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亲王府的广玉兰乃是海外品种,乃是当初先皇赏赐给睿亲王妃娘家的花木,后来睿亲王妃随着睿亲王从南边回京,来的时候特地叫家里的花匠移植了一株在大花盆里,随船北上。//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
原来睿亲王妃还以为这花在南方生长,到了北方会不开花,不料花却开了,只是比在南方时晚了二十余日。
此花花形硕大,又酷似荷花,花色洁白如玉,春风中映着碧绿的叶子开在枝头,着实的赏心悦目。因此睿亲王妃很是高兴,想着北静王妃那样的人必然喜欢这花,之前虽然不曾与她深交,但几次的交往之中,她却很是喜欢黛玉的性格,于是便想起邀请她过来一同赏花,也不过是借着这花的缘故让两府多走动走动罢了。
黛玉坐了自己的马车带着雪雁和翠羽往睿亲王府来,马车到了王府的门口,王府早有管事的媳妇在门口迎接,见北静王妃的马车到了,忙迎上去请黛玉下车,另备了轿子请上去,叫四个婆子稳稳地抬着进府去了。
轿子却并不进后院,只绕着穿堂甬道往后花园去。随行的管事媳妇跟在轿子旁边笑着解释道:“王妃,我们家王妃这会儿已经去了花园子里。茶水点心也都摆在那里,就请王妃直接去花园子了。”
黛玉点头微微笑道:“自然是客随主便。”
原本以为从南边移过来的玉兰树只不过是个小树苗而已,当时一见黛玉却十分的惊讶,这竟然是一棵碗口粗细的花树,枝叶繁茂,繁华累累,那柔软细长的纸条上碧绿的叶子捧着白玉般的花朵弯弯的垂下来,最低的也不过三尺的高度。花蕾只开了十之一二,但浓郁的花香令人沉醉。睿亲王妃叫人把桌椅摆在花树底下,坐在藤编的椅子上,抬头便是琼花玉树,闭上眼睛,犹如置身花海。
睿亲王妃拉着黛玉入座,笑道:“这棵树陪了我十余年,当时还是一株手指粗细的小树苗,如今已经是繁华满枝头了。怎么样,我者十来年的功夫没白费吧?”
黛玉点头叹道:“岂止是没白费,竟是大有所成。”
睿亲王妃笑道:“我叫人育了两棵小树苗,回头你走的时候带回去,正好和你那一双儿女一起培育。有句话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将来你那一双小儿女长大成人之时,那两株小树苗比这棵树还要繁茂。等将来你和北静王老了,便如这般在花树下品茶聊天,岂不自在?”
黛玉拍手笑道:“之前只觉得王妃与他人不同,今日方才明白王妃的与众不同之处。”
睿亲王妃摇了摇头,叹道:“其实,我也是个平凡的女人。只不过没有一份平凡的生活罢了。我倒是羡慕你有一双儿女,比我只有这株广玉兰花强了百倍。”
黛玉神色一怔,立刻想起原来睿亲王妃没有子嗣,连一个女儿也没有。一时间心生怅然,忙劝道:“王妃这样说未免太颓丧了。王妃年纪轻轻地,很不该说这样的话。”
睿亲王妃又一展笑颜,说道:“是我太颓丧了,倒是坏了这大好春光。如今你已经出了月子,也该能喝两盅酒了。今儿咱们就对花酌酒,也不辜负了这一树的繁花。”说着,便叫人摆上酒菜来,又亲自斟了一杯酒递给黛玉,笑道:“来,我虚长你两岁,就托个大,叫你一声‘妹妹’吧。”
黛玉忙接了酒杯,微笑着说道:“王妃肯与黛玉姐妹相称,正是黛玉的福气。”
二人酒杯相碰,黛玉只浅浅的喝了半口,睿亲王妃则一干而尽。
睿亲王妃又亲自给黛玉夹了一块艾叶香的糯米糕,笑道:“尝尝我亲手做的点心。”
黛玉见那糕点碧绿透亮,入口柔软香甜,不由得赞道:“这糕点做的巧妙,淡淡的艾叶香也恰到好处。正是咱们江南的风味小吃。”
睿亲王妃笑道:“我知道你是姑苏人,我叔父曾经在姑苏任职,我小时候在他家里住过一段日子,所以知道这个。//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今儿是特意做了招待你的。”
黛玉忙欠身道:“得王妃如此看待黛玉真是深感荣幸。”
睿亲王妃又摆手笑道:“我拿着妹妹当知己,妹妹却还跟我如此客套。难道是不想认我这个姐姐不成?”
