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领队伍的骑士低身用手探触烧完的火堆,还未冷透的残烬表示他们追迹的对象已经不远了。
“你看那个,亚岱尔先生,上面好像写了什么。”有名部属指着不远处的一棵树喊着。
树皮被剥掉一大片露出白色木质部份,上面有用炭条写下的黑色文字“在见血之前回头,否则你们会后悔的。”
“糟糕,我们被发现了。”有士兵害怕地说。
“镇静下来,这只是虚张声势想吓退可能跟踪的人,真要对付我们会先发出这种警告吗?就算敌军想追杀大家,难道各位在雪地中还会跑不过那些普罗西亚佬吗?”亚岱尔一边大声说,一边将树上的字迹抹掉。
其实他的内心同样受到动摇,可是追踪队伍得尽可能地获取最多情报,不能在这种地方退缩。亚岱尔必须在部下面前表现得坚定沉着,否则就会影响到任务的进行。
现在大家只有将树枝折下后稍加磨整的粗糙手杖护身,用这种东西根本无法对抗敌兵。
回想起昨天下午时,被释放的他们失去主人和武器,做为战士可以说已经没有任何价值,因此每个都垂头丧气,不知接下来该怎么行动。
“各位这是什么样子,战争还没有结束呢!”奥斯维德在两名士兵的搀扶下起身说。
“可是没有武器我们又能做什么?再碰上敌人也只有被宰杀的份。”一名骑士悲愤地说。
“去把泰伦斯子爵和隆纳德子爵麾下的骑士们也请过来,我有重要事情告诉大家。”
即使在决斗中不幸落败,他仍是受到伯爵手下士兵们尊敬的勇者,两名骑士很快地把交代的事情完成。
“各位知道吗?这一仗我们失去很多,可是也得到很多,只要大家振作起来,还是有机会取得胜利、救回三位大人的。”
对这番说词,不要说两名子爵的麾下抱持怀疑,就连奥斯维德自己的部属也感到惊讶。
“失去什么每个人都很清楚,可是我们得到了什么呢?”立刻有人提出质疑。
“此战之所以会败北,我军对敌人的了解太少是一个重要原因,之前连对手的兵力组成都不清楚,一直误判是由正规军和佣兵团混合编成的部队。但是现在已经知道敌人的真面目是由佣兵团改编的正规军,并知道其前身为何,这样要调查到他们的情报就容易得多。”
“另外大家不要忘记,在对方设下陷阱分兵行动之前我们的任务是什么?不是和敌人交战,而是追踪他们、联络友军,即使没有武器,我们一样可以完成这些工作。”
这些鼓励的话反而激起部份人的不满,“不要开玩笑了,敌人虽然留下两天份的粮食给我们,但光凭这些东西想继续追踪对方根本就不够,何况我们还有一批伤患会拖延行军速度。”一名隶属于隆纳德部的骑士瞪着他说。
“够的,只要能够将粮食妥善分配就行,追踪工作并不需要使用全部兵力,只要有部份人员就够。”
“只有这么点也够?追踪他们并连络友军来援大约需要两百人以上,行动时间可能超过一周,这几乎要用上现有的全部粮食。是打算夺走其他人的粮食给少数精锐用,然后把伤者全部丢弃在雪地吗?你可真是有牺牲精神啊!不过我可不能让自己受伤的部下陪你一起上路。”泰伦斯部的骑士用挖苦的语气对着负伤的奥斯维德说。
“这种事我们也不会允许。”隆纳德部的骑士也皱着眉头表示立场。
“放心吧!敌人留下的东西够多,我们不必放弃任何人就能达到目的。这附近应该有些村镇或贵族领地吧?”
