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1 / 1)

在送走王都来的敕使后,例行的军议照常举行。检讨完补给分配的问题后,‘如果没有其他事要提出来,今天的会议就到此为止。’主持军议者提出散会。

在座的军官都感到意外,‘阁下,我们还没讨论一件重要的事情,陛下指示的那间工作时间相当紧迫,如果不尽快处理好恐怕会来不及。’

已经起身准备离去的奥克斯回头看向发话者,应道‘这件事情我已经打算好了,所以毋需再讨论,诸君不用耽心。’

对于军团长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把自己把整件工作的计划都在脑海中推想好,而且那还是在会议进行中完成的,与会的将领除了少数几人外,均感到诧异不已。

‘真是了不起,这么快就把事情都想好,实在不是常人所能及,难怪奥克斯阁下能轻易击败地对手。’当有人说出这话时,军团长早已经离开很远了。

巡视过军营回到自己的执务室时,‘阁下,请留步,我有些事要和您谈谈。’

出声的人是甲龙骑士团长萨班。

奥克斯看向随扈用眼神示意他们回避后,开口道‘这不是适合谈话的地方,到里面说吧。’

进去之后,萨班开门见山地直问‘阁下真的打算将陛下的指示搁置不理吗?’

对照他的急切奥克斯显得平静地反问,‘你认为王都方面为何会下达这种命令?’

‘这不可能是军方将领提出的,因为必定会招来敌对派系的严厉抨击,所以应该是文官们的主意。’

‘上次陛下派来慰勉的特使参观过我军掳获的敌军各式兵器,回去之后必定会向国王报告那个叫“克鲁贝洛斯”的巨大人造魔兽的事,陛下自然会对这东西产生兴趣。’

‘正好王诞庆典就在不久之后,所以就有人趁机讨好陛下,以宣扬国威、安定民心之类的借口,建议将那批人造怪物在庆典前运回参加游行展示。’

‘是啊!把那批东西排列着游行确实壮观,陛下在庆典上看到想必会很高兴。’奥克斯接腔道。

‘不过格林法门会战后敌军虽然受到重创,但是实力仍然可观,虽然短期间无力再度发动攻势,可是却还足够坚守,这一场战争还有得打呢!’

他顿了一下问‘萨班,你认为要在时间内完成陛下交待的工作需动用多少人力、物力。’

‘离王诞日不到两周,想赶得及就得派出三班人马日夜不停的轮流作业,我军共掳获二十二具完好的“克鲁贝洛斯”,每具要用十二匹马推动。若再加上后勤和渡河作业,我估计最少得投入两千多头马匹和将近两万名士兵。’骑士团长考虑片刻后如此评估。

‘想要庆祝至少也要等战争结束,现在这种时刻竟然要我抽调手边可用的近四成兵力和过半军马,而这一切竟只是为了讨君王欢心。我接受的任务是打赢这场战争和保护国家、人民,其他都是次要。我会发信向王都方面拒绝这件事,并向陛下解释和劝谏,万一国王不接受怪罪下来责任也由我承担,你们只是奉命行事不会遭到波及的。’说到激动处时,一向表现的平和沉稳的军团长也忍不住声音高亢起来。

‘阁下的精神令人佩服,为属下们着想的心情也令人感动,可是虽然这封信是由您所写,可是由谁来解读呢?除非大人亲自回去面见陛下。’面对上司的反应,萨班沉着脸说。

突来的一问让奥克斯语窒,不知该如何回答,对方提醒了自己,以前在东方时“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做法,此时此地未必会被接受。

‘您是否想过,不懂打仗的文官们提出这种建议,为什么军方两派都没有劝阻,只要他们提出反对意见,陛下也会慎重考虑吧!’

听到这话更让他皱起眉头,萨班提醒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阁下会在这个位置上是因为当初军方两大派系都没人敢接下这个艰难的工作,但是在格林法门的胜仗之后,两派应该都有不少人正垂涎着您的职务吧!’