黛玉听了这话忙起身道:“不敢,姐姐在上,请受妹妹一拜。”说着,便深深地福下去。
睿亲王妃忙抬手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身边,叹道:“素日里听闻你不怎么与各府上的人来往,我还只当你是个孤僻难相处的。那日你们府上娶侧妃,我去跟你说了半日的话,便喜欢上了你的性格。后来事情一连串的出来,也就把这份心思给压下去了。如今各处都已经平稳,府中也没什么杂事,我这儿一无聊,又想起你来。才生出此心。难得你也不嫌弃我,我们就做个手帕交。”
黛玉也喜欢她这样的性子,于是笑道:“黛玉能有姐姐疼爱实在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儿。”
睿亲王妃笑道:“我娘家姓苏,你是知道的。你今年多大?生日是哪一天?”
黛玉忙道:“十七岁。生日是二月十二日。”
睿亲王妃点头说道:“我二十一了。今儿是我的生日……”说着,便神色黯然的低下头去。
黛玉心中一痛,忙伸手握住睿亲王妃的手自责的说道:“都是我粗心,竟不知道今日是姐姐的生日,还一双肩膀扛着一张嘴来姐姐这里吃酒。真是的……”说着,她又回头吩咐雪雁:“你立刻家去告诉紫鹃,让她与我备一份寿礼,马上送过来。”
雪雁忙答应着离去,睿亲王妃拉着黛玉叹道:“我什么都不缺,你能来陪我我就很高兴了,又准备什么寿礼。”
黛玉笑道:“我自然知道姐姐什么都不缺,可这是我的心意,姐姐就算是回头把它扔了,也随姐姐高兴罢了。”
睿亲王妃笑道:“随你吧。咱们姐妹也无需在这些小事上计较。来,喝酒。”
黛玉心里深深地纳闷为何睿亲王妃生日,府中却与平日并无两样,就算是国孝在,睿亲王也不该如此冷落了王妃。一时又觉得他们夫妇看上去琴瑟和谐,实际上却貌合神离,不禁为睿亲王妃感到悲哀。于是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二人连着喝了好几杯,黛玉纵然只是浅酌,面上也有些发热,一时间两颊上便如烟霞般绯红起来。而睿亲王妃满饮几杯,更是有了几分醉意。因此,二人说话也更加随意起来。
正说笑着,忽听那边有丫头不满的说话声:“王妃在那边招待贵客,二位还请那边转转吧。”
黛玉心想,难道这睿亲王府之中还有谁如此没眼色?
去听那边有女子轻笑道:“莲心姑娘莫不是耍我们吧?王妃招待贵客,我们怎么没听说?”
丫头登时怒了,低声斥道:“你们是什么身份?也敢在王妃面前放肆?王妃平日里不与你们计较也就罢了。今儿当着外人的面,可别蹬鼻子上脸的!”
那女子也怒了,似是故意放高了声音似的:“我们是什么身份难道莲心姑娘不知道?凭我们怎么样,也比莲心姑娘身份高吧?你不过区区一个奴才,也该在我们两姐妹跟前撒野,这又是哪里的规矩?!你又说王妃在这边招待贵客,殊不知如今国孝家孝两重孝在身,王妃又岂会不懂国发家规,在家里摆酒席请什么贵客?你到底装什么鬼,还假借王妃的名义,若不从实招来,我们回头回了王爷,定要剥了你的皮!”