“嗯,在一天路程内有四个村落和一处贵族领地。”一名对这地区很熟悉的骑士应声。
“那就是神还没有遗弃我们了,如果地方太少,那就要担心无法取得足够粮食。”说时奥斯维德的语气透露出几许兴奋。
“你的意思是去跟人索讨粮食吗?人家会那么慷慨地提供我们大量食物吗?敌军把我们的钱财都搜括走了,根本没办法购买。”有人用成对比的冷漠语气说。
“那可以用交换或抵押的方式啊!现在正在打仗,盔甲护具都会有比较好的价钱。”
因为不屑和贪婪的商人打交道,骑士们很少自己去买卖东西,而士兵们则是舍不得自己的装备,所以一时都没其他人想到这点。
“可是我们已经失去武器,若再失去盔甲是要如何和敌人战斗呢?”一名骑士质疑道。
“失去武器就已经无法战斗了,没有盔甲行动反而更轻便,而且连络上友军之后,就可以请领军的大人拨出几十套武器装备,好让我们能上场作战以洗刷耻辱。”
“有这么顺利吗?他们会答应吗?”虽然口头上如此说,但发话者的语气已经显示出动摇了。
“只要能以情理说服,对方也很难拒绝吧!况且那些大人还需要我们的情报跟领路,能够不答应我们的请求吗?”奥斯维德充满信心地回答。
“这样岂不等于是向各路领军的大人们勒索吗?”有人对此感到不安。
“这是公平交换,我们花费多大代价才取得这些情报,相比之下,要求的东西根本就微不足道。”使用的语气虽然和缓,但众骑士却觉得被其气势压住又无法反驳他的道理,而产生一种无法与之对抗的感觉。
“那么大家的动作要快一点了,交换粮食来回得花上两天,这个差距得多花好几天时间才能弥补过来,越早出发之后就越容易追上敌军。”在被说服后,立刻有人迫不及待地表示要开始行动。
“不,追踪队伍现在就可以准备出发,去各地交换粮食的队伍只需要一日之粮,之后便有换取到的粮食可以吃,节省下来的粮食就可以给追踪队伍使用。联络友军的人员就由那些地方派出去,其他人带着剩余的粮食回到这里,然后就可以留下一部份人手移走、照顾伤患,另外的人就可以带着补给去接应先出发的追踪队伍。”
有人喝采道“好方法,这样对方绝对躲不掉我们的追踪。”在场的骑士们也都兴奋起来,原本还有些担心会跟丢敌军,但听到奥斯维德的计画后已经没人还有疑虑了。
两位子爵的部属此刻开始心悦诚服地接受他的指挥调度,在把粮食和工作分配完毕以后,所有人都积极地去进行任务,不再有先前的颓靡样貌。
“亚岱尔,等一下,我有重要的事要交代你。”奥斯维德叫住正在为出发做准备的部属。
“是的,先生,有何吩咐?”对方恭敬地应答。
“这次追踪任务的危险程度远超过你们所预想,最坏的情况,跟踪队伍会被敌军回头设下的埋伏全部歼灭。”他刻意压低声音说。
“您为何这么说?是认为我们能力不够,没办法隐藏好自己吗?”亚岱尔讶异地问。
奥斯维德轻轻摇头,“你仔细回想看看,这一仗和雪鹿谷道的挫败,都是因为我军的跟踪、埋伏被察觉而遭到反袭,所以我猜想,敌军很可能有某种方法可以事先得知我方的位置。如果连你们这种规模的队伍都被发现,那就更可以确认这件事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对方有些惊恐地说。
“如果真是那样对方必定会回头对付你们,其中有一个人要特别当心。”
“是多尼尔吗?他的实力高强,确实是个难摆脱的对手。”亚岱尔揣测道。
“错了,如果是他来对付你们,反而不会有多少危险。多尼尔是一名可敬的敌人,虽然表现出一副轻浮放荡的样子,但却是个真正的骑士,不会残杀没有武器的对手。真正该当心的是那个黑发医生。”
“医生?”他惊讶的大声叫出来,立刻察觉到自己失态的亚岱尔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直到镇定下来才小心地问,“那个帮我们伤患治疗的黑发医生?”