‘阁下如果依照敕命又行事顺利,您的丰功伟绩在王诞庆典上大出风头,但由于大人是两派联合推荐出来的,所以他们也不算丢脸。万一出了差错,提主意的是文官派,执行的是阁下,那更是正中其下怀。所以他们当然不会冒着让陛下不悦的风险,对此事提出反对意见。’‘假如阁下因为此事不可行而回绝或故意搁置此事,他们虽然不至于自打嘴巴地攻讦曾被推荐的您,但却有理由可以推出自己的人马来分散大人的兵权,甚至取而代之。’

‘现在敌军未必会给阁下可趁之机,但王都里的人却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另外文官派对阁下也未必安着好心,那些人盘算的是利用阁下的功绩,进一步打压军方的气焰,就像之前利用马德米亚伯爵的失败一样。’

‘其实激进派就是当年他们刻意扶植以牵制其他贵族将领,只是没想到激进派在势力壮大起来以后便不再顺服而脱离其掌控,以致演变成如今的局面。’

‘在阁下拂逆他们的提议后,察觉到您并非想像中的容易拉拢操控,那么为了避免旧事重演,对大人的支持就会有所保留。’

‘事情不论朝哪一方发展都会对战局有不利的影响,在这种状态下,我认为阁下为“可能”出现的“机会”,而不顾“必然”发生的“危机”实在太过冒险。’萨班刻意加重几个关键字眼的语气。听完部属一连串有条有理的分析,奥克斯长叹道‘你在王都任职也有相当时间了吧!对于政治方面的见解确实比我透彻得多。’

‘当年曾吃过这方面的亏,以致于不得不离开故土,飘洋过海来到这里,所以后来我刻意疏远政治,反而现在还需要你来提醒。’

‘这件事我会重新考虑的,不过你为何要向我提出这件事呢?从出身、经历、能力来说,只要不出意外,将来你必定是军方传统派的重要人物。但要是向我提出这个建言的事被传出去,对你的未来发展是很不利的,凭你对王都政治的敏锐应该早就想到这点了吧!’奥克斯提出自己的疑惑。

‘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详情,只要阁下不说,又有谁会知道?’对方信心十足的笑着回答。

但军团长却脸色变得严厉起来,‘萨班,凡事都不可以太过自信而轻慢,我家乡有句话叫“隔墙有耳”,有些不起眼的人常被疏忽,但他们偶然听见的东西却成为泄密的关键。况且若有人察觉到我前后行动不一致,而你又在关键时间内和我密谈过,那就可能推出和事实相距不远的结论。我认为这方面你还得多磨练。’

奥克斯恢复上司成的身份用训责的口气说。

对方的身体颤动了一下,但随即恢复过来用坚定的语气说‘我相信能接触到这些事的人都没有阁下所说的能力,而且即使有风险那也是值得的。会提出谏言除对阁下的尊敬外,更重要的是为了国家。’

听到这话的上司用兴味的眼神看着他。

‘即使这场战争获胜,但只要西哈克人的粮食问题没有解决,他们就不会放弃对我国南方农地的野心,因此需要一个有能力的将领来镇守。以我的观察来判断,目前没有比阁下更理想的人选。南方军团的编制仅次于直辖军团,不管是哪一派的人执掌,敌对派系都会想办法扯后腿,像阁下这种中立又没有背景的人反而容易长久担任这个职务。’

‘出身东方更可以保证您绝不会成为第二个卡罗斯,那位掌理北方军务近二十年的将军是北地第一望族出身,有许多亲属、故旧在当地的军、政、财经上有重要地位。其势力根深蒂固,就连王都方面有时也拿他没办法,所以他甚至有个别号叫“北方王”。幸好卡罗斯没有更大的野心,中央的财政补助对他而言更是必须的,而寒苦的环境也让没多少非当地人想被派任过去,故两派都只是安插几个己方人马在那里注意他的动向,而他本人也很微妙的和双方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所以一直没出现大问题。’

‘但同样的情况若发生在南方恐怕就很难说了,就算是没那个野心,西哈克人也会想办法挑拨离间吧!但是阁下的出身和血统已经注定您无法成为那样的人。’

军团长听后只是微微一笑,‘要是像你这样的年轻将领再多几个,这个国家就安泰了。’