黛玉皱眉问道:“姐姐,这是什么人居然这么放肆?”
睿亲王妃冷笑道:“姐姐我治家不严让妹妹见笑了。”说着,便回头吩咐自己身边的丫头:“你去叫她们两个过来给北静王妃见礼。”
旁边的丫头菊香忙福身领命转身绕过花障子去打断了那边的争论,说道:“奴婢菊香给侧妃娘娘请安。王妃正陪着北静王妃在那边赏花,叫二位侧妃过去给北静王妃行礼。”
那二人听了这话显然是有些惊讶,不再与莲心争辩,只随着菊香匆匆走来。
黛玉只坐在藤椅上手中端着一盏茶慢慢的吹着茶末,便听见刚刚那两个女子齐声给自己请安:“臣妾见过北静王妃,给王妃请安了。”
之后,便再也没了动静。
黛玉忍不住嗤的一声笑起来,抬头看着睿亲王妃,说道:“刚刚姐姐说自己治家不严,我还不信。这会子倒是真的信了。”
那两个侧妃听了这话,都忍不住转脸去看睿亲王妃,其中一个悄悄地拉了另一个的衣袖,方转过身来对着睿亲王府福身道:“妾身不知王妃和北静王妃在此,刚刚在那边大呼小叫的,扰了王妃和北静王妃叙话,真是罪该万死。”
睿亲王妃淡然一笑,摇摇头说道:“万死不必了。你们二人各自罚三个月的月钱,回去闭门思过一个月。安心的把《孝经》抄写三十遍,也就罢了。莲心,你带着她们下去,再把此事去前面书房给王爷回明白了也就是了。”
把两个侧妃登时愣在那里,呆呆的看着睿亲王妃竟是傻了一样。既想不透为何一向淡然处世的王妃忽然间变得刚烈起来,也想不透为何她这次如此有底气居然还敢叫莲心去前面把这边的事情说给王爷听。
黛玉只是无声的笑了笑,低头继续品茶。
莲心则上前说道:“二位,没听见王妃的吩咐么?请跟奴婢走吧。”
那二人平日里仗着睿亲王的宠爱,从不把王妃放在眼里,此事骤然听了这话,一时醒悟,竟恼羞成怒了。
其中一个冷笑着仰脸,冷冷的瞥了一眼莲心,忽然抬手竟给了莲心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把在座的人都吓了一跳。黛玉也被吓到了,手一哆嗦,一盏热茶差点洒在自己的身上。
莲心被打得一个趔趄,抬手捂住**辣的脸,回头怒视着打她的侧妃王氏。
睿亲王妃的素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猛的一砸桌子,怒声斥道:“敢在我面前打人?你真是要造反了!”说着,又吩咐旁边伺候的婆子:“把王氏给我拉下去,好好地赏她几个耳光,再教导她身为侧妃应该遵守的规矩!”
睿亲王妃身边的两个婆子一个是她自幼的乳母,另一个也是她从娘家带进来的。自从侧妃王氏入了王府,和另一个侧妃吴氏私下里结了姐妹,二人便暗地里使了不少的手脚,挑唆着睿亲王和王妃二人的关系一天不如一天。
连带着睿亲王妃娘家带来的两个嬷嬷也屡受府中众人的白眼。这二位嬷嬷私下里也不知劝了王妃多少回,让王妃也该用些心思,把王爷的心收回来。但睿亲王妃却总是摇摇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二人干着急也没有办法。今日自家主子终于硬气了一把,她们自然立刻上前去把王氏拉下去,不由分说摁住了‘啪啪啪’打了四五个嘴巴子。
另一个侧妃吴氏见王氏被打,立刻着急起来,但她却比王氏聪明了些。知道今日当着外人的面自家王妃肯定不能输了面子,于是忙上前跪倒在地,磕头求道:“求王妃开恩,饶了姐姐吧!姐姐已经有身子了,王妃纵然不看往日的姐妹情面,也看在那孩子是王爷的子嗣的份上,原谅她这次的毛躁失礼吧。”
黛玉听了这话,不由得抬头去看睿亲王妃的脸色。
果然,睿亲王妃听说王氏有孕,脸色立刻苍白起来。半晌方淡淡的笑道:“她有身孕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我居然不知道?你们瞒得还真紧,难道怕我知道了会暗中做什么手脚害了她的孩子不成?”
