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歌噘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就是好奇嘛。不过,既然你也不知道,那就算了,我还是亲自问父皇吧。”
“你亲自去问皇上?为何要这般执着?”
沈长歌:“因为不知道原因的话,我心里总是惦记着啊,总觉得很不安心,还是知道原因更能让我心安。”
沈奕卿微皱眉头,稍许后才缓缓松开:“既然你想知道原因,那就去问皇上吧。不过皇上这两日可能会心情不太好,你与皇上说话时,可不能惹得他不高兴。”
他虽不想让长歌知道,是他把长歌的秘密告诉了皇帝,且用皇位来威胁皇帝,但还是让长歌自己去问吧。
反正他并不觉得皇帝会把真相告诉长歌,毕竟,这事关皇帝的颜面。
“我知道。”沈长歌点头。
“那我陪你一起去见皇上吧,待会儿我在外面等你。”
沈长歌想了想,没有拒绝他的提议,于是,二人便一起离开了凉亭,前往皇帝的昭阳宫。
昭阳宫。
皇帝正躺在软榻上歇息,听见太监来报,才缓缓睁开双眸。
“太子来了?让她进来吧。”
“是。”
很快,沈长歌就走了进来,走路的姿势还是一如往常的豪迈,没有半点女儿家的矜持和娇羞。
沈德见状,眉头慢慢皱了起来,看向沈长歌的眼神,也染上几分不满。
察觉到他神情的变化,沈长歌有些疑惑,也有着几分担心。
父皇这该不会是想起来要惩罚她了吧?
但她还是稳住情绪,上前拱手行礼:“儿臣拜见父皇。”
沈德依旧慵懒地躺在软榻上,一手撑着脑袋,抬眼瞥着她,也不开口说话,让沈长歌更加疑惑了。
愣了好一会儿,沈德才开口道:“你既然已经恢复了女儿身,就该有女孩子的样子,女孩子哪是你那样走路,那样行礼的?”
所以,他是因为她行礼错误,才板着脸的?
只要不是因为她隐瞒性别一事,而要找她事后算账,那就一切都好说。
沈长歌暗暗松了口气,讪讪地开口:“父皇息怒,儿臣这不也是习惯了,一时半会儿也改不过来。”
“改不过来也得改。你之前扮作男人,言行举止不拘小节朕不怪你,但如今你就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任意妄为了。”
任意妄为?
好像不该这么形容她吧?
但她可没这胆子和他顶嘴。
“父皇说的是,儿臣记住了。”
“朕会亲自安排一名老嬷嬷,每日去东宫教你规矩,直到你学会了为止。”
沈长歌:“是,儿臣一切听从父皇的安排。”
内心却是泪流满面。
她可以拒绝吗?
她不想每日苦哈哈的学规矩!
沈德将她那不情愿的神情看在眼里,有些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
随后,他才想起正事来,问:“你来见朕,可是有什么事?”
沈长歌收起心思,认真地说道:“父皇,儿臣是来向您赔罪的。”
“哦?”
“儿臣不该隐瞒父皇,儿臣没想到父皇您不仅早就知道了儿臣的秘密,还没有责罚儿臣,儿臣心中感恩,故而特意来向父皇认错。”
沈德板着张脸:“还算你有点良心,知道来向朕赔不是。朕被你蒙骗了这么多年,你当然得赔罪才行!”
沈长歌的头埋得更低了:“父皇想怎么惩罚儿臣都行。”
“什么惩罚都接受?”
“是。”
沈德敛了敛神色:“那若是朕不许你和摄政王在一起,你也答应?”
沈长歌闻言,立马抬头,讶异地看着他:“父皇……”
“回答朕。”
沈长歌:“恕儿臣不能接受这个惩罚。儿臣虽不知父皇儿臣是如何知晓儿臣和皇叔的关系,但既然父皇知道我们的关系,那儿臣也不妨告诉父皇,儿臣这辈子已经认定了皇叔,谁也无法拆散我们。”
“连朕也不能?”
“父皇,请原谅儿臣的不孝。”
沈德没再说话,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身上,将她那坚定决绝,义无反顾的神情,全看在眼里。
“你可知,你和摄政王是不能在一起的,他是你皇叔。”
“想来父皇也应该知道,皇叔并非先皇亲生,我们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但在外人眼里,他就是你的皇叔!”
“儿臣不在乎外人怎么看。”沈长歌说的坚决,“儿臣只知道,他是我爱的男人,是我这辈子都认定了的男人,谁也不能阻止我们在一起。”
沈德:“那你可有想过,你们硬要在一起的后果?”
沈长歌:“我没想过,也不想去想,反正不管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们都会一起承担,也绝不会退缩。”
这是沈德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和她谈论这样的话题。
他没想到,太子的心思竟如此坚定,而且大有一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架势。
他可以猜想得到,如若他硬要阻止太子和摄政王在一起,或许太子哪怕与他断绝关系,也不会放弃摄政王。
这一刻,沈德竟不知该作何感想。
稍许后,他才说道:“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今后在这条路上,不管会遇到什么,朕都希望你不会后悔你的选择。”
“儿臣绝不会后悔。”
“好,既然你心意已决,朕也不再多言。朕不会阻止你们,但也绝不会帮你们。”
沈长歌扬了扬唇角:“父皇不阻止我们,就已经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了。”
沈德面上平静,心里却是一个劲儿地叹气。
他阻止能有用吗?
且不说摄政王根本不会听从他的话,就说这太子,只怕也不会害怕他的阻止。
所以,他阻止和不阻止根本毫无差别。
既然如此,他还不如不阻止,也不会跟摄政王和太子产生矛盾。
见话题突然跑偏,沈长歌赶忙把话题转移回来,说出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父皇,儿臣很想知道,您是什么时候,怎么知道儿臣的秘密的?又为何不治儿臣的罪,反而维护儿臣?”沈长歌试探地问道。
沈德闻言,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移开视线看向别处,陷入了沉默当中。
他料到了太子会问他这个问题,只是,他还没想好究竟该怎么回答。
难道要让他直说,是因为摄政王威胁他?
那他身为皇帝的威严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