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一问,紫鹃便低下头去。半晌方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如今只是过一天算一天罢了。哪里还能有什么打算。”
黛玉有些生气,脸色一沉叹了口气转脸看向外边。
紫鹃看黛玉生气,心里自然不安,忙道:“奴婢事情主子不必放在心上,请主子恕奴婢不知深浅,借用之前太妃说主子的那句话:身正不怕影子斜。奴婢清清白白一个人,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也犯不着为了他心里不痛快。他要怎样都随他罢了。”
黛玉皱眉道:“太妃的话自然没错,可你也别忘了‘三人成虎’的话!你还这么冷淡着他,动不动就不回家去。他心里自然不痛快。越发显得你有什么事儿背着他了。”
紫鹃心里委屈,被黛玉一说,便低下头去红了眼圈儿。
如果徐昌岭怀疑的是另外的男子,紫鹃是定然要跟他分辨几句的。
可他怀疑的,正是之前紫鹃心心念念的人。新婚之夜本来她心里就有些不适应,可偏生他却又说了那些恼人的话。紫鹃的性子再和软也受不住,之后便赌气不理他,纵然见了面,也不过是陌生人一样装作没看见。好歹只在徐嬷嬷跟前还留几分脸面,但到底也不理他。
大家子的礼法,两口子有人的时候都要相敬如宾,若有什么恩爱甜蜜的动作话语,女人便会被人视为不正经。所以徐嬷嬷心中纵然怀疑,但也没想到他们两个之前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自然也背地里问过徐昌岭,但徐昌岭什么也不说,当娘的也不能问的太深。
再加上王府中每每有事,二人竟然一直误会到此时。
黛玉看她这样子,不知该说什么好。
水溶没多会儿便从前面回来,因见黛玉还没用晚饭,便催着丫头们传饭。夫妇二人对坐用了晚饭,水溶便叫奶娘把女儿抱过来揽在怀里逗她说话。黛玉笑道:“她六个月大,哪里就会说话了?王爷少费些心思罢了。”
水溶笑道:“我的女儿自然跟寻常的孩子不同,六个月说话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黛玉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转身吩咐紫鹃:“你还不回去?”
紫鹃当着水溶的面不敢多说,只得福身应道:“奴婢这就回去了。”
黛玉又吩咐雪雁:“前儿寻儿叫人送的那些鹿血酒收在哪里了?去拿两瓶来给紫鹃带回去。”
水溶正把手指放在女儿的小手掌里来回的摇摆着逗她说话,听了黛玉的吩咐忍不住嗤的一声笑起来。黛玉瞪了他一眼,紫鹃已经红着脸出去。
屋里没人了,水溶方笑道:“你也真能想,居然让她带拿东西回去,徐昌龄见了还不知怎么想呢。”
黛玉啐道:“我就是要激他一下子,紫鹃哪一点配不上他?若不是徐嬷嬷一再的求我,我才不会让紫鹃嫁给他呢,如今我还没怎么样,他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若不是看在他娘的面子上,我早就想办法惩治他一顿了。敢污蔑紫鹃的名声,可不是瞧不起我么?!”说到这里,黛玉又冷笑:“都说王爷是个烈性子,我看也未必。能纵容得下人这样瞧不起人,他瞧不起我,难道王爷还很有脸面么?这种混账东西,不早些给他点苦头吃,他还只当自己是个什么阿物儿呢。”
水溶见黛玉真的生气了,忙劝道:“好了好了,为了一个奴才生气也不值得。我已经教训过他了,今晚且看他们两口子怎么样吧。我还是头一次管下人的事情,还不都是瞧着王妃的脸面?就算是为了我,你也不能生气了。当心自己的身子。”
黛玉听了这话,心里的气方消了些。【高品质更新】
此时水溶忽然‘哎呦’了一声,却把她给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
水溶笑嘻嘻的说道:“琦儿长牙了!刚竟然咬了我一口!”
