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这下脸色是真的变了,沈长澜也微微蹙起眉。
之前宁辞据说得了怪病,他们分外担心,但这寝殿内传出女子的声音又是怎么一回事?
面前的太监似乎早就料到会如此,向他们微微一行礼,便准备回去。
宁可自然不会放过他,眼含怒意地问道:“里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女子是谁?”
难不成她老爹真的变心了,那她一定会替路卿凝好好惩罚宁辞一顿的。
老太监一如既往平静:“里面并无什么女子,郡主您多虑了,还是速速离开吧。”
女子的声音,老太监的阻拦与宁辞的重病,诸多线索串联起来,宁可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冲沈长澜使了个眼色,沈长澜顿时会意,捂住小腹,深深吸了一口气。
“沈大人,您没事吧?”周围几个禁卫军都围了过来,这首辅大人方才不还好好的,难不成得了什么急症?
宁可就趁着沈长澜吸引其他人注意的一瞬间,快步向前冲入寝宫之中。
“郡主!”
“郡主您不能进去!”身后的侍卫们焦急呼喊,宁可却不管这些。
她是擅闯宁辞的寝宫了,难不成宁辞还会因此杀了她不成,她今日一定要知道这其中的究竟。
踏入大殿,殿中有些寒冷,宁辞竟然也没让人点起炭火。
他躺在床上,不复平日的潇洒肆意,看起来憔悴了许多。一见到他,宁可的许多质问都被吞了下去。
宁辞好像真的是生病了,病得还很严重。
“你怎么进来了?”宁辞扫了她一眼,“胡闹,快出去。”
“我不,我是来向陛下复命的。”宁可打定主意怎么也不离开。
外面的禁卫军此时也已经追到门口了,又不敢贸然进来,只能在殿外向宁辞请示:“陛下,臣等不慎放宁可郡主进来了。”
“朕知道了,你们退下吧。”宁辞无力地咳了一声。
宁可大步上前,就想看清楚他到底是怎么了,沈长澜此时也步入殿内。
“站住。”就在宁可与沈长澜快要踏过来时,宁辞及时叫停他们,“朕这病是有传染性的,若是不想被染上便快离开。”
如果不是因为染上这种怪病,他怎么会连路卿凝都不去见。
路卿凝这几日担心他的身子,他自己其实更担心会就这样传染给路卿凝。
“陛下若是信得过,可以让微臣看上一看。”沈长澜上前请命,他医术也了得,皇宫里御医看不好的怪病,说不定他倒是能略知一二。
宁辞皱皱眉,他可不希望沈长澜也出事,说句不吉利的,万一他日后怎么样了,这大齐还是要靠沈长澜撑着的。
但沈长澜说得坚决,他也不好推辞。
沈长澜上前为宁辞诊脉,宁可只能在旁边焦急地看着,说是怪病,但她估计八成是背地里谁下了手。
最有可能的,当然还是那位处处不老实的叔叔宁淮。
“陛下并无病。”沈长澜很快就得出一个让宁可与宁辞都忍不住侧目的结论。
没病?宁可看向宁辞,难不成是装的?
宁辞也轻咳一声:“沈长澜,你在胡说什么。”
沈长澜收回手,心中已有定论:“陛下这确实不是病,臣倒是想起之前的一桩案子。”
没想到他到了这时候还要卖关子,宁可早就迫不及待地追问他:“什么案子。”
“柳太傅那一桩。”
这又与柳太傅有什么干系呢,大概是幕后之人都是宁淮吧,宁可认真思索一会儿。
突然,她想明白沈长澜所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你是说,陛下不是得了怪病,而是中了蛊?”宁可这下豁然开朗,怪不得找来这么多太医都束手无策。
蛊与病分明是两种东西,大齐的太医压根就不了解这些,怎么可能治好宁辞呢。
宁辞不清楚他们说的究竟是什么,只是他此前也听说过蛊这种东西,这种东西大齐没有,他也一时没有想到这方面。
“陛下近些日子可否见过什么人,或是触碰过什么事物。”既然知道了大概,沈长澜便着手准备查出背后凶手了。
宁辞冥思苦想了一下,有些纠结,最后还是不得不承认:“朕这些日子见了一个暗卫。”
那个暗卫是他派去宁淮身边的,他也不会对宁淮毫无防备,前些日子,那暗卫便从宁淮的封地赶回来,说有要事禀报他。
他不愿意说,是因为那暗卫是个女子,他怕宁可与路卿凝知道后会担心。
沈长澜若有所思:“所以那名女暗卫为陛下报上来了什么重要消息呢?”
宁辞刚想回忆,便觉得头痛欲裂,他明明记得那暗卫对他说了许多,他现在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宁可与沈长澜已经能够确认那蛊就是女暗卫下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她刚刚回来宁辞就中了蛊。
她老爹也是的,好不容易聪明了一会,知道派人去看着宁淮,却被人将计就计了。
也不知道那女暗卫是自己也毫不知情地被利用还是真的叛变转投宁淮了。
接下来,宁辞下旨,宁可与沈长澜颁布旨意,捕捉那名女暗卫。
之前那女暗卫还在宁辞的寝殿里向他汇报了一些消息,听到宁可闯进来后才从暗道离开的。
“先抓了再说,要活口。”宁可吩咐下去。
这些日子宫里的传闻这下子也有了解释,宁辞确实没有背着路卿凝宠幸其他女子。
但宁可一想起来还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老爹有时候真的是猪脑子,会被一个暗卫骗得团团转。
看她闷闷不乐,沈长澜走到她身边,同她低低解释了几句:“这件事,也不能全然怪陛下没有防备。”
这些暗卫都是万里挑一,经过无数试炼才选出来的。
能成为暗卫,必然经历了无数痛苦的折磨,就算是死都不会让他们改变念头,这些年帮了宁辞很多次。
谁会想到只不过是去宁淮的领地监督他的一会功夫,这些最忠心耿耿的暗卫居然也会叛变。
宁可听了他的解释倒是能够释然许多,内心还是对宁淮提起一万分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