奥斯维德轻轻点头,“他并不只是个医生而已。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不过我对某些事有点怀疑,加上他那对配剑显然非普通货色,所以我趁那医生不在的时候和他们几个佣兵出身的下级军官攀谈,从那些闲谈的内容分析出不少情报。”
“问那些人说医生是不是个很强的剑士,结果却让我大吃一惊。“能单独杀死芬里尔的家伙会不强吗?”这就是回答。”他脸色凝重地说。
“芬里尔!”亚岱尔又忍不住叫出声来,这种强大的魔兽多半在北方肆虐,因此斯堪地人非常了解它的可怕。
“一个人就打倒了那种魔兽?这是真的吗?”等再度平静下来他又问。
“我也有点怀疑,但那些人说有芬里尔的魔晶石可以证明,不信可以跟那医生借来看看。而另外一个说的事情也很让人意外,他讲那个医生曾有过厨师、技师、占卜师、刽子手、纵火魔等许多身份,甚至还可能干过土匪。”
“刽子手…,纵火魔…,和…土匪?这…,怎么看都不像啊!”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的亚岱尔结结巴巴地说。
“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可以肯定那个医生不是普通人物。”
“两年多前我还没到斯堪地前,他们的前身“晨星”就已经是帕威鲁屈指可数的优秀佣兵团,团长诺修是名杰出的指挥官,可是这一连串的行动却和他以往的用兵手法大异其趣,如果不是他最近有所改变就是有旁人协助策划。”
““晨星”以前就有好几个颇有名气的优秀人才,而听他们说医生加入还不满一年,可是现在却超越有多年资历的那些好手成为这部队的副指挥官,就表示他有过人的实力,诺修的用兵风格产生变化很可能也与这名医生有关。”
“他还是这只敌军的副指挥官啊?”在经过前面的刺激后,这种事已经不会让亚岱尔感到惊讶了。
“那个医生以外表和言谈态度掩藏自己的实力,像这样的人经常一出手就是赶尽杀绝的狠招,所以你们要特别当心。”
“如果我是他的话就不会采用夜袭,因为黑暗之中容易被你们藉着夜色的掩护脱逃,而会派一队轻装的精兵从正面杀过来,而自己则带着几名最顶尖的好手预先埋伏在逃走路线上,将所有的漏网者全部解决,不留任何活口回去报信。”这话让听者打了个冷颤。
“所以一但敌人出现来追赶你们,必须向两边分散跑开以增加生存的机会,顺着原路逃亡可能会掉进陷阱。”
奥斯维德招手示意部属把耳朵贴近,“万一情况危急,就让两位子爵的部下去吸引敌人,你们一定要有人设法平安回来报告状况。”
亚岱尔听得变了脸色,但对方语气凝重地继续说下去“这种做法是万不得已的,与其全部人一起牺牲,倒不如设法保全有用之躯。有时逃跑是需要更大的勇气的,死掉的话什么都不用烦恼,但活下来就要面对艰困的挑战。要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伯爵大人和国家。”
“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被部下的叫唤声拉回思绪,他开始指示要如何应对,依照奥斯维德指示的方法将队伍分成几组,前后保持相当距离,以免全体一起中伏,可以让其他人有预警逃走的时间。
“现在起要特别当心,以防敌人在前面埋伏。”亚岱尔大声提醒士兵们,只是能继续追踪多久他也没把握。
斯堪地追踪队伍在见到树上警告文字后的反应和行动全落在附近树上一只黑色大鸟眼中,其在数哩之外的主人解开法术后召回它,然后起身拔出配剑注视着锋刃说“看来还是得见血了。”
