“那不得花钱买吗,人家能白给我们住吗?”
余鸿学没好气的瞪了东院那老娘么一眼,这就是不行,说话完全不过脑子,你说这话干啥啊,这不是等于说承认了就是违建的,不是把自己心里底线给透了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