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怕到了晚上的时候,他妻子会有什么不适。
以往,韩夫人晚上常常夜不能寐,睡眠质量极差,尤其是到了深夜,还经常被痛楚给活生生痛醒,随后便再不能入睡。
而昨晚,是这些年来,韩夫人睡得最是安稳的一个晚上,睡得非常香甜。
今天早上起来后,还主动说想吃东西,这都是过去这些年不曾有过的,从前韩夫人基本就没什么胃口吃东西,每一次吃东西都是强迫着自己,想着要是不吃点什么可能就活不下去才不得不吃一些。
像今日早晨主动想要吃东西,真的已经好久不曾有过的画面了,后来韩夫人也吃了不少,看得韩师爷忍不住再一次落泪,喜极而泣。
待韩夫人吃完早膳,又陪了她一会儿,又让韩夫人吃了一颗沈长澜昨日留下来的药丸子,见她的情况更是好了一些,便着急忙慌地立刻前来向沈长澜和宁可表示谢意。
“我给你的药,只要再吃两天即可,之后好好养着便行,也不需要用多么名贵的药,我可以给你写一些药膳方子,你可以依着这药方去抓药给尊夫人调养身子。”沈长澜淡声对韩师爷说。
韩师爷再一次给沈长澜磕头行了一个大礼以表达对沈长澜的感谢。
诚信感谢完以后,韩师爷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忍不住地问:“小的可否冒昧问一句,前太子给小的的那些药,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叫小的妻子有这般情况?”
“其中的牵涉有些复杂,你妻子并不是生病,而是中了蛊毒。”沈长澜说。
听到“蛊毒”两个字,韩师爷的心不由咯噔一下。
虽然大齐没有几个人擅长蛊毒,但是大家潜意识里对蛊的认知都是非常阴险可怕的存在。
“为什么会有蛊毒,这,这不是南疆才有的东西吗?”韩师爷颤抖着心问。
“你说对了,这确实只有南疆才有,至于为什么宁淮的手上会有,这也是我一直想要知道的事情,而这个答案,我还需要通过你来找寻。”沈长澜看着韩师爷说。
“我?”韩师爷怔了怔,“可是,前太子从来没有告知过小的任何和南疆和蛊毒有关的事情。”
“他当然不会直白地告诉你这一些事情。”沈长澜扯了扯嘴角说。
如果宁淮连这样的事情都能够告诉韩师爷,那么此时韩师爷就不会留守在嬴州城来看着一个假宁淮,而是应该跟随在宁淮的身侧,帮他做事。
“我知道,这几年,宁淮一直和西北以及草原有交易,我要知道具体交易的货物以及数量,还有这一些货物的来源。”沈长澜正色看着韩师爷说。
韩师爷仔细回想了一下,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一告诉沈长澜。
韩师爷说的和沈长澜猜测得相差无几,主要是一些药丸子或是一些草药。
“过往几次所交易,现在还有没有?”沈长澜问。
韩师爷再是想了想,“基本上都运往西北以及草原去了。”
缓了缓,韩师爷忽然想到:“啊,对了,有时候有些货物的品相并不是太好,那一些不太好的就被会闲置在库房里,隔几个月才会清一次,距离下一次清理,是三日后,所以,库房应该还有!”
“带我们去库房。”沈长澜说。
“大人若是想去库房自然是没有问题,只是,现如今假宁淮把控着城主府,库房又是重中之重的地方,如果不想要引人注目,只怕是没那么容易。”韩师爷皱了皱眉头说。
“既然瞒着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就不瞒着他,直接进去。”沈长澜说。
“直接进去?”韩师爷有些惊讶地看向沈长澜。
当日下午,韩师爷便和沈长澜一同前往城主府。
假宁淮看到前来的两个人,忍不住想起来昨日这两个人纷纷拂袖离去的画面,虽然后来仔细想想,觉得韩师爷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可是这一颗心还是不由的有些搁着不舒服,故而看到他们二人的前来也就没有什么好脸色。
“我还以为你们二人不准备回来了。”假宁淮冷着一张脸说道。
“我想要去看一看城主府的库房。”沈长澜开门见山地说。
假宁淮听到沈长澜的话,不由坐直了身子:“库房?”
他有些不明白了,这两个人去而复返,一回来就说要看库房,这着实让人忍不住有些怀疑。
“昨日我离开后,前去找了沈公子,和他商量了一下,城主府的库房虽然值钱的都已经被前太子带走,但剩下来的东西却也不少,我们或许可以利用这一些东西再做一些事情,无论是再利用还是将这些东西卖了换钱,都比任由它们在库房里落灰来得好。”韩师爷正色说道。
这神情,似乎昨日的所有不快和矛盾都不复存在。
“你们就说了这一些事情?”假宁淮皱着眉,试探着问道。
“自然不止这一些事情,这一批东西要如何置换出去以及置换出去以后还需要购置什么,都在我们的商量范围里面。”沈长澜神色淡然地说。
听着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假宁淮就觉得越发的不悦了:“你们两个商量,竟然也不让我知道,商量的过程,也没有告知于我,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你们的眼中还有没有我的存在了?”
假宁淮的脸色越发的不悦,也越发的狰狞。
“昨日我们说的这些,你确保你能够听得进去?”沈长澜面色不变,淡定地反问道,“当时你不信任我,也不信任韩师爷,不管我们商量什么,你都会带着怀疑的目光来看待我们,一如现在,这般氛围,我觉得根本谈不了任何问题。”
“你的意思是我不对?”假宁淮听着沈长澜的话,脸色愈发的阴沉。
假宁淮心中的疑心以及控制欲比沈长澜和韩师爷想象中的还要更重一些,也没想到当他们提出了这个后,假宁淮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了解这个计划能给他带来多大的帮助,而是死死纠结于他们的商量过程没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