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七浅就这样跪在门口,來來往往的宫女太监忍不住看她一眼。
晚上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幸好她出來的时候,紫苑让她多加了一件衣服。她还不知道自己要跪多久,尽量的让自己想一些轻松的事情。
有时候撑不下去,就会哼唱小曲。
为自己打气,她相信,那一扇朱红色大门,会被自己跪开的。
因为他爱自己,哪怕他现在并未表现得很明显,她依旧相信他是爱着自己的。
尽管他几乎沒有來看过她,但是有时候遇到他,他看着她的眼神,却是骗不了人。
他会接受她,只是时间的问題。
就像以前在王府,不管他多么的恨她,那时候,他还是怜惜她的。
白七浅就这样跪在外面,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一直注视着那扇朱红色大门。殊不知道,夜离渊在透过窗棂,看着她,看着那道倔强得让人心疼的背影。
金娇殿,苏晚凉正在用膳,听到丫鬟的禀告,心里一气,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摔到地上。
在旁边侍候着的婢女跪满了一屋子。
身边的大丫鬟走上前去,替苏晚凉捶肩:“娘娘,你消消火气,免得伤了身子。”
苏晚凉冷哼一声:“现在叫本宫怎么样消火?她又装着柔弱的样子,跑到皇上的跟前去。要是皇上……”
想起上一次,她穿成那个狐媚样,在金娇殿勾引夜离渊的事情,苏晚凉气不打一处來。
那丫鬟心中腹诽,好像最喜欢装柔弱的是你吧。
每次在夜离渊的面前,苏晚凉总是巧笑倩兮,娇羞可人,每次看到落叶,都会唏嘘得落眼泪。
可是,等到夜离渊一走,她打杀婢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苏晚凉心中十分不舒,站起身子,在房间中來來回回的走动,嘴中念叨着:“不行,我不能让她得逞,一定不能让她将皇上的魂给勾走。”
这一次,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机会來陷害云染,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她可不能让白七浅给坏事。
魏家满门被杀,她又岂能让云染好过呢?
其实苏晚凉要杀云染,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这样未免太便宜她了。
这一次陷害云染,她被冠上了**后宫的罪名,在史书上也会留下不光彩的一幕,引來千古骂名。更何况,云染还害了她心爱的男人一家呢。
看着崔言林死去,这种疼痛而无能为力的折磨,是对她最好惩罚。
苏晚凉怎么可能容忍这种大快人心的事情被白七浅破坏呢?
她沉思了片刻,对身旁的婢女说道:“你们,将本宫那一件翠绿色的衣裳找出來,还有本宫的翠玉首饰。”
婢女劝慰说道:“娘娘,那件衣裳太单薄,奴婢怕您凉了身子。”
另外一位婢女也劝慰着说道:“娘娘,凉了身子可是对肚子里面的胎儿不好呢。我听我娘说过,着凉后,是很容易滑胎的。”
苏晚凉眸光一紧:“着凉后容易滑胎么?”
婢女赶紧点头:“婢子的娘亲,是接生婆子,她常常在婢子的耳边说一些事情,因此婢子也懂得一些。”
苏晚凉眼里闪过一道明亮的光,继而说道:“那你们重新给本宫挑一件衣裳,记得,要挑好看的。”
说完,苏晚凉就靠在美人榻上沉思。
不一会儿,婢子拿着一件浅粉色的罗裙,层层叠叠,却又不显拖沓。
苏晚凉满意的点点头,换好了衣裳,薄施粉黛,更是衬得容颜娇嫩如玉。
迈着细碎的步子,去了夜离渊的寝宫。
她看到白七浅跪在地上,嘴角泛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嘲讽的说道:“瑶妃娘娘,你跪在这里,还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呢,本宫看了,心情特别的好。”
白七浅眉目一挑,漫不经心的说道:“苏妃娘娘,等到你的事迹败露,本宫的心情也会很好。”
苏晚凉身子微微一颤:“你说什么?”
白七浅却是转过头,不再与她多说一句话。
苏晚凉咬了咬牙,好似用尽所有力气一般:“白七浅,对于你有什么样的下场,我很期待呢。”
白七浅冷哼一声:“彼此彼此,我照样很期待你的下场。”
苏晚凉身子抖动,心中憋了一股闷气,不知道怎样发泄才好,狠狠的捏着身旁搀扶着她的婢女。
那婢女吃痛,却是不敢叫出声,脸色苍白而痛苦。
白七浅的背挺得直直的,死死的盯着那扇朱红色大门,仿佛她期待着,期待着那人能够从里面走出來。
苏晚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脸上忽然就笑开:“瑶妃,你很想进去,对不对?可惜,皇上他并不想见到你呢。还是本宫进去,好好的安慰皇上。”
顿了顿,扫视白七浅:“若是你求我,我到可以考虑让皇上见你一面。”
白七浅冷冷的说道:“苏晚凉,若不是凭借这张与我相似的脸,你以为你在他的心中又算得上什么!”