事情都在掌握之中带来的不是欣喜,而只有无奈的感觉。
唯一感到安慰的是在观察监视目标时,意外发现斯堪地兵雪地行军快速的秘密。
其实特遣队官兵因为有许多马匹和雪鹿协助运输,移动速度并不比对手慢,但是敌军一天却可以比他们多走两成以上的距离,关键就在于双方用餐习惯的不同。
同样每天吃五餐以补充体力,斯堪地兵只有扎营后和拔营前的两餐吃热食,另外三餐都是吃在扎营期间事先处理好的干粮,吸吮融化的雪水解渴。
可是特遣队官兵却每餐都要吃热食才行,所以得停下来生火煮汤和烤热食物,于是造成行军时间缩短。
如果想摆脱以后敌人的追逐,就必须设法克服这个问题。
不过眼前还有更急待处理的事,他还剑入鞘,向着本部走去,再过不久队伍就会停下来准备午后的餐点,在开始用杀戮手段之前还有些事可以做。
“因为有少数敌兵仍不放弃地跟在后方,为尽快解决这个问题以免泄漏我军行踪,所以需要三名俘虏协助劝退那批跟踪者。”
“请稍候,下官立刻去向师团长大人报告这件事。”负责看管三名斯堪地贵族的军官对副指挥官突然到来感到恐慌。
“事态紧急,我先写个手信让你去向师团长报告,然后把人带走,要是有什么问题,责任都由我来负。”说完他拿了纸笔开始写字。
生怕对方不高兴的军官未敢阻拦,因为在大多数人的想法中,宁愿被师团长责备也别得罪眼前这位。而且又有手信做凭据,就算是出了差错,上级也不能怪他失职。
穆把三名斯堪地贵族带离人群谈话以避免受到干扰,“因为发生些特殊状况,所以不得不请三位过来商谈几件事。”
三人还不明白事情的状况,因此都默不作声。
“其实是各位的部属在被释放后,仍有少数跟在我军后方不肯离去,这对我们而言是个困扰。”
“现在我们是被俘之身,无法约束部属的行动,除非你肯释放我们。”辛吉亚伯爵率先代表三人用冷淡的口吻说。
虽然极力表现出撇清关系的平静态度,但穆仍可以察觉他们心中暗自欣喜,不过自己是准备来让这些人哭丧着脸的。
“我是打算跟你们借个信物,以代表三位大人劝他们回头。听说贵族所戴的戒指刻着专属徽记,可以当做印鉴使用盖在文书和信件封口上,是不是这样呢?”
“是没有错!不过现在这种状况,我们的印记是没有任何约束力的。”说话的人心想这个医生兼敌军副将也未免太天真了。
“这点就不用各位担心,我相信凭着骑士们对主君的忠诚心,一定会遵照要求回头的。另外以后为了方便交涉谈判,将会释放俘虏担任使者,每次仅需要一个,为求公平,想请你们抽签决定先后顺序。”说时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签。
听到后面的话,三名贵族的喜悦直接表现在脸上,迫不急待地希望快点有结果。如果不是因为双方交涉需要而被释放,花钱赎身的代价可不低。
抽签的结果,抽中第一的泰伦斯兴奋得意,最末的辛吉亚难掩失望的神情。居中的隆纳德则觉得很不舒服,并非因为顺序或两位同侪的态度,而是一向自认直觉敏锐的他,不知为何对在旁看着他们微笑的那人,有种莫名奇妙的恐怖感。
追踪队伍为共同分担风险,各组轮流担任前锋,此时是亚岱尔带领的小组走在最前面。
“先生,你看,前面又有敌人留下的痕迹,上面还有什么东西。”一名眼尖的部下喊着。
这次对方留下赭红的字迹,又挂着个长约一呎的东西。
走进观视后,他惊骇地倒吸一口冷气,那竟然是只人手,底下的字似乎就是用血写成的。
碰触检查后,发现这条断肢还没完全冻硬,显然刚被砍下不久,上面戴的印戒有泰伦斯家的徽记。
“快去叫人来确认这是不是泰伦斯大人的手。”亚岱尔连忙发令。
当后方的骑士用最快速度赶来后,见到那只手立刻变了脸色。
“这真的是子爵大人的手,不是假冒的吗?”