‘阁下也还很年轻啊!’对方也笑着回答。对望的两人终于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

听着外面的人正用武器破坏门的声音,惊恐的母亲紧抱着自己的两个女儿,颤抖着不知如何是好。

那些军队是突然出现的,领地内大多数的青壮男子都被征调到前线去作战,只留下少数老弱者,根本就抵挡不了他们的入侵。

本国的军队是否已经战败?为何敌军会出现在这里?被征调到前线的丈夫又如何了?这些事情在这名母亲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自己和两名年幼的女儿可能会遭到什么样的对待,但是即使如此他们还是有最后要保护的东西。

轰然一声巨响,门终于被撞开,由拿着战斧破门者带头,四名神情凶恶的士兵走进来,相对黝黑的肤色显示他们来自阳光强烈的南方,并不是斯堪地人。

‘把食物和酒都拿出来。’说时那人将手中武器往母女三人前的地板一劈,斧刃入木吋许,吓得他们直打哆嗦。母亲不敢离开女儿身边,战战兢兢地向旁边的柜子指去,马上就有人过去打开柜门察看。

‘有了。’从柜子拿出一瓶酒,用牙咬开软木瓶塞喝几口后,那人才将酒瓶递给同伴。几个人都轮流喝过酒以后,才开始动手把橱柜里的食物都拿出来。

‘就这点?你们就靠这些东西过冬?’领头者将质疑的眼光望向母女三人。柜子里储放的东西大概够这家吃上一周,但冬季至少还有一个多月,应该还有别的储放食物的地方。

‘其他的东西都放在仓库不在这里,我可以带你们去拿。’母亲鼓起勇气说,他盘算只要把这些人带到别的地方去,两个女儿就有躲藏起来的机会。

‘快点带我们去!’有人不耐烦地催促说。女人连忙起身,但是却被领头者的战斧拦住,他示意同伴‘先搜搜看这里,也许有什么东西。’听到这话那母亲变了脸色。

几人开始翻查屋子,那带头的人注意到角落有些不寻常,当他碰到那里一块地毡时,母亲虽然兀自保持镇定,但小女儿已经叫了出来,‘不行!’掀开之后便发现一个附锁的暗仓,正想问钥匙在哪里,顺手拉了下才发现没上锁。

打开后仓门后他有些意外,‘分队长,是什么好东西啊!’旁边的士兵问。

‘是只小兔子。’领队冷冷地回答。其他三人都好奇地挤过去看,然后大笑起来看向母女三人‘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求求你们,请别伤害他。’母亲惊慌道。

里面是一个低着头、用手捂住耳朵在发抖的幼童。

带头者提着幼儿的后领把他拎起来,察觉到变化的小孩一睁开眼就看到陌生的脸孔惊吓的哭了起来。

那分队长立刻捂住男童的嘴,用凶狠的眼神瞪着他说‘不许吵,要不然我就把你的妈妈和姐姐们都杀了,听到没有。’被这一吓,小孩立刻停止哭泣,但还是不住地颤抖、掉眼泪。

‘只要不要伤害他,我们什么都愿意做。’那母亲祈求说。

‘什么都愿意做?’几名士兵露出恶意的笑容。

‘听说北方的女人皮肤都特别白晰,我很想看看呢!’当中一人淫笑地说。

‘那就先看这个最细嫩的好了。’另一人边说边去拉小女儿。当他伸手向女孩裙里探去时,却觉得满手湿热,怔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推开那小女儿骂道‘臭ㄚ头,弄得老子满手尿骚味。’原来那小姑娘被吓得失禁。

‘哈哈哈,谁叫你那么急色,吓着小女孩了。’其他士兵都大笑着。

‘妈的,害老子都没胃口了。’那人边用窗廉布揩手边骂。

‘比起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小ㄚ头,还是成熟的女人好。’说话的人把眼光投向那名母亲。

