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娇调笑着撞了下颜苒的肩膀,“行情大好啊。”
“都是你的错觉。”
白娇撇嘴,那两人都愿意为她干架了,若这还是假的,那她真的是瞎了。
“赶紧吃你的早餐。”
一时间宽阔的大厅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声响。
安格斯不知从哪倒了杯热牛奶放到她面前,“我看你早餐吃的不太多,这里距离目的地很远,差不多中午才能在小岛停下,岛屿只是刚开发,餐饮方面不够完善,最好多吃些省的到时饿肚子。”
“你怎么知道?”
安格斯笑而不语,“我准备了些零食,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那片岛屿在他还是荆域的时候接手设计改造的,只是工程刚推进没多久,他就换了灵魂,现在住在那具身体里的人吃喝玩乐可以,真让他谈公事只会满嘴跑火车。
白娇挤眉弄眼,“还真是什么都帮你考虑到了,都这样了竟然还说不喜欢你,我可是不信。”
颜苒沉默的喝着牛奶,上唇沾了一层浅白色的液体,乖巧的模样看着有几分呆萌,安格斯动了动手指,想着自己在他面前塑造的形象足够成功,有些动作即便做了她也不会多想。
他顺手替她抹去唇上那圈白色,手指互相摩挲搓了搓,语气带着笑意,浅笑的音调有些撩人,“怎么这么不小心,像只小猫似的。”
颜苒有些尴尬,自己又使劲蹭了蹭嘴唇,“谢谢。”
半个小时的时间,颜苒见识了什么叫天之骄子,她只念一遍字的读音,安格斯全部都能复读,甚至还能举一反三,虽然有时候会弄错某些拼音,但是他学习迅速的程度让人吃惊,原本她都做好牺牲业余时间的准备,这样看来三两个月就能教出一个中国通。
安格斯有些苦恼的看着白纸上写下的诗,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究竟要如何读来更能撩动她的心。
颜苒还以为他为难,善意安抚道,“记不住没关系,凭你的感觉念就行。”
安格斯翘着舌尖,故意吐字不清,前面进展太顺利,他都忘了这只是他用来与颜苒相处的借口,他出师的太早有什么好处。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这首诗是什么意思?”
颜苒细细的给他讲,偶尔再问一下度娘,直到下面传来骚动,两人才停止教学。
一个头发染成奶奶灰的年轻男人将手指放在嘴里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嗨,帅哥美女们,大家都准备好了吗,想去浪的都跟上来啊。”
之后是鬼哭狼嚎的怪叫声,安格斯把所有一切都准备好放在一个小手提箱里,“走吧。”
海面风平浪静,偶有浪花卷来只是轻轻的推动游艇左右轻摆,原本微弱的风因着游艇的急速前行,带动着气流吹鼓了衣裳,颜苒一头长发被风狠狠的抚到身后,她感觉自己头皮都有些扯的晃,刚侧了下身子,就被自己的头发狠狠抽了一巴掌。
“……真疼。”她撩开乱的像是稻草的头发,摸着脸颊被发丝抽出来的红印,安格斯一直跟在她身边,看到她的惨状,立马走近,用高大的身体替她挡在风口,“这里风太大,先去船舱里吧。”
“啊,没事,外面风景比较好。”她抓着被风吹得有些干燥的头发。
安格斯上下打量了她一会,“你在这等一下。”
颜苒看着他迈步离开的背影,原本在另一个方向与海豚友好问候的白娇迈着小碎步过来,“说什么呢,我怎么觉得他好像一直在你身边没有离开过。”
“只是凑巧而已。”
“是啊,百年修得同船渡嘛。”
靠近船舷的位置钻出一只海豚来,正昂着头冲船上的人叫,声音细嫩又可爱,白娇的注意力全部都被它吸引,“竟然是我刚才打招呼的小海豚。”
白娇半截身子已经快要探出去,“嗨喽,小家伙,你这是不舍得我吗,你吃什么啊,我去帮你准备。”
“你小心点。”
白娇不在意的摆手,笑道,“下面正有个等着英雄救美的海豚呢,如果我掉下去你一定会把我驮到海岛对不对,嗯,到时候我会以身相许的”
海豚叫了两声,像在回应。
“哈,我想落水,可是我怕累到你呢。”
颜苒看了一眼自说自话的白娇,你自己一个人都撑起了一部戏,物种不同还想相爱。
安格斯把手里镶着碎钻的发绳递给她,“先把头发挽起来。”不等颜苒接过,他又迅速收回手,“还是我帮你好了。”
“哎?”
下一瞬头发上传来淡淡的拉扯感,他用的力道极轻,温热的指尖划到耳边时带起皮肤生理战栗,颜苒几次想要开口拒绝都没有说出口,他动作太温柔,让人不舍得远离。
两人身高差的刚好,她微微低头,他抬起手臂正好落在她头顶,风吹的厉害,颜苒的头发又太长,以至于安格斯的大手都有些掌控不住所有的发丝,刚把头发固定在头顶挽起个小啾啾,碎发就开始往下滑,偏凉的天气,他额头却冒出细汗。
颜苒也觉得脖子拧的慌,“还是我自己来吧。”
“不行,马上就好了,我得有始有终。”
五分钟后,倭堕髻似的发髻终于成型,颜苒感觉自己稍微晃晃脑袋,头发都像要散了。
安格斯有些不好意思,“第一次做有些不熟练,等我再练习练习一定可以做好。”
颜苒脖子都是僵硬的,生怕自己力道太大将他好不容易挽好的头发折腾散。
海景再美,看上一两个小时也觉得视觉疲劳,更何况狂风吹得人脸皮都发皱,颜苒扯了扯像是注射了玻尿酸的脸,“要不我们先进船舱?”
“好。”他小小松口气,怕颜苒着凉,他几乎把吹来的风全部挡住,这会半边身子都凉的有些麻木,颜苒的话绝对是解放。
白娇还在不知疲倦的与海豚聊天,她就卡在护栏边,半趴在地上巧笑嫣然的说话,认真的模样让人啼笑皆非。
“你过来做什么。”
“这艘游艇又不是你的,我喜欢坐在哪就坐在哪。”荆域傲娇的45°抬头,恨不得把鼻孔对着安格斯,惹得对面坐着的男人想要伸手强制把他的脑袋按下去,毕竟是自己看了二三十年的脸,总是做出那么愚蠢的表情的确很煞风景。
颜苒拽了下安格斯的袖子。
荆域嬉皮笑脸的看着颜苒,没等他说出什么谄媚的话,裤边的手机响起来,“喂,父亲?”
“我现在不在本市,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不行吗。”
“只是来个亲戚,您这意思是我们所有人都去招待她,到底有什么来头……行了,我知道了,明天早上八点一定和你们一起用早餐。”
大概是荆城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荆域挂了电话之后脸色便阴沉下来,那般模样在颜苒看来却是熟悉的很。
他有些烦躁的踢了一脚旁边的椅子,“真特么没劲。”
江阳掰了瓣橘子扔进嘴里,“究竟是什么人啊,让你发那么大火。”
“我父亲的堂妹。”
“砰!”比椅子被踹翻在地更刺耳的声响是安格斯一拳打在前面的玻璃桌上。
荆域看了他一眼,本想骂句有病,却被他摄人的眼神把脏话憋回去。
“安格斯?”
“我没事,大概刚才吹风吹得有些久了,头有些疼,我先回房间休息会。”第一次没有顾忌荆域还在跟前,他已经率先离开。
颜苒担忧的看着他颓丧的背影,玻璃桌遭受重击表面已经显出一道裂痕,上面更清晰的留下几道血迹,是安格斯……他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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