“不会错的,这上面的伤痕是我家大人以前打猎时受的伤。”回答着咬牙说。
树上的血字写著『剩下的要以后一次结清,还是继续分批交付。”
现在这种状况已经没人敢跟踪下去了,不仅因为再继续追会让三名贵族惨死,敌人会做这种事也表示完全掌握住他们的行动,随时都可以回头杀掉追踪者。
回想起奥斯维德告诉自己的话,亚岱尔喃喃自语道“现在我敢肯定,他绝对干过土匪。”
“你知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在入夜扎营之后不久,从指挥官的帐幕中传出的声音把刚巧经过的骑士团干部吓一跳。“第一次知道原来浣熊也会咆哮。”那名军官事后这么说。
此时营帐里只有特遣队的正副指挥官两人,似乎是把从知道事情到对方过来这段期间所累积的情绪一起发泄出来,诺修犹自不停地喘气。
与他的激动相反,穆好整以暇地说“事情总是要解决的,比起把一百多人全杀光,这个方法不但简单省事,而且还有其他功效。”
“我宁可你杀光那些人,在其他贵族眼中,一百多名手无寸铁的士兵死去是个悲剧,一名被俘的贵族遇害就叫做屠杀。”诺修气息未平地说。
对方的考量穆也明白,西方的贵族们为了维持自己崇高的地位,在各种场合及论述中总是一再强调其血统的神圣。历史越悠久、血统越纯粹的地位就越受重视,因此传统世家总是对新兴贵族抱有优越感,才会造成派系的问题。
东方强调“将相本无种”,尤其在战乱之世时,各国相争招揽贤才,公卿互竞眷养门客,“只论才德、不问出身”更成为取士的标准。同等地位的官员,起自寒微往往比承袭祖荫更受敬重。
因为要得天下者必需收拢民心,敌国公卿则是计谋陷害的对象,所以在穆眼中贵族们其实比一般平民更类似待宰猪羊。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诺修冷静下来细想对方的话后问。
“知道为什么是泰伦斯吗?”穆笑着问。
“不是用抽签决定吗?难道说…”
“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并不是白白替那些伤患治疗的,诊金可收到不少。从那些情报中知道泰伦斯是三人中最跋扈、最记仇的,这样做正是要分化他们。”
“接下来给他的待遇要优于另两人,对泰伦斯来说这当然弥补不了断手之痛,心中必然怨恨,可是又能对斩掉他手臂的我如何?于是他的怨气就只好对着别人发泄。”
“但是对另外两人而言,当初是抽签决定,被断手的也有可能是辛吉亚或隆纳德,而且泰伦斯又得到较好的待遇,对于那种迁怒行为是会累积不满的,察觉到两人态度则会让他更加怨恨。如此循环下去,三名俘虏就变成两种不同性质的棋子可以使用。”
听完解说,诺修觉得眼前的家伙实在可怕,幸亏自己不用跟他交手,但是也不能任由此人这样独断独行。
“总之,以后要做这样的事前,请你先知会我一声,不可以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他严正的声明。
“这样好吗?就是因为你事先毫不知情,以后才好撇清责任。由我负责做你想做却不敢做、不能做的事情,这样对大家更有利。而且我越是显得残忍可怕,大家就会越亲附你,因为你是唯一可以制衡我的人,这样不是很好吗?”
诺修听后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刚才他就觉得好像是魔鬼在自己的耳边呢喃细语。深吸一口气,总算暂时抵挡住诱惑,“今天这件事就这样算了,但是以后别再这样独断独行。你先回自己的营帐去,剩下的事我会处理。”
穆笑着起身离开,因为原本就该这样,之后诺修大概会指示枪兵大队中最信任的沙夫朗注意自己的行动,不过就凭沙夫朗一个人又能在他面前玩出什么花样。
已经处理成不同性质道具的俘虏,就等适当的时机加以运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