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飞回来了。
十一轮比赛结束,王一飞以不败战绩拿到无数棋手梦寐以求的职业初段,虽然离正式证书下发还有一段时间,但那也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道场的中巴车在院内缓缓停下,车门打开,棋手们陆续从上面下来,虽说其中绝大多数铩羽而归心情不佳,但回到长期居住生活的地方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呵呵,辛苦了。”高兴宇和沈怀运等人迎上前去欢迎道。
“不辛苦,不辛苦。离开这么多天,家里没什么事吧?”李飞扬笑着问道。
“呵,家里能有什么,还不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沈怀运笑道。
段位赛期间,大多数棋社的注意力大多关注于此,相形之下其他问题也就成了小事。
“呵呵,没事就好。对了,这是谭啸天托我送给你们二位的礼物,精装红塔,社长你的,古井贡,老沈,你的”国人自古就有远行回来后给亲戚朋友带礼物的习惯,礼物不必太贵重,重要的是表示一种心意,所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这个老谭,还真是够意思。”高兴宇接过礼物笑着说道。
“呵,社长,您也别高兴的太早,下个月全国晚报杯就要北京开战,他可是参赛棋手之一,到时候肯定来,现在他托飞扬带这么多礼物给咱们,摆明了就是让咱们也照样办,来而无往非礼也,有这些东西打前站,您好意思不按贵宾标准来招待吗?”沈怀运笑道。
“老沈,你的思怎么这么阴暗,什么事儿经你嘴一说都得变了味。”李飞扬笑道。
“呵呵。你们是君子。地自然都是什么崇高啊。啊。光荣啊之类地事情。我是小人。地也就是这种柴米油盐。鸡毛蒜皮地小事儿了。”沈怀运自嘲道。
“哈哈。听你在那儿胡说八道。社长。这次谭啸天可是帮了咱们不少忙。食宿安排。休息娱乐。方方面面全到了。光这些还不够。每天比赛结束之后。无论多晚都拿着比赛棋谱跟我们一起摆棋研究。分析对手。寻找对策。飞飞能够以全胜战绩冲段成功。他地功劳可是大大地。”李飞扬讲说道。
“嗯。老谭是个好人。等他来北京地时候。咱们一定得好好谢谢他。”高兴宇点头赞同道。俗话说地好: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还有一句话。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仇人多堵墙。象谭啸天这样地朋友自然是越多越好。
“那是当然。上次他来北京地时候斗酒。结果刚喝了一瓶就借尿遁跑了。这次我一定要盯住了。看他还能找什么借口。”沈怀运笑道。
“呵。你呀。一说喝酒你就来劲儿。照你这样干以后谁还敢和你喝酒。对了飞飞呢。”笑着说了沈怀运一句。高兴宇向车上望去。此时车上地人都已经下地差不多了。但下车地人中并没有王一飞地影子。
“他呀。呵。他半道被人劫走了。”李飞扬笑道。
“劫走?谁劫走的?”两个人一愣,他们当然不认为是真的有人打劫掳人,否则李飞扬就不是这种反应了。
“赵铁树。”李飞扬答道。
怎么是他?两个人更糊涂了。
“董校长知道今天我们回来,就派赵铁树在车站门口守着,飞飞刚一出站就被他给拽跑了。”李飞扬笑道。
高兴宇和沈怀运相互看了一眼,大概猜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王一飞是丽泽小的在校生,而在丽泽小的几十年建校史上,不,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在中国近代围棋史上,还从没来有过一位在校小生考上职业段位的先例(十一岁以前入段并非没有先例,不过那有数的几名特例基本上是早早放弃了正常业,全部精力全都投入到围棋习中,而王一飞不仅没有放弃课堂习,并且成绩一直保持在班里的前三名,尤其是语,更是全年级的尖子,所谓两手抓,两手都硬,是丽泽小尖子生中的典型)。
薰海天是一个很好面子的校长,也许是化人的通病,重视荣誉胜于一切,要不然也就不单搞出一间教室做为校的荣誉室了。这样一位校长在知道自已校生创造了一个新的纪录后有什么样的反应?当然是希望这个消息传得尽人皆知,因为那不仅仅是生个人的荣誉,同时也是丽泽小校的荣誉,说明丽泽小是一家德智体美劳全面重视的小校,不仅拥有完善的硬件教设备,
资力量,教念等软件方面也同样强大。
解了这些之后,那么董海天在知道王一飞返京后,急着把他拉回校,在全校生面前宣布这一纪录也就在情之中了。
至于他是如何知道王一飞返京的具体时间和具体车次呢?这个问题就更简单了——王一飞的班主任刘桂枝是李飞扬的妻子,而李飞扬则是参加成都段位赛的领队兼教练,有这层关系,难道还怕得不到准确情报吗?
