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映雪方坐下,便吩咐彩云让店伙计上好茶来。
彩云担忧的看了一眼,但还是听话的出去了,走出门口看到江月倚在门外的柱子上。
她走过去挨着江月低声道:“公子如今这样,不妥吧?”
江月斜睨了她一眼,“有什么不妥的。”不是问,而是肯定的说没有不妥之处。
彩云耷下脸下楼去了,不再说话。
这件事究竟有没有不妥之处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可是,她就是觉得担心觉得害怕。这个人总觉得怪怪的似乎对公子有所企图一般。但是想到以前苏映雪和唐俊在一起的时候自己也总是这样。或许她跟所有的苏家人都一样,对于秦子卿会成为苏府的姑爷是打心底到骨子里的认同,认同的如此深刻,所以才对所有接近苏映雪的年轻男子带着莫名的防备猜忌和排斥。
但是,秦家同苏家,已经彻底完了。
秦子卿再也没有可能。
唐俊又不见人影。
而苏映雪却接连遭遇不幸,她的身边是该有一个人安慰她的。
这么想着,彩云心里才不至于那么难受。
只是,她不知道,如今的苏映雪更相信的是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即便是自己也失败了,但是最起码她知道自己用尽了全力,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能够更清楚的看清楚身边的危险。
她身边的这个人是真的危险的。
但对方既然是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东西的,还敢开口说想要帮自己申冤,那么,自己就该把路给引出去。
她才不会像别的小姑娘那样只会干等着。
“我们曾经打探出一些消息,说我们家的事情同太子太傅脱不了干系。”她说道。
说完看向江离,果然看到江离有些惊讶之色,他不由开口问道:“太子太傅?消息可靠吗?”
这一问,一则是因为惊讶,二则是要探探苏映雪究竟有没有自己的判断。
苏映雪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这些都是当初我们家还没有被问罪的时候我娘查到的。可惜,刚查到一点眉目,就”她说不下去了,思及母亲的亡故,再次不胜悲痛。
江离叹息着点头,伸出手想要去安抚苏映雪时,却见苏映雪的手已经收回拿着帕子拭泪,手落空便转个方向拿起桌子上的杯子把玩。
“既然你不确定,那我就再派人去查一查,一来确认二来看有没有什么遗漏。”他说道。
苏映雪放下手帕道:“这些我也不懂,一切就有劳公子了。”说完又想起什么,抬起头看向江离,“只是不知道会不会耽搁公子的事情。”
江离笑道:“我不过是个江湖之人,哪有什么大事情。对我来说,路见不平便是大事。”他此时说话声音爽朗,似乎他真的就只是个江湖人一般无拘无碍。
“那”苏映雪有些为难的开口,“不如公子给我一个地址,待我寻好住处好与公子联系。也好得知事情的进展。”
江离把玩杯子的手停在空中,看向苏映雪,嗨了声,“我江湖之人四海为家,哪里有什么常联络的地址。待事情安排下去,我便与你同路而行便是。这样,有消息的时候你还能在第一时间知道。”
苏映雪不禁问道:“难道公子没有父母家人吗?”
江离凄然一笑,似乎有无限的感伤,这感伤自肺腑而出:“谁知道呢。有没有又怎么样。”
谁知道?自己不知道吗?还有,有没有又怎么样是什么意思?
这话分明也没有回答,可是,他竟然在不经意中流露出悲伤,他的眼睛透过窗户似乎在看向遥远的地方又似乎什么也没看只是在追忆着什么,手中握着的杯子下意识的送到唇边,仰头喝时才发现杯子是空的,看向桌子,上面并没有酒壶。他叹了口气,将杯子重重的放下。
“那些事,不提也罢。”
苏映雪却忽然间想起什么猛地站起了身子,凳子被带翻倒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她颤抖着手指向江离,满面惊恐,连连后退,被倒地的凳子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你,你,你同扬州刘家是什么关系?”
听到动静的江月一个箭步便冲了进来,忙从后扶住了苏映雪并将她护在了自己的身后,手中握着剑,防备的看着江离。
“扬州刘家?什么扬州刘家?”江离一阵呆滞之后亦是站起身不解问道。
站在江月身后的苏映雪探出头,手紧紧的抓着江月的衣服,咬着唇一脸气愤的说道:“扬州刘家,去过扬州的人都知道,一旦说起扬州刘家,那就是当今太子太傅的二子的府邸。你既去过,怎么可能不知道,更何况,你还顶着一张跟刘灵均一模一样的脸!”
什么?
江月震惊。扬州刘家她当然知道,也知道刘家有一个在扬州城很有名的孙子刘灵均,只是她一个习武之人对此并不在意。眼前的人竟然跟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江离听到这里,却恍然道:“哦,你说的是那个刘家啊。”口气中没有焦急与愤怒。
“我知道,只不过并未上心,刚才才没有反应过来。”又笑着安抚,“我已经明白你此时在想什么了。你想起来听说的是太子太傅害你们家,而我,跟刘家的孙子长得一模一样,怀疑我是太子太傅的孙子。是吧?”
江离长叹一口气。“怎么可能呢。”
“因为方才我说的家人的事情你怀疑我,这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我不是刘家的子孙。”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的话就说到这里。”说完转身便要向外走去,临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如果我真的是,以我的功夫,就算有这位姑娘护着你,此时你们几个也早已命丧黄泉,我何必与你如此多的废话,还要帮你查真相。你自己想想吧。”说完便迈步要出去。
“公子留步!”苏映雪伸手阻拦喊道。
江离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可是,你若真的不是刘家的子孙,为何会同刘灵均那么肖像,你们实在是太像了,若不是因为你们是不同性格的人,我根本就分辨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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