虽然目标转向自己,但小女儿能逃过眼前让这女人安心几分,心想只要能满足这几个士兵或许三个孩子就不会受害。

‘喂,既然这样还不快点把衣服脱掉,我们等着欣赏呢!’另一人对成熟的妇人大声地说。

女人顺服地脱掉几件外衣之后身上只剩下内衣,可是这时他的动作却停下来了。

‘在干什么?还不快点脱。’有人不耐烦地斥喝着。‘请至少…不要在那孩子的面前…’没有忘掉母亲身份的女人靦腆地说。

‘嗯,想想是满奇怪的,在那种小鬼的面前做这种事。’有男人说。

‘那就把小鬼塞回原来的地方好了。’旁边的出主意道。

可是当他们要这样做时,害怕再度跟母亲、姐姐们分开的幼童,竟忘记刚才的恐吓放声大哭起来。

‘笨蛋,快封住他的嘴,“那个人”还在附近,要是被他注意到而过来看看,我们就要倒大楣了。’领队连忙喊道。

慌乱了一会儿才让那小孩闭嘴,他们好不容易喘口气,背后却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振翅声。

‘“那个人”是谁啊?’门口有人问。

四名士兵都一起抖了起来,‘副…副师团长。’

‘是指我啊!’对方又说。

‘不是,不是。’几人一起跳起来澄清。

斜倚在门口的人略为扫视屋内的情景后,‘记得师团长的命令是搜集粮食供接下来几天使用,你们几个是吃这东西的吗?’他说时眼光放在半裸的妇人身上。

‘为维持行动的方便,所以不能带太多东西,想吃什么你们自己决定。’门口的人说完就离开。

但四名士兵听的冷汗直冒,刚才的话是要他们在吃这女人和吃军粮间做选择。现在为维持体力冬季行军,大家每天都要吃五餐,食量比平常还要多,要是空着肚子不用一天就会撑不住。

而在这次行动前,“那个人”曾宣示过这次的行动是对精神和肉体的极大考验,要是有人跟不上全体行动会拖累大家。要是有士兵脱队落入敌军手中,更会泄露特遣队的行踪,所以他会亲自殿后,以避免有人跟不上队伍而泄密。

虽然没有讲明他的方法,但是大家不约而同地想起那句名言-“只有死人是沉默的”。

‘现在怎么办?’有人不安地问领队。

‘废话!想到这种事,你第三条腿还站的起来吗?’那分队长恶声恶气地说。

‘我连另外两条腿都快站不起来了。’一名士兵回答。

看着那些人把家里的食物和酒都搜括带走后,做母亲的终于松了口气,就那样紧紧地抱着儿女不停的颤抖。

‘妈妈,天使也有黑色翅膀的吗?’刚才一直不敢说话的大女儿终于出声。

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的母亲,眼泪忍不住留下来,‘有的,我的乖女儿。’母子四人就这样相拥而泣。

‘副师团长,这里的领主夫人已经派使者来交涉,愿意付赎金以交换领民的安全,师团长大人请您过去。’一名下级军官报告说。

‘知道了,我很快就到。’对方只是淡漠应对。

攻击目标虽然由诺修指示,实际上选择的依据却是穆的“占卜”结果。

初步的密侦将目标分为三类,从领主的居所和人民住处就可以知道当地的统治状况如何。

领主和人民都穷困的地方是没什么进攻价值的,夺走最后赖以维生的粮食只会逼他们拼命,所得有限、耗损却大,置之不理才是明智的选择。

领主富有、人民穷困,表示统治者暴敛横征,趁兵力空虚掠劫其财产,煽动居民反抗,等于是制造一支友军,让敌人得分神处理。

要是像这里一样,人民生活能有相当水准,表示领主是有能之人,就算是出征赴前线,委托留守的人应该也不会太差。

如此攻打领主居处可能就吃力些,还不如搔扰领民等对方来谈判,轻轻松松就有大笔进帐入袋,何乐而不为。万一留守者吝惜钱财而不管领民死活,那么打着骑士团称号的他们就走人,让另外一只打着佣兵团旗号的队伍进来屠村。

反正晨星佣兵团的名号以后再也用不着,就算恶名远播也没什么,还可以混淆视听,让对方弄不清楚究竟有几只部队在后方流窜。

回本部前穆望向身后的村落,‘有个好领主真是幸福呢!’他微笑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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