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柏芳又意外又尴尬的看的着中年眼镜领导,没想到这个在体制内混了几十年的人,居然能当着众人的面,当着他的面说出这么一句话。
心里同时又很不满,暗暗骂道:你算干啥的,纪检委的啊?说这个。
金铭不爱听了,这是对他和王彪一种侮辱,他入选到现在,这个月开不到两千块钱,他可一点都没有贪占什么的。
尤其王彪,往村里搭了多少钱,去年村里购置路灯钱不够了,还是他拿出了近二十万购置的路灯。
他道:“领导,您说的没错,以前的村委班子确实挺乱,一个个吃的都肥头大耳的,不过那是以前的村委班子,现在我们村委班子在我们书记的带领下,可都是连接公正的。”
中年领导等人呵呵笑了几声没说话,向院子里走去。
“里边没狗吧?”女子问道。
她刚说完,就响起了几声狗叫声。
几人一听急忙停下,眼睛嗖嗖的向院子里瞄去。
“没事,就两条哈巴狗,还拴着呢。”金铭大步向里边走去。
整个大院里只有余老汉老两口子居住,假期的时候小孙女会回来跟着住几天。
虽然吃啥不缺,但是住这么大的院子终究是缺少一些人气。
想出去溜达溜达去广场扭个秧歌跟人聊个天,打打扑克都得开电动车,很是麻烦,他们更怀念屯里的老房子,那小院那起脊房子住起来多茹咗,下午没啥事,大门口一坐,左右前院的邻居往一起一凑,唠唠闲嗑那多得劲。
老余婆子听到院里狗叫,向外瞅去,“他爷爷啊这谁来了?来了这么多人,今天余洋派工地的人回来拉东西?”
“没有啊,我出去瞅瞅去。”余老汉趿拉上拖鞋从里边向屋外走去,来到外边一看,是金铭和刘柏芳,另外一些人他虽然不认识,但是看穿着和气质也是官方的人。
“柏芳啊你们这是过来干啥来了?”他狐疑的打量着一行人问道。
刘柏芳摆出一副笑脸:“啊,老哥啊这些都是区土地局和镇里的领导们。”
“土地局领导?来到我家干哈?有啥事啊?”老余更不明白了。
几个区领导相互递了个眼神,联想到刚才那一家发生的不愉快,几人都没有说话,而是把那个限时整改腾地拆迁书拿了出来。
”您是余红学吗?”
老余:“不是,我是他爹。”
“嗷,余大叔那你先看看这个。”那人说完话,把通知单递给了余老汉。
余老汉接过一看,看不真切,“他奶奶啊把老花镜给我拿过来。”
老余婆闻声走进屋里把老花镜取了出来递给了老头,眼睛却好奇的向着老头手里的单子看去。
余老汉带起眼睛看了起来:“什么玩意啊,还弄个这东西。”
看着看着一张老脸沉了下来,这怎么还就成违规占地了,还要腾地方,这怎么回事。
“这,这咋回事啊,柏芳啊这咋回事啊?”余老汉慌张的道。
余老婆有些懵,也有些乱,完全搞不懂咋就不对劲了。
刘柏芳为难的道:“我也不太清楚,今天刚知道,你们家的好像是违建又什么违规的,上边领导下来清查处理的。”
“不能啊,我们这都是正儿八经跟村上申请下来的啊,都有合同房照啊。”余老汉道。
中年领导见余老汉这老两口好像挺讲理的不像之前那家,上前道:“老人家啊,你们家那些都是不符合规定的,虽然说你们可能是有房照,但是也是属于私下里靠不正当手段得来了,就这块地皮,就是你儿子和你们村老领导私下交易的,这就是违法的,在法律规定是不承认的。”
“这,这玩意我们老两口子也不懂啊,我们俩就是给我儿子看个院子。”余老汉懵了。
中年领导道:“老人家这样你回头转告你儿子一下,把这个给他看看,让他抓紧处理,不然到了规定日期还没有腾出来,到时候我们工作人员过来强拆来,可就......”
下边的话,他没有说。
余老汉余老婆点头,“嗯呢。”
几个领导松了口气,轻松的向下一户走去。
几人都没想到这么个有钱的大户人家居然这么好说话,都没有闹,这要闹起来,他们还真不知道该咋搞。
......