“这个董校长手脚还真是够快的。呵,不过说起来这次飞飞冲段成功他的功劳也不小,如果不是他特批允许飞飞放假两个星期的话,飞飞也就去不了成都了。”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高兴宇笑笑说道。
“是啊,其实他身上的压力也不小,如果这次飞飞表现不好,回来以后习又受到影响,肯定有人置疑他的决定。不过好在飞飞够争气,第一次冲段就过了关,有这个成绩摆在那里,什么样的问题便都迎刃而解。他大概也是大大的松了口气吧。”沈怀运笑道。
“呵呵,松口气的何止是他,咱们又何尝不是如此。”高兴宇闻听以后是苦笑摇头。
这一次忘忧清乐道场共有十七名棋手参加段位赛,除王一飞一人冲段成功,其他人则是全军尽墨,名落孙山,虽然以本次段位赛的规模和竞争的激烈程度来看,这样的成绩并不意外,但以忘忧清乐道场在北京棋界的地位来说吃个鸭蛋总不是什么露脸的事儿。好在有王一飞这个临时加入,原本没抱多大希望的人物出现,这才打破了鸭蛋,不至于让这么大一支参赛团队颗粒无收。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也叫命吧。”沈怀运笑道。
是无心,王一飞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忘忧清乐道场的重点培养目标,说是有心,由是于第一次参加段位赛,道场的几位老师都没指望他能定段成功,鱼跃龙头。所以,王一飞这次定段成功可以说是意料之外,情之中。也好在这么一个意料之外,才让道场没有落入吃鸭蛋的尴尬境地。
“呵呵,老沈说的对,不管怎么说飞飞冲段成功是一件好事,咱们应该好好庆贺一番,社长,咱们打算怎么做?”李飞扬笑笑问道。
对民办棋社而言,名气就是生存发展的依靠,但名气又是如何造就,维持呢?当然是过硬的成绩。而成绩又分为两个方面,一个是参加各种比赛并取得好成绩,另一个则是培养出多少名职业棋手。,当有小孩儿家长到棋社咨询情况,让自已的孩子来棋的时候,招生老师拿出一本相册,指着上面一张张照片说“看,他们就是从我们这儿迈上职业棋手道路的”,这样一句话大概比花言巧语,吹得天花乱坠却拿不出一位成功榜样说服力强多了吧?
更何况王一飞现在的年纪,还有他参加段位赛的经历,以成他在段位赛上的表现,所有这些都有着太多的材料可以去挖掘发挥,使用得当,完全可以成为道场招揽生的法宝,有风不妨使劲帆,没道有机而不用。
“呵,这个问题我们早过了,我已经约好了几位记者,就等你们回来进行采访了。此外还联系了一家打字社,让他们制做一些海报,到时候往道场内外一贴,只要眼睛没毛病全都能看见。”高兴宇笑着答道。
“呵,好呀,好酒也怕巷子深,宣传还是搞的声势越大越好,对了,记者什么时候来采访呢?”李飞扬问道。
“噢,暂定是明天上午。”高兴宇答道。
“啊,明天上午呀?”,李飞扬稍稍一愣。
“怎么了?是不是太快了?”看出李飞扬的迟疑,高兴宇关心的问道,成都北京相隔千里,一去一来身体肯定非常疲惫,难道说李飞扬觉得一天时间缓不过劲儿来?
“哦,那倒不是。大前天我接过老爷子电话,说华院长见飞飞一面,我跟他说回北京后的第二天就带飞飞去棋院,我担心他已经和华院长说好了。”李飞扬有些担心地答道。
“什么?华院长要见飞飞?好事儿啊!这事儿不能耽误,你明天该怎么约的就怎么做,记者方面我去协调。呵呵,刚刚拿到段位就能让棋院院长注意到,好兆头,好兆头,那几位记者更有的写了。”高兴宇闻听是大喜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