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宋衍生要请叶明媚过来,结果顾峥不同意,现在他已经哄好了小丫头,顾峥倒是不请自来了!
叶明媚留在楼上跟时暖作伴,宋衍生则是下楼去见顾峥。
时暖对叶明媚的到来是十分欢喜的,叶明媚也很高兴,说她一直想来宋公馆,但是顾峥却不让,这段时间还一直关她禁闭,特别讨厌。
时暖问:“为什么?”
叶明媚堵着唇,“还能是为什么?顾老大更年期提前了呗。哎,对了,小嫂子,煜哥哥跟顾老大同龄,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啊?”
时暖干笑着摇头。
叶明媚见状更加肯定:“看来顾老大真的是更年期提前了,这是病,得治。但我跟顾老大说了,他根本不搭理我,还生气不理我,真是太不近人情了!”
时暖轻咳一声,说:“那你……你最近没有做什么惹你顾老大生气的事情吗?否则就算……就算更年期提前,也不可能关你禁闭啊!”
叶明媚无辜的眨眨眼,说:“我没有啊,哦,就是有一次,我在顾老大洗澡前,偷偷躲进浴室里,可是我还什么都没看到呢,就被顾老大发现赶出去了,之后就关了我一个星期禁闭,我猜测顾老大大概是不喜欢我看他的身体吧,没关系,我看别人的也一样啊,结果看别人的也不行,顾老大发现后,又关了我一个星期,更可恶的是,还不给我肉吃,小嫂子你不知道,我都快被他折磨死了!”
“……”时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躲在浴室,看顾峥洗澡么?
看不成又去看别的男人?
咳,叶明媚还真是……
难怪顾峥要关她禁闭了,估计宰了她的心都有!
时暖想,顾峥这次主动带叶明媚来宋公馆,多半是希望她可以教导下叶明媚。
毕竟现在阿庆不在,蒋梓妍也是爱玩儿的性格,顾峥信不过她,所以才找了她。
任重道远,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时暖也就顺水推舟了。
她说:“明媚,这次是你做错了,你应该跟你们家顾老大道歉,并且告诉他,以后绝对不会再做类似的事情!”
叶明媚嘟嘟唇,不理解了,问:“为什么啊,我只是看看而已,他又不会少块肉,而且小时候,他还给我洗过澡呢,恩,虽然也就洗了一次,但是他也看了我的身体啊,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看他的身体……”
顾峥十九岁时,收养七岁的叶明媚,十九岁的青年,男女方面还不算特别懂。
但那时候他其实已经有了避讳,所以基本都是请部队杨叔的妻子杨婶给叶明媚洗澡。
后来叶明媚大点儿,就让她自己洗。
不过顾峥也是给叶明媚洗过一次澡的,那是体能训练时,叶明媚不小心掉进了泥洼中,弄得浑身脏兮兮的。
杨婶那时候有事不在,叶明媚自己洗的也不干净,后来顾峥就用黑布蒙住了自己的眼睛给叶明媚洗澡。
但洗澡过程中叶明媚调皮,将黑布扯掉了。
叶明媚所说的一次,其实也是那次。
时暖听了叶明媚的话,点头:“那就是了,明媚,你要知道,不管你跟你们顾老大关系多亲密,你们都不是恋人,不是恋人,是不能看彼此身体的!”
叶明媚的眉头皱起来,想了下后说:“那,你跟煜哥哥之间,是恋人么?”
时暖点点头:“恩,我们……我们算是吧!”
“那你跟煜哥哥之间,可以看彼此的身体么?”
“……”时暖知道叶明媚单纯懵懂,尤其对男女之情。
所以说话问问题,一向都比较直接。
她尴尬的咳了一声,说:“总之明媚,男女之间有许多东西,是不能越界的,懂么?”