张老歪和老婆子嗖嗖的来到了几百米外的村政府。
刚来到前排房就见一辆警车停在窗前。
老两口假装心里下意识的一紧,余老汉一肚子的火气顿时消减了几分。
进屋后。
余老汉来到办公室就见小妇女主任在,却看不见王彪的身影,他问道:“村长呢?村长没来啊?”
刘美丽道:“村长今天没过来,一大早就去市里办事去了,张大爷咋了?你找王书记有事啊?”
余老汉没回答,而是问道:“那他说没说啥时候回来啊,你打个电话问问,我这有急事。”
两个民警侧身侧着头打量着张老歪两口子,两对不住审视打量的眼睛好似在告诫张老歪两口子,有事好好说,可别打架升天的,不然我们俩可就要奉公执法了。
刘美丽笑道:“哎呀,这个,这个我给他发个信息吧,这会也不方便打电话给他,他好像是去跟领导汇报什么事去了。”
张老歪急的直冒汗,“这,这,这行吧,你赶紧发个信息问问。”
......
余老汉还没等金铭等人离开,快步走回屋里,拿起手机就给大儿子余洪鸿学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爸啊,打电话干哈啊,我妈享乎不好了啊?是不是血压又高了啊?”
余老汉急道:“不是你妈,现在我血压都要高了,你赶紧回来吧。”
余鸿学一愣:“咋地了爸?跟我妈吵吵了啊?”
“哎呀妈啊我跟你妈吵吵啥,政府来人说咱们家这是违规占地啥玩意的,要清退拆迁,都定下日子了,你赶紧回来吧。”余老汉吵吵道。
余鸿学心里咯噔一下,但随后又很生气,这都特么买完地方十多年了,哪旮沓合规定了,啥玩意就违规占地了,这他妈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啊,一个小小的村政府居然不把他余鸿学放在眼里。
“爸啊,你别跟我妈着急上火的,没事,我现在在省里,这样,我让余洋回去,让他办这个事去。”
“行,赶紧让他回来吧,看看这事咋整啊。”余老汉悬着烤的心稍微放了放了,松了口气。
余鸿学挂了电话,翻出余洋的电话打了过去,一连打了三都没人接,“他妈的这他妈败家玩意这是又他妈出去嘚瑟去了。”
嘴上骂着,又打了即便,第五遍的时候终于通了。
“你他妈干啥呢?这么半天不接电话。”
“咋的了,骂我干哈,这不才听到吗?”余洋不耐烦的打着哈欠道。
“谁啊,这么烦人,一早打电话。”一个光吧出溜,胸前纹着个多牡丹和一溜英文字母的年轻女子翻了个身趴在余洋的身上。
余洋一巨灵,瞪了女子一眼,手放在唇边示意别说话。
余鸿学一听,肝都要气炸了,“你他妈就扯犊子吧啊,一天天的不干啥正事,孩子不管媳妇也不管净他妈出去扯犊子乱搞,早晚有一天这家得让你他妈的给败了。”
余洋脸一皱:“我咋了我,啥玩意我乱搞了,咋在你眼里我就没点好呢。”
“没乱搞说话的那小婊子是谁?那么好个媳妇不好好珍惜,你不那啥,就出去扯犊子......”余鸿学越骂越来气。
余洋更火了:“我扯啥了?啊?你自己都干啥事了不说,你有啥资格说我。”
余鸿学的血压蹭的就上去了,“我草泥马的小牲口,你这么跟你老子说话?我他妈扯啥了?”
余洋冷哼哼了两声没说话。
余鸿学喘了一口粗气,道:“我他妈也不管你了,你爷爷来电话了,政府来人找到家,跟你爷爷他们说咱家房子违建要请退,你赶紧回去干干去,咋回事。”
余洋蹭的坐了起来,等着大眼珠子:“我嚓他妈的村政府那几头兽活腻味了吧,啊?搞咱们家头上了,真他吗的不知道老子是干啥的,我看看他妈的谁敢,真他吗没谁了呢。“
“我告诉你啊问清楚在那啥,别瞎乱搞。”余鸿学叮嘱道,”动手了有理也变没理了。”
“知道了。”余洋气呼呼的挂了电话,起身出了被窝开始找裤衩。
二一二岁的年轻女子皱着眉,嗲声道:“你干嘛去呀?”
