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打量这间厢房,简约,大气,没有多余的陈设。
进来的时候,他看到桌上的棋盘还上还摆着一局未了的棋局。
黑白二子各占半壁江山,争得难舍难分,僵持不下,竟是一局珍珑局。
再细一看,似有些熟悉。
“水若先生对这珍珑局有兴趣?不如我们来解这珍珑局?”
“不了。”容若拒绝,“你我二人下棋,下个轻松。解珍珑局太过劳神,更何况既能共生,何必非得争个你死我活?”
“也是。”青玄眸光微闪,微微一笑,便将棋局弄散,分了黑白子。
掌柜送进茶水点心后退下。
“执黑还是执白?”
容若在他对面坐下。
“客随主便。”
端起茶盏拨了拨茶叶,轻轻抿了一口。
“清香馥郁,滋味甘爽,竟是上好的狮口银牙。”
青玄执黑落子,容若执白跟上。
“能得水若先生一句赞赏,也不枉狮口里夺牙了。”
容若看了一眼青玄,落子的速度丝毫不受影响,语气柔和绵软。“狮口里夺来的,自然是好的,只是不要染上血腥,沾染上腥味,十分好,便差了九分半。”
青玄挑眉:“与狮相搏,哪有完全不沾血腥的道理?”
容若精致的唇角微微上扬:“夺牙的人,满手血腥,本就是为了让喝的人口齿留香,以此做为心中寄托,纵使因与狮相搏伤痕累累,也不会让那银牙沾染上半分血腥。”
“所以你让迦夜诈死,与灵鶄交易,就是为了不让银牙沾染上半分血腥?”
容若拾起被她围死的黑子,手掌倾斜,黑子落入棋盒,如珠落玉盘之音。
“明人不说暗话,你既已猜出,我不否认。只是我有一问,你与迦夜,情如兄弟,义似手足,你既知迦城之难,为何不出手相救?”此时的语气再不复先前的柔和绵软,而变得清冷凛洌。
“你是想那银牙上染上血腥?还是想那与狮相搏之人葬身狮腹?”目光凌厉,似要看穿他的胸膛,看清他胸中的那颗心。
青玄无视被她提起的那一片子,继续落子。
他的棋,看似保守,实则暗藏锋芒。
“我若说我都想,又都不想,你信吗?”他神色如常,语气亦如常,低沉温润。
容若收回放在他身上的目光,继续落子。
她的棋,看似杀机四现,实则柔软绵长,有如在与狮相搏,只为护住怀中那取得的些许银牙。
“我信。”她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青玄一直如常的神色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吃惊地看向容若,眼中闪耀着奇异的光芒。
“为什么?”
“你没有骗我,我为何不信?”
青玄哑然。
“迦夜前来帝京,除了寻求苍云皇相助外,定也向你求助了,因为你想,所以你没有及时出手帮助迦夜,如果我不出手,迦城之难不可避免,战火四起是必然,如果我出手,这种情况很难全身而退。只是,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会助他?”容若说得不愠不火,好似两个老友在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