……
时暖猜测没错,顾峥此行来宋公馆,的确是希望时暖可以帮忙教导下叶明媚。
宋衍生听了顾峥的理由笑:“阿峥,明媚长到现在快十八岁,对男女关系还有许多不懂,但我可不认为她不懂这些是因为在部队男人堆里混惯了,或者她被你保护的太好了,我总觉得,是你故意不让她懂的……”
顾峥一怔,眯着眼睛看宋衍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宋衍生道:“明媚从小被你养大,我可不认为你对男女之事一点都不懂,你完全可以从小教育明媚这方面的东西,可你没有,因为你怕,部队是男人扎队的地方,每年去的年轻新兵就不少,其中不乏一些青年才俊,你没法保证明媚不心动,哪怕你对他保护很好,管教很严,你也不能保证……”
顾峥薄唇动了下,说:“这只是你的猜测,我可以不用承认!”
宋衍生耸耸肩:“没人让你承认,毕竟明媚不可能永远如你预期中的那么懵懂无知,这不,已经对男女之事开始好奇了不是?”
顾峥的脸色沉下来。
宋衍生也懒得再说,只起身道:“好了,你先坐会儿,时间不早了,该开饭了,我上楼叫她们两个下楼吃饭!”
……
这日外面的阳光不算多好,但气温却很舒适,尤其外面的风,吹在脸上软软的,很舒服。
宋公馆的餐厅,四个人两两相对而坐。
叶明媚看见桌子上的饭菜,还有自己最喜欢吃的红烧肉,一双乌色的黑葡萄立马就亮了起来。
她抬头看向宋衍生:“煜哥哥,这个是特地给我做的么?”
宋衍生挑挑眉:“你说呢?”
叶明媚立马喜笑颜开:“煜哥哥,你真好,我爱死你了,木马~”
说完,立马做了个飞吻的表情。
坐在旁边的顾峥脸色沉了,冷冷的道:“食不言,寝不语,我没教过你?”
叶明媚吐吐舌头,立马加起一块红烧肉吃起来,为了红烧肉,她才懒得跟顾峥计较。
不过之后的一顿饭,叶明媚倒是真没怎么说话,也是,只顾着吃吃吃了,哪儿有空去废话。
一直到进餐大半,一盘子红烧肉已经见底,其他的荤菜叶明媚也吃了不少,瞅着叶明媚又要夹肉,顾峥阻止,加了几根小白菜放在她碗里。
“总吃肉怎么行,吃点青菜!”
叶明媚立马不开心了:“我都大半个月没好好吃顿饭了,顾老大你能不能别那么狠心?”
狠心?
顾峥俊逸的眉头皱起来。
虽然此前关了她挺久的禁闭。
但那还不是怕她闯出什么祸端?
至于不给她吃太多肉,也完全是为了她的身体着健康着想。
小丫头不但不领情,居然还说他狠心。
宋衍生抿着唇,说:“如果你可以控制你的食欲,不要过量吃荤,我可以允许你在宋公馆多呆两天!”
叶明媚眼睛一亮,看向他问道:“真的吗真的吗?顾老大,你让我在宋公馆多呆两天?这是真的吗?”
顾峥瞅着小丫头白嫩的手指扯着自己的衣袖,一双大眼睛又黑又亮,长长的睫毛披散着,看着特别可爱漂亮。
一颗心,也是软了又软。
他点点头:“真的!”
顿了下,又说:“不过你得将碗里的青菜吃完,接下来不准再吃荤菜!”
叶明媚立马乖巧的狂点头:“可以,我都听话!”
叶明媚立马夹了一筷子青菜吃起来,真的乖巧的不像话。
顾峥面色再次柔软了下,甚是欣慰。
顾峥哪里知道,叶明媚之所以如此听话,是想着等他走后自己在宋公馆,那不是想怎样就怎样?
就算煜哥哥管着她,可只要她撒个娇一切都差不多可以搞定。
就算搞不定,不还有小嫂子了么?
煜哥哥最听小嫂子的话了!
……
饭后,顾峥喝了一杯茶后就要离开,宋衍生和叶明媚去送他。
叶明媚虽然想在宋公馆呆着,可顾峥走了,她也多少舍不得的。
她问顾峥什么时候来接她,顾峥薄薄一笑:“你想走,现在就可以跟我一起回去!”
叶明媚立马躲到时暖身后:“不不不,我……我暂时不走!”
“既然如此,你先跟你小嫂子回屋,我跟你煜哥哥有几句话要说!”