吴氏忙道:“也不过是这几天才知道的,还没来得及跟王妃回呢。王姐姐的孩子也是王妃的孩子,王妃疼他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害她。王妃这话可是叫我们万劫不复了。”
睿亲王妃叹道:“既然有了孩子,就不能大意了。还不赶紧的去回了王爷?你们两个且回房去吧,回头自然会有太医过去给你们诊脉。若是惊了孩子,我自去祖宗面前请罪。”
吴氏不敢多说,忙福身告退下去,扶着王氏匆匆的走了。
睿亲王妃又端起酒杯向黛玉举了举,叹道:“叫妹妹见笑了。”
黛玉见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也忍不住为她心疼,因道:“外边都说睿亲王府琴瑟和谐,想不到也有这样的事情。姐姐生辰之日她们不但不来给姐姐祝寿,还来姐姐跟前耀武扬威的,这事儿纵然是论到了太后那里,她们也讨不到什么便宜去。姐姐不要伤心难过了。”
恰好雪雁带着寿礼过来先捧与黛玉看了,见是锦华楼精心绣制的小炕屏一架,玉如意一对,还有四匹上等的雪绮罗,四匹上等的冰丝纱,黛玉淡然笑道:“怎么如此简慢?你们也太不懂事了。”
睿亲王妃忙道:“这几年来我何曾有过什么寿礼?明着是亲王妃尊贵无比,但真心疼爱的人有有几个?妹妹这份寿礼我很是喜欢,这小炕屏如此精致,莫不是赫赫有名的锦华楼绣制的吧?”
黛玉笑道:“什么赫赫有名,不过是将就着赚几两银子给他们糊口罢了。姐姐也跟着一起取消我们做什么?这炕屏难得入得姐姐的眼,姐姐喜欢什么,只管叫人去吩咐她们做。那边管事的是之前我舅舅家的二位嫂子,她们绝不敢怠慢了姐姐的人。”
睿亲王妃把东西一一看了一遍,又夸赞了一番。叫菊香收起来吩咐道:“这罗和纱好生替我收着,过几天我正好用这个来裁夏天的衣赏。这颜色素淡雅致,我正想着夏天的衣裳都是些喜庆颜色的,今年穿不得呢。”
黛玉笑道:“我刚还想她们真是不懂事,给姐姐做寿礼的东西也敢选这样的眼色,也不怕姐姐忌讳。”
睿亲王妃摇头赞道:“那些大红大紫的谁没见过?再说,如今我身上是国孝家孝两重重孝,我这点小事儿又算什么?这正是你的人心思细腻,会办事儿呢。”
黛玉又跟她客气了几句,二人又吃了两杯酒。刚把之前的事情放下,莲心便匆匆赶回来,走到睿亲王妃近前欲俯身过去耳语,睿亲王妃转头斥道:“北静王妃是我的妹妹,有什么话我都不瞒她。你这死丫头少给我鬼鬼祟祟的。有什么话儿只管说。”
莲心忙福身道:“是奴婢该死,不该把北王妃当外人。”
黛玉笑道:“居家过日子,难免又几句私密话。姐姐可别让着丫头说出什么好听的来。”
睿亲王妃笑着啐道:“能有什么好听的?你只管说罢了。”
莲心低声笑着回道:“回王妃,刚才奴婢去前面书房给王爷回话,王爷听说两位侧妃冲撞了王妃和北王妃赏花,很是气愤,当时便说王妃处置的太轻了,说此等不懂礼仪尊卑之妇,何德何能做咱们王府的侧妃,说从今儿起,她们二位的份例各降与姨娘们一样。若以后改过自新了再恢复二人的侧妃之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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