苏晚凉火气又“噌”的上來:“你说什么?本宫与你相似的脸?笑话,你怎么不说你这张脸与本宫的相似呢。白七浅,还请你弄清状况,皇上现在宠爱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心中一句话却是憋在喉咙,就算你是正主,又如何,还不是输给我这个冒牌货。
白七浅只是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假的就是假的,就算是仿得再真,也成不了真的。”
苏晚凉憋着一肚子的火,推开那扇门,走了进去。
白七浅默然的看着一切,慢慢的闭上眼睛。
当苏晚凉出现在夜离渊身边的时候,他正站在窗棂旁边,眼中只有那个跪在外面的女子。
明明自己和她有这相似的面容,为什么他从來都不会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呢?
苏晚凉很嫉妒,她抓住夜离渊的手臂,撒娇问道:“皇上,你在想什么呢?”
夜离渊收回自己的目光,柔柔的笑开绝世的脸庞,苏晚凉沦陷在他惊世的容颜中,呆呆的看着他,一时间忘了说话。
对于这种神情,夜离渊已经习惯了。
他轻咳一声,将苏晚凉的思绪拉回來:“苏苏,你怎么不在金娇殿里好好的休息呢?”
苏晚凉脸色羞红:“皇上,苏苏想你了。所以,才会跑过來找皇上。”
夜离渊转过身子,走到案台前,坐下來:“苏苏,你现在有了孩子,不能胡闹。朕派人送你回去,好好的歇着。”
苏晚凉摇头,眼中的泪水滴落下來:“皇上……苏苏想陪着你……”
夜离渊声音多了一抹冷淡:“回去。”
苏晚凉咬着自己的嘴唇,透过窗棂,看向跪倒在外面的白七浅。她走到夜离渊的身边,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皇上,瑶妃娘娘是不是來为云妃娘娘求情的?”
夜离渊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转移话題,他还是点头:“她是想要为云妃求情。”
苏晚凉盯着夜离渊的面庞:“那皇上会答应么?”
夜离渊的眼神有些迷茫,他会答应她么?看见她跪在那里,自己的心很疼,似乎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仿佛天地间,就只有那个女人是最重要的。
夜离渊站起來,朝着门外走过去。
苏晚凉从身后抱着他,声音带着呜咽:“皇上,苏苏求你,不能答应啊。”
不能答应,为什么不能答应呢?
很久很久以前,他要纳妃,那个人也是如同苏晚凉一样,从身后抱住他,可怜兮兮的请求他不要纳妃。
苏晚凉哭哭啼啼的说道:“皇上,倘若你真的答应瑶妃娘娘的请求,放了云妃娘娘,那天下的臣民将会如何看待皇上呢?皇上,云妃**后宫之事,街头巷尾,无人不知。如果你姑息,后宫之风要如何才正呢?”
后宫的风气不正,他的威严扫地。
新朝刚建立,朝中诸多的事情已经让他头疼,偏偏后宫还发生这种事情。
夜离渊脚步停滞,心乱如麻。
苏晚凉松开手,转过身,为夜离渊泡了一杯茶水:“皇上,苏苏刚才情急之下说的话,还请皇上见谅。”
夜离渊接过茶杯,一口饮尽。
苏晚凉走到他的身边,替他揉捏着肩膀,还哼唱着小曲。
夜离渊闭上眼眸休息,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他闯了祸,被先皇惩罚。他倔强的跪在院子里面,就算是母妃哄自己,自己也不起來,下了决心要和父皇抗争。
那一晚,是母妃陪着他一起跪在院子里面,以后,就落下了病根。
白七浅还怀着他的孩子呢,不知道会不会落下病根。
想着想着,夜离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嘴里还嘟哝了一句:“告诉她,朕答应她了,让她回去。”
苏晚凉眸光一暗,心里却是在冷笑,都睡着了,还想着她。
她转过身,将窗子关上。随后,在夜离渊饮过的茶杯里倒了一杯茶水,用手帕细细的擦拭了一番。
放在鼻端闻了闻,确保沒有留下任何药物的味道。打开门,泼掉茶水,却是见到张公公一脸不解的看着她。苏晚凉笑着说道:“这杯茶冷了,本宫给皇上换上一杯热茶。”
看着冒着丝丝热气的茶水,张公公心里犯起一抹疑虑。
不消片刻,苏晚凉再一次打开门,低声说道:“张公公,皇上已经熟睡了,本宫先回宫去,还劳烦你照顾皇上。”
张公公点头,赶忙走了进去。
夜色明亮,白七浅还是孤傲的跪在门外。
当她看到苏晚凉的身影时,心里泛起一抹失落。苏晚凉走到她的身旁,眼中含着得意的光芒:“瑶妃,刚才本宫可是替你求情了,皇上说,若是你跪在这里跪上一夜,他就答应你,免了云妃死罪。”
白七浅抬起头,满含嘲讽:“你会有这么好心?”
苏晚凉心情愉悦的笑起來:“上次本宫占了一个后花园,怎么着都要还你一个人情。”
她走了几步,又回过头说道:“皇上说的话,本宫已经如实转告,信不信,就在你一念之间。”
白七浅咬咬牙,笔直的跪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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