叶明媚的眉头又皱起来,舍不得顾峥,还真有种冲动想跟他回去。
但想着回去后还是关禁闭,而且吃不到好吃的红烧肉……还是算了。
时暖跟顾峥道了声别,就拉着叶明媚回去,叶明媚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走了几步后还是忍不住说了句:“顾老大,你过两天就来接我啊!”
顾峥“恩”了一声,叶明媚才安心的转过身,跟时暖一块离开。
等到两个人走远了,宋衍生才淡淡问了顾峥一句:“又要出任务?”
顾峥摇头:“不是。”
“那就是要回s市?”
顾峥薄唇动了动,说:“爷爷让我回去一趟,说是有事情要跟我说!”
宋衍生了然的点点头:“其实阿峥,有些话,我可能说的不大对,但我觉得,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爷爷这次让你回去,很有可能是让你跟你未婚妻完婚的!”
……
顾峥离开之后,时暖并没有马上折返,而是站在原地,驻足了片刻。
其实他原本是想抽根烟的,可摸摸口袋发现没有,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戒烟。
很奇怪,他十六岁那年学会抽烟,到现在,十多年烟龄了,可如今却说戒就戒了。
以前屈玉琢劝过自己多次,没有用,现在只因为时暖表现出的不喜,他就没有再抽过。
原来有时候不是毅力不够,而是决心不够。
缓了口气,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寻到一个号码后拨了过去。
电话那端是梁月娥,她很快接了电话。
宋衍生将从李桂蓉那里得到几乎不算消息的消息,告诉了梁月娥。
其他倒是还好,只是梁月娥在听闻薛漠北竟然是纪云锦的丈夫时,很是吃惊。
宋衍生道:“我以为你知道的……”
梁月娥自嘲的一笑:“我说过他其实未必认识我,而我除了他的一个名字,对他一无所知,又怎么可能知道他的妻子是谁呢?”
顿了顿又说:“如此,那纪香菱岂不是……”
宋衍生“恩”了一声,说:“那是纪姨跟薛漠北的的女儿!”
梁月娥顿时说不出话。
“另外关于堂哥和李桂蓉的事情,等我查到后我会马上告诉你……”
“其实阿煜,即使你不查,我也有百分之百的确定,他们两个人,一定有关系……”
宋衍生眯眼:“你找到证据了?”
梁月娥笑:“算是吧,其实那次宴会,就是我发现薛漠北的那次宴会,我看到李桂蓉戴着一条项链,跟你堂哥送我的一模一样。我今天特地去了一趟宋氏,问了他的秘书,套出来他上月的确订了两条一模一样的项链……”
宋衍生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梁月娥有些叹气,说道:“阿煜,其实我知道,你我之间本不该站在一条线上,我也知道,你对我也是有许多顾忌,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只希望你,以后不管想做什么,都能够放过青杨,其他的,我也没什么奢望了……”
宋衍生微微皱眉,却是没有说话,但梁月娥知道他听进去了。
她也没有在说什么,只一声“谢谢”后,就挂了电话。
那是午后一点半左右,阳光较之于上午,鲜明了许多,但是风吹在脸上,却夹杂了些许的冷意。
梁月娥是站在南山居的二楼阳台接的这个电话。
她看着外面花园景致,看着远处安山上枫叶如火,眼眶居然一点点的开始泛红。
二十八年了。
她嫁给宋忠明,已经整整二十八年了。
二十八年,她为他生育两个孩子,儿子再半年前因病去世。
大女儿也即将大婚离开家。
恍然间,她的身边再次空空如也。
或者,还是剩下点什么的,比如说,她的丈夫宋忠明。
但是,有什么用呢?那个丈夫,已经背叛了她。
以前发现背叛,她还会伤心,难过。
但现在,她只觉得绝望。
年轻时候,她也想遇到一个不错的男人,轰轰烈烈的爱一场。
不管后来的结果如何,她都一定不想言悔。
可是命运终究不曾厚待她,她没有遇到与她爱一场的人。
所嫁之人,也不是爱她和她爱的人。
如今,她五十了,人生过去大半,她所能思所能想所能求的,又是什么呢?
她不知道了,早就已经,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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