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让墨长安瞳孔急剧微缩,震惊地看着老祭司。
虽然他的心里已经确信当年他爹娘的遭遇便是老祭司下的手,可是一直都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全都是他通过各种途径所获取到的信息推测出来。
而当现在亲耳听到老祭司的承认,这冲击力对他来说还是巨大的。
老祭司非常满意从墨长安脸上所看到的神情变化,走到他的身旁,再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笑着对他说:“人啊,有时候就得识时务,如此方能成大事,你可懂得这个道理?”
墨长安沉着一张脸,紧紧咬着牙关,狠狠地瞪着老祭司,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为什么?”
这也是他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
当初他第一次找到有线索是指向老祭司的时候,其实他并不愿意相信,即便当初是老祭司宣布的他爹娘是不祥之人,但是当时年幼的他还是还是单纯地想着这也许真的是上苍的意思。
虽然那个结果并不是他所愿意接受的,但是好歹爹娘也只需要离开南疆,他们几个孩子也可以随着爹娘一同离开,一家人换一个地方还是可以开开心心地过日子。
即便后来他的爹娘遇害,那个时候他最多对老祭司有一点点怨恨,却也只是一点点,没想那么多,如果当真是上苍的意思,那么老祭司为了南疆也是无可奈何,而且那个时候在他爹娘遇害以后,老祭司和南疆族长一直都有在好好地照顾着他们。
所以,当有线索指向老祭司时,他也有些无法接受,还是过了好些时日,并且有着更多证据有着更多线索指向老祭司时,他才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
可纵然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他也依旧无法理解为什么老祭司要这么做,明明当初老祭司和他的爹娘的关系是那么的好,明明他的爹娘还帮老祭司做了许多事情,这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他们太倔,太不懂得变通了。”老祭司非常惋惜地叹了一口气地说,“永生,是所有人一直都在追求的事情,一旦成功,这便是南疆的福祉,可惜,他们就是不理解,不愿意接受便也算了,我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试图要阻止我,甚至试图要破坏我的计划!”
老祭司说着说着,眼神渐渐变得愈发的犀利,“这个计划,耗费了我多少年的心血,耗费了我多少年时间,我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眼瞧着已经看到希望,眼瞧着就要成了,他们却要来破坏,你可知,因为他们两个的破坏,我筹备了足足十年的心血,就这么功亏一篑,你说,我如何忍?”
老祭司的话越说,面上的脸色便越狰狞,非常的可怖瘆人。
墨长安听着老祭司的话,只觉得自己的手脚越来越冰冷,浑身的血液像是要凝结住一样:“你这样疯狂的想法,无论是谁,只要知晓了,就一定会反对阻止,只要他的骨子里还有着人性。”
“你懂什么?!若是南疆人都能够永生,那么南疆还有何惧?!届时,整个天下便都是南疆的了!!这是南疆的福祉!”老祭司厉声说道。
墨长安看着老祭司疯狂的神色,面色愈发的冰冷:“这和你用来欺骗墨翰飞的话一样,待你这个计划成功之时,便是南疆的灭族之时。”
说完,墨长安尤嫌不足,又补充了一句说:“墨翰飞如此信任你,为什么你连这个计划也不敢如实告诉墨翰飞?亦或者说,墨翰飞其实已经知晓了这个计划?”
墨长安的心跳不由的又快了几分,他忽然很害怕老祭司会给出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他不知道。”老祭司的眸光稍稍黯淡了几分。
墨长安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向老祭司说:“你看,连这么信任你亲近你的墨翰飞,你也无法告诉他实话,为了欺骗他,你甚至用了南疆有灭族之祸来让墨翰飞将宁可公主给带到南疆。
这是不是从另一方面也说明了,你自己内心深处也知道这一件事对南疆来说并不是福祉,而是祸患,足矣灭族的祸患?!”
听着墨长安一连番的质问,老祭司的脸色顿时就变了,看着墨长安的脸色更多了几分狰狞,用力地抓着墨长安的肩膀。
老祭司所用力度之大,疼得墨长安的脸上不由生出了几分痛色。
老祭司龇牙裂目,颇有几分恼羞成怒样子,紧紧咬着牙瞪着墨长安:“你以为你自己懂的很多吗?实则你只是一无所知,在我面前毫无反抗之力的一个小屁孩而已,我看得上你,那是你的荣幸,不要仗着我对你的那一点点的怜爱就可以放肆。”
说完这番话,老祭司猛的松开了墨长安的肩膀,墨长安一下子脱力地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此时老祭司面上的所有狰狞可怖通通消失不见,又恢复了常人眼中和蔼可亲,胸怀天下,一心只为南疆福祉南疆百姓的老祭司。
“在你还没想明白之前,就在这里好好地待着,兴许,有朝一日你能够想明白。”老祭司居高临下地看着跌坐在地面上的墨长安,眼里满满皆是不屑。
“啧啧啧这小虫子看着可真是可爱,不急不急,我这就带你去找你的主人。”老祭司重新走到高台,一脸喜悦怜爱地看着盒子里已经是圆圆一坨,似乎随时都要爆体而亡的母蛊,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拿起来,缓步往外面走,生怕走快了都会颠到母蛊,让它不舒服。
墨长安听着老祭司的这话,心里顿时警钟大响。
老祭司这是要……将母蛊放到宁可的体内!
“不可以!”墨长安站起来就要从老祭司的手里抢过母蛊。
老祭司眉心一皱,轻轻瞪了一下墨长安,墨长安体内顿时便传来一阵剧痛,剧痛叫他不由的再一次跌落到地面上,痛苦地蜷缩着身子,死死地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老祭司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带着母蛊离开了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