黛玉惊喜的上前去捏着女儿嫩嫩的小下巴问道:“真的么?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乖,张开嘴巴给娘瞧瞧……”说着,又转身叫奶娘:“快把珺儿也抱过来看看,是不是也长了牙了?”
奶娘听了忙进来笑道:“小世子还没长呢,倒是小郡主这两日总是咬人,怕是要长牙了呢。”
黛玉笑道:“已经长出来了,刚还咬了她父王一口。”
众人都笑起来,黛玉又把儿子抱在怀里逗了一会儿,见孩子有些困了,方交给奶娘抱去厢房安置。
却说紫鹃回家去后,徐嬷嬷还没有回来。徐昌岭一个人在家,跟前只有一个十多岁的小厮正服侍他洗脚。屋子里烛光昏黄,紫鹃只瞥了他一眼,也没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在他跟前略顿了顿脚步,便往里面走去。
徐昌岭的眉头皱了皱,把脚从热水来拿出来便要了擦脚的手巾。那小厮是徐昌岭偶然一次出门的时候救回来的一个小乞丐,取名狗剩,这小家伙从小讨饭吃,最会看人的脸色,忙上前去给徐昌岭擦脚,并悄声劝道:“爷,奶奶回来了,您早些进去睡吧。”
徐昌岭心里正烦躁着,听了狗剩的话不由得低声骂道:“少废话。端了水赶紧的滚吧。”
狗剩忙答应着端了洗脚水走了,徐昌岭也不穿袜子,只趿上鞋子便往里面来。因见紫鹃正弯着腰在窗下的矮榻上收拾衣裳,她捡了几件素净颜色的衣裳,正一件件的叠好了往一个包袱里放,徐昌岭见状心头一紧,因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紫鹃徐徐站起身来,回头看了徐昌岭一眼,说道:“明儿王妃要去散花寺上香,我要陪着去。”
徐昌岭走到紫鹃近前,指着包袱问:“那也用不着收拾这么多衣服吧?”
紫鹃淡然一笑,说道:“不过就是几件衣服而已。你想说什么直说吧,实在看我不顺眼,就给我一纸休书好了。我自然安安静静的走,绝不跟你争论一句。”
她淡然以对,瞥了徐昌岭一眼,转身继续去忙自己的事情。
徐昌岭急了。自从洞房花烛夜那晚到现在,他一直在生气。到了今日他才想明白,他生气并不是因为她和燕松昀有什么,而是她这幅半死不活的态度。好像他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她连看都懒得看他,更别说解释什么。不管他说什么,她都是一笑置之。
今晚,水溶找徐昌岭说了几句话,身为一个高高在上的郡王,自然是不会搀和奴才们的家务事的。水溶有水溶的办法,他只把徐昌岭找去,很是高兴地问道:“过几天北边的一位将军奉旨回京,皇上要挑个可靠地人过去接管他的职务,跟本王要人,本王打算让你去。这可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你没问题吧?”
果然是难得的机会。身为一员武将,若一辈子只在王府里做护卫,活到老也没有出头之日。但若是被放出去戍边,哪怕只有半年的时间,也会有根本的改变。徐昌岭虽然不是什么胸怀大志之人,但自从心底对燕松昀有了芥蒂之后,便一直渴望着自己能够改变现状,纵然成不了将军,至少也要出去试一试。
不过,徐昌岭还没给水溶磕头呢,水溶又叹了口气,说道:“徐嬷嬷是太妃从宫里带出来的人,你爹早年死在战场上,她这些年一个人把你养大很是不容易。到了这把年纪了,我若是把你调走,恐怕她会伤心啊。”
徐昌岭心底的慷慨已经被水溶挑起来,此时如何会轻易放弃,于是忙道:“王爷放心,奴才的娘虽然年纪大了,可并不糊涂。奴才能有此为国尽忠的机会全是王爷的恩典。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伤心?”