“有事,行了我不送你了,回头你自己打车回去,房子押金就给你吃饭了。
“哥,那晚上还吃不吃饭了?”
“晚上再说,我裤头你给我放哪去了?”
“在我内衣底下呢吧,你看看。”
......
余洋穿上了衣服来到了外边,打了两个电话。
“哎,强子你过来,找俩兄弟跟我回屯子一趟。”
“咋地了余哥?出啥事了?谁惹你了?”强子问道,“谁惹你了你告诉兄弟,他妈的我看看谁啊,闹大多大啊敢惹余哥。”
“别问了,带人赶紧过来,我在广达驾校门口等你们,快点的。”余洋压着声音道。
挂了这个,他又拨打出一个电话:“东子你在哪呢?”
“我在家呢啊,有事啊洋哥?”
“有事,你找俩兄弟来广达驾校这里来,我在这等你,你快点的。”
“用不用打家伙事啊洋哥?”东子问道。
余洋道:“不用,来两三个人就行。”
“好的洋哥,我这就过去。”
余洋挂了电话开着黑色的雷克萨斯570风驰电掣的向江北开去,一路上脸色阴沉似水。
多少年了没人敢跟他搞事情,打小学的时候他就立棍儿,到现在别说村里,就江源来说,江南江北的大哥哪个他不认识,哪个他说不上话的,他妈的一个小小村长敢给他上眼药。
这不是他妈的厕所打灯笼找死吗?
王彪啊王彪,你他妈以为你当了副镇长了就能跟老子掰手腕了是不是?
你以为你他妈的当官了有钱了就了不起了是不是?
跟别人你硬气,算个人物,你他妈现在在老子眼里还是个面瓜软柿子,这回我非他妈的碰一碰,草。
余洋越想越气,不用说,这事肯定是王彪搞的,这事报复他给他竞争小学这块地皮啊,行,玩阴的。
王彪在场子呆了一会,怕人找到这里来,开车从土道直接开去大华。
秦铁铮见王彪过来,很是意外:“你咋来了,国土局来人你咋没陪着呢?咋地,都处理完了?“
王彪笑道:“没有,这玩意我不好出面,闹起来我帮谁是啊,等他们处理完了我再回去。”
秦铁铮笑道:“我真的从新认识认识你了,这变的越来越鸡贼狡猾了。”
“哎,你这话可不对啊,啥叫我鸡贼狡猾啊,我这事工作能力和方式都提升了。”王彪纠正道。
秦铁铮笑了笑没说话,而是问道:“哎,那姓黄的给没给你打电话呢?”
“没呢,这一大早打啥,我估计下午差不多了。”王彪道。
“敬老院你打算盖啥样的啊?有没有啥计划呢,整多大的啊?”秦铁铮问道。
王彪道:“这我还没考虑,这等回头我们统计下看看村里有多少孤寡老人,有多少户自己生活的,研究研究再说。”
“这倒是,这敬老院可不能脑袋一热就盖一溜房子,多时候没几个人住可赔死了。”
“那不能。”
“回头收费怎么算?现在人可不像以前了,你别看他们自己在家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但是这要是进敬老院,那要是做的不好,菜不行,这帮子爷爷奶奶的指不定就得闹起来。“秦铁铮道。
王彪点头:”收费还没定,我得去城里看看人那些敬老院啥的都啥价位,都啥服务,伙食都啥质量的,这玩意虽然不指着他赚钱,但是也得收支平衡,给他们省钱,也是便宜了他们那些不孝的子女。”
“人当爹妈的都不生气,你跟着生哪门子气,不过我觉得也不能搭钱干,起码得赚钱,这钱可以攒起来,以后帮那些孤寡老人看病啥的,你觉得呢?”秦铁铮道。
王彪考虑了会,道:“这倒是个好办法,这个我门村盖敬老院咱们镇政府和区里是不是得资助些啊,还有这玩意有没有什么相关的补贴政策啥的?”
秦铁铮道:“这个国家是有政策的,也鼓励个人办敬老院,但是,必须是非营利性的才有补贴。”
“是吗,这好啊,都有什么方面的补贴啊?给多少钱啊?有没有啥要求啊?”王彪双眼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