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沈长歌在胡思乱想着,思绪久久难以平静。
忽然,马车一阵颠簸,也打断了她的思绪。
“发生了什么事?”身子微微前倾,她询问外面赶车的薛炎和墨初。
“殿下,有个乞丐突然冲了出来。”薛炎开口道,“让殿下受惊了。”
沈长歌没有说话,而是掀起车窗帘子,探头朝前方望去。
只见马车前站着一名头发凌乱如鸡窝,衣服脏污又破烂的乞丐。
乞丐低埋着头,嘴里小声地嘟哝着,似乎是在赔不是。
“将他打发了便是,赶紧回宫吧。”沈长歌随口说道,将目光收了回来。
而在她收回视线时,发现那乞丐正抬头看向她,目光对上时,她忽然有一种错觉,仿佛在哪里见过这乞丐。
但因乞丐那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几乎遮挡了他的整张脸,再加上脸上乌漆嘛黑的,根本看不出他的容貌。
因此,沈长歌自然也就认不出这乞丐来,只是心中有片刻的奇怪罢了。
没有多想,她收回视线便放下了帘子。
马车继续缓缓前行,一路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而那名被打发了的乞丐,则是站在路边,一脸若有所思地看向那渐渐走远的马车。
……
回到皇宫下了马车后,沈长歌便在薛炎和墨初的跟随下,一路回去东宫。
却是没想,竟是在途中遇见了沈天华。
她虽回来皇城有几日了,但这还是第一次遇见沈天华。
不待她做出反应,沈天华就已快步来到她的面前,一脸随和笑容地向她拱手。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太子,真是巧了。”
“是啊,真巧。”沈长歌微微扬了扬唇角,语气平静地开口,“倒是不知大皇兄怎会在这里?”
“闲来无事,四处走走。”沈天华说着,目光瞥到了薛炎手里捧着的那个盒子。
当下,他的神情间便浮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疑惑,眼底闪过一丝沉思。
稍许后,他语气随意地说道:“这过几日便是父皇的寿辰了,不知太子打算送什么东西给父皇当寿礼?”
沈长歌面色平静地看着他,但那勾人的桃花眼里,却是暗藏着一丝警惕。
“本宫这两日正在为此事头疼呢,至今没有想好送父皇什么寿礼。既然大皇兄提及此事,那本宫正好向大皇兄请教一二了。”
沈天华闻言,面上神色不变,谦虚地说道:“太子言重了,我也没有想好。这不也是看到他手里的盒子,还以为那是太子准备好要送给父皇的寿礼。”
沈长歌微微回头瞥了眼薛炎手里的盒子,唇角边勾起抹意味不明的浅笑:“不过就是个普通的盒子罢了。”
一心大师的画作极为难寻,她也是通过皇叔才得到这么一幅画,自然不能让别人知道她打算将一心大师的画作送给父皇做寿礼。
她如此煞费苦心地挑选寿礼,当然是为了在父皇寿宴上,给父皇一个惊喜。
若是被别人提前知道了,传到了父皇的耳中,那还算什么惊喜?
当然,皇叔知道了无所谓,她相信皇叔不是这么八卦的人。
最重要的是,若是有人知道了她准备的寿礼,暗中搞破坏,那岂不是对她很不利?
见她不肯明说,沈天华自然也不会继续追问下去,免得惹来怀疑。
于是,他道:“原来如此。太子若是想好了送父皇什么寿礼,还望能够指点我一二。”
“大皇兄客气了。”沈长歌微微勾唇,嘴上客套着,“这也并非父皇第一次寿宴,往年送了父皇什么寿礼,今年送一样的,必然不会出错。”
“太子说的是。”沈天华随口应下,脸上始终带着不多不少的随和笑意,“如此,那我也不耽搁太子回宫,告辞。”
“告辞。”沈长歌微微颔首,带上薛炎和墨初便径直离开了。
沈天华转身,微眯着眼眸,意味不明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唇角边勾起抹冷笑。
“普通的盒子?呵。”
当他是三岁孩子,会相信太子这拙劣的说辞?
他敢肯定,那个盒子里装的,肯定是太子准备送给父皇的寿礼。
他还真是好奇,太子准备的寿礼到底是什么。
……
一路回到东宫,沈长歌从薛炎的手中接过盒子,转身便回了自己的寝殿。
进了寝殿,她将盒子放在桌上,她则坐在桌边,随手倒了杯茶。
端起茶盏轻啜着,她一直盯着那盒子出神。
不管刚才沈天华是出于什么原因,对她的盒子感兴趣,她都要好生保管这盒子里的东西。
直到一盏茶喝尽,她忽然放下茶盏,腾地站起身来。
随即,她叫来小顺子,低声吩咐了他几句,便又重新坐回了桌边。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小顺子又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副卷轴。
“殿下,您要的东西拿来了。”
沈长歌接过卷轴展开一看,唇角边勾起抹满意的笑容。
这是她让小顺子找来的一幅画,虽比不上一心大师的画作,但比起普通的画而言,却也算得上是上乘之作。
也亏得以前的太子,收集了一些画作,让她得以派上用场。
将画卷收了起来,她打开了那个盒子,将里面那幅一心大师的画卷拿出来,随后,又将小顺子找来的那幅画,放进了盒子里。
“殿下,您这是……”小顺子疑惑地看着她。
“防患于未然。”沈长歌说着,将盒子盖上后,便让小顺子放在了旁边的书桌上。
视线一转,落在那幅一心大师的画作上,她沉思了片刻,才出声让小顺子去把墨初给叫来。
不多会儿,墨初就快步走了进来。
“殿下。”
沈长歌将一心大师的画递给他:“这是本宫准备送给父皇的寿礼,在本宫献给父皇前,你要好生替本宫保管。”
墨初不解地看着她:“殿下,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属下保管,属下怕……”
“本宫既然交给你这个任务,自然是相信你。”沈长歌目光坚定地看着他。
墨初迟疑了稍许,才将画卷接过来:“属下定不辜负殿下所托。”
沈长歌微笑着点点头,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如此一来,就算有人想要打她的寿礼的主意,也绝不可能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