水溶轻叹一声,摆了摆手,说道:“当初你父亲战死在北疆的时候,你才六岁。这些年你再王府里长大,那些和你一起长起来的护卫都去过边疆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让你去么?”
徐昌岭摇头,回道:“奴才不敢妄自猜测王爷的用意。不过奴才知道王爷一直对奴才爱护有加,不让奴才去自然有王爷的道理。”
水溶淡然一笑,说道:“古人训: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还没有孩子,我若是让你去了战场,再有个三长两短的,叫我如何去见母妃,如何跟你母亲交代?”
徐昌岭心中一愣,忽然想到跟自己差不多大的人如今都有了孩子了。而自己的孩子还不知在哪儿呢。一时间心中萎顿,低头不语。
水溶见他这样,也没多说,只吩咐他:“回去跟你母亲和女人商议一下,三日后给我回话。若是想去,可是要立生死状的。”
王昌龄从水溶的书房里出来,便一直陷入沉思之中。直到紫鹃进门把他的思绪打断,他才恍然从沉思中回神。经过这短时间的冷漠,他心里也已经转过些弯儿来了。如今府中众人谁见了他都忍不住感叹两句,说他有福气,老婆长得俊俏不说,人品也好,又是王妃身边第一得力的人。这样的好姑娘在众人的眼里很应该是王爷的女人,纵然做不了侧妃,至少也是个宠妾。如今倒成了他的女人,可不是艳福不浅么?
可他一进门却看见紫鹃收拾衣服,大有离开之意,所以他便有些慌了心神,又不知该怎么开口说些和软的话。所以才有那一问。然而又被紫鹃呛了一句‘休书’什么的。所以他心中的惶恐不安和不甘心以及些许醋意,怒气什么的都一股脑涌到了脑门子上,一时顾不得许多,上前便把紫鹃紧紧地搂住,低吼道:“想离了我去过清净日子?休想!”
紫鹃冷不防被他抱住,只觉得像是陷身于一团烈火之中。盛夏时节,二人皆衣衫单薄,他身上灼热的温度似乎要把她烤的化成一汪水,一点点的融进他的肌肤里去。
“你做什么?快放开我……”紫鹃又羞又怒,用力的扭着身子想要挣脱他的钳制。
徐昌岭只觉得温香软玉满怀,一时间欲火焚身。徐嬷嬷一向管的严格,他从小都没有什么花天酒地过,此时抱着紫鹃,便如着了魔一样,却越发加紧了力道,一双铁腕紧紧地箍在她的胸前。又慌乱的低下头去胡乱咬着她的颈子。
火热的气息从脖子后面喷上来,再加上酥麻如电的触觉从脖子后面的肌肤上蔓延至全身每一个毛孔,她的身子便如一滩泥一样软在他的怀里,连呼吸的力气都被抽走,意识也渐渐地剥离出去。
徐昌岭觉得怀中的娇躯渐渐地酥软,他便越发控制不住自己原始的冲动,一边继续亲着她的脖颈,一边慌乱的把她抱起来放到榻上,等他将怀中人儿翻转过来时,却悲哀的发现这女人居然晕过去了。
这下可把他给吓坏了。手忙脚乱的把包了衣服的包袱推到一边,拉过一只枕头来放在她脑后枕上,抬手便掐上了她的人中。掐了几下不见效果,他便抬手拍着她的脸颊,一声声的叫她:“喂!你这女人,快给我醒过来!”
紫鹃被他胡乱折腾了一通,悠悠转醒。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憨实的男人满头大汗的样子,忍不住皱眉轻叹:“你非要把我憋死才肯松手啊?”
徐昌岭一怔,继而长叹一口气说道:“憋死你我不就成了鳏夫了吗?”
紫鹃原想着他又要说话呛人,却不想他会说这话,一时间红了脸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不看他。
徐昌岭终是被她娇媚的模样倾倒,刚刚的香甜酥软的感觉还在心间萦绕,一个把持不住他便俯身上去狠狠地吻住她脖子上那片白中透红的肌肤。
氤氲的烛光中,她的衣裳亦一件一件无声的落在地面上,夏夜的微风从窗纱中透进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在他怀中微微颤抖。他的唇灼热而柔软,安抚着她紧绷的身躯:“别怕,别怕。”
紫鹃还是惶然的想立刻逃掉,不顾一切的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曾经怀疑她的贞洁,给她脸色看的臭男人。他的手指如烧红的炭块一样在她的身上游走,陌生的体验更令她害怕。他轻声的笑起来,她的脸贴在他的胸腔上,那笑声便如在震动着她的耳她的心神。他笑得那样愉悦:“你之前跟我闹别扭的时候不是挺有骨气的么?”
这臭男人居然在嘲笑她?紫鹃咬一咬牙,倔强的仰起脸来,宝石般璀璨的眸子在烛火的晕彩里隐隐流动。
她的唇轻巧如同蝴蝶的双翅,若有若无的扫过他的唇际,瞬间之后便要振翅高飞去。他却不肯轻易放她逃开,扶牢了她的脸辗转吮引,这个吻这样缠绵而悠长,而后一路往下延伸至她的颈中,酥痒里隐约一点啃噬的微痛,她如同喝醉了一般,只觉得双颊滚烫得似要燃起,他翻转身来,她的背心触到冰冷柔滑的缎子,而他在她身上点燃一把火来。
窗外有细微的沙沙声,也许是下雨了,淅淅沥沥。风吹过无重数的垂幕,像有只无形的大手,一路穿帘而来,床前的珍珠罗帐亦让风吹得飘飘欲飞。
紫鹃痛了一身冷汗,那样痛,痛得她几乎要流泪,终于张口咬在他的肩头上。咬得那样用力那样狠,终于令得他轻轻吸了口气,低头将灼热的吻贴在她的耳垂上,她用手指紧紧揪着身下的缎褥,夜雨潇潇,仿佛打在阔大的蕉叶上。一颗大大的眼泪终于顺着眼角滚下去,滚到石青色绣蝙蝠如意的缎枕之上,咕碌碌就不见了。
徐嬷嬷从太妃那里回来时已经接近亥时。小院的院门轻轻地虚掩着,她轻轻地推开院门,看见东厢房的屋子里亮着灯,院子里的青石地面已经汪着片片水渍,橘色的灯光透过窗纱照出来,应在地上泛起一片耀眼的星光。狗剩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上前接过徐嬷嬷手里的雨伞低声道:“老奶奶回来了,爷和奶奶在厢房呢。”
“嗯?他们两个都回来了?”徐嬷嬷有些意外,明儿主子们都出门,她以为紫鹃又有借口不回来了。
狗剩点点头说道:“早就回来了。”
徐嬷嬷笑了笑,转身便往东厢房走去。房门虽然紧闭着,但里面却没有上门闩。轻轻一推就开了。徐嬷嬷抬脚进门,便闻见屋子里有一股特殊的味道,淡淡的,却叫人有些面红耳热。
她毕竟是过来人,脚步一顿,忙出声问道:“你们都睡了么?”
紫鹃原本已经昏睡过去,但多年来服侍黛玉的习惯让她即便是熟睡时也是听见动静便立刻醒来,此时徐嬷嬷一问,她心中一惊,人却已经噌的一下坐起来。却冷不防腰间一阵酸痛,忍不住轻声‘哎呦’了一下。
徐嬷嬷立刻往后退了一步,至门槛儿处后,方抬手把屋门拉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徐昌岭十分不满的抬手把紫鹃拉回去搂在怀里,转过脸去跟他娘说道:“妈,我们都睡了。您老也早些安置吧。”
紫鹃顿时羞得无地自容,一时着急也不分青红皂白,狠狠地挠了徐昌岭一把,从他怀里挣扎着起身,披上衣裳就要下床。徐嬷嬷却捂着嘴巴忍着笑匆匆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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