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我说萱萱你先别激动。”秦风好不容易把北冥萱萱拽着让她重新坐回位置上,望着大姐笑道:“我知道大姐心中已有定计,不妨说出来大家合计合计。”
“小六,这次你还真说错了。”平日里参加这种聚会几乎不怎么发言的黎雁雪突然开口:“我之前不再楼中,正是去了一趟沐央。咱们经营的酒楼被人打砸一空,出手的是个当地的小帮会,但从店员口中的描述来看出手之人中最起码有三个是势境高手。如果清风抚月阁真打算一直以这样的策略进行下去,就算是风雨阁能将你们全部派出也无济于事,更何况风雨阁也不可能这么做。所以大姐这次是真的来找你们商议对策的。”
“就算是如此,那我们也不能收缩产业?暂时放弃沐央和渝州啊。”红袖开口,一旁的蓝翎也点头表示同意。
一时间大家都有些犯难,这也体现出了如今风雨阁有些尴尬的处境,能打的人都被派到了北方前线,剩下的大半都要在益阳处理楼中事物脱不开身。虽然宁不如前辈功力超绝,但他也要镇守主楼以免有强敌来犯,再加上雨柔薇和暮非烟有孕在身,这一时间花飞雨手下的可用之人一下就有些捉襟见肘。
花飞雨见商徵羽一直在沉思着什么,突然开口问道:“商徵羽,你怎么看。”
这下大家都把目光转向商徵羽身上,商徵羽食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沉吟道:“我在想的不是如何保住我风雨阁的产业,而是范阳阿这些动作背后的目的。大姐也帮我想想,如果我们风雨阁被破如清风抚月阁所愿收缩产业,那接下来范阳阿又会有什么动作?”
“或者是继续打压?以免我们做大?毕竟我们已经威胁到清风抚月阁在zhuōzhōu和梁州两个地方的江湖利益了。”雨柔薇开口,但暮非烟摇头,她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商徵羽也不卖关子,他正视花飞雨,说出了自己心中所虑:“我现在担心的是,范阳阿最终的目标并不是我们,而是我们身后。”
“你说的是云州?怎么可——!”秦风刚说到一半自己就愣住了,还真有可能!
“你继续说。”花飞雨眼前一亮,一个似有若无的线索突然出现在花飞雨脑海中。
“你们想想,我们现在风雨阁在外的产业受到重创,为了避免接下来的损失,我们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不然就是收缩产业,要不然就是正面硬拼。但无论是哪一种都必须先有人!”商徵羽目光迥然,正色道:“但我们就是人不够!”
“我们的人去哪里了?各位,都去了云州前线。除了楚临虚他们四人之外,刘安,曹阳也率领着我们训练的江湖义军一并北上,其中有我们风雨阁这些年来收拢的大量的高手,这才是现在我们风雨阁人手紧缺的根本原因。”
商徵羽狠狠一拍桌子,顿时就从座位上站起道:“我很怀疑
,范阳阿这是想逼我们将他们从前方调回来!”
“可这样对清风抚月阁又有什么好处?”北冥萱萱和纳兰姝百思不得其解。
“我明白了。难怪我总觉得情报有些奇怪,原来关键是在这里!”花飞雨想通关节,但是喜笑颜开。
花飞雨接着商徵羽的话说道:“你们想想现在大魏朝的处境如何就该明白了?如今大皇子卫玘和三皇子卫玹正为了吉州打得不可开交,民怨日盛,而而九皇子卫瑾和郑屏翳在云州liánzhàn连捷,如果让卫瑾能一举收复云州,那九皇子的声威在中原就将超越卫玘和卫玹。”
“若在其它时候这或许并不会如何,但如今当朝天子病危,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如果天子一旦有个好歹,那这天下人心卫瑾就将独得大半,范阳阿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
“大姐如何会这样肯定。”这下连商徵羽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他是纯靠先天灵觉的提醒做出的推断,对后续变化也是一知半解。”
花飞雨缄口不言,搁了许久才说道:“这与清风抚月阁和我义父的的最终目的有关,时机成熟我会告诉你们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花飞雨紧接着转移话题继续:“如果按照这个推断,那现在清风抚月阁弄这一出的目的就是要拖云州的后腿。四面被围,虍虏人坚持不了多久,现在清风抚月阁就是想拖住战事,他们在等,在等一个转机!”
秦风猛然顿悟,惊骇道:“我明白了,他们在等天子殡天!”
“正是!”花飞雨微微蹙眉,只片刻间她就推断出了后续的变化。
一旦天子不在,那以现在的局势大皇子卫玹只能被迫固守燕京,而三皇子卫玹则肯定借此机会将吉州掌控。为了不让九皇子独占天下人心,大皇子肯定会竭尽全力阻碍云州战事的进展,只要卫玘发出一纸诏令调九皇子卫瑾回京守孝,那就在道义上占据了制高点,再加上别的运作,绝对能给云州战事带来极大的麻烦!
如果这样那如今大好的局势就将顷刻间扭转,要是云州真的被拖下去,无论是对风雨阁还是对卫瑾和郑屏翳都将极为不利!
商徵羽突然想到纳兰拓曾与自己说过的那番论断,当真是被纳兰拓说中了。
“接下来我义父必将会直接对云州下手,我们必须做好一切防护,从今天开始,所有粮草军械的仓库全部加派人手,徵羽、雁雪你们和陈伯都辛苦一下,实行轮班!一定要防止清风抚月阁派人暗中破坏。但这还不够!”
花飞雨一双美眸前所未有的决绝:“为今之计,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拼尽全力,在天子殡天之前帮九皇子拿下云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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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州城,清风抚月阁。
天字
院,登云楼。
古河与范阳阿在楼顶层的观景台上并肩而立。看着眼前日渐晦暗的天色,古河突然笑道:“你觉得花飞雨这孩子会不会看破你的打算?”
范阳阿轻捋胡须,眉宇间浮上一缕笑意,毫不犹豫的吐了一个字:“会。”
“那你就不担心?”古河有些纳闷,不过就像黎雁雪之于花飞雨,古河也更愿意什么都不管,只做范阳阿手中的一把利刃。
一片枯黄的落叶随风而起,不知怎的飘了过来,被范阳阿一把抓住。范阳阿手心轻轻一捻,枯叶顿时被碾成了粉末:“知道也是无用,我埋下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这场乱局,终究只会按照我的想法继续。”
“你还是这么自信。”说到着,古河也似乎没了继续交谈的兴趣,转身准备下楼。
在古河跨上楼梯时,范阳阿突然回头笑问道:“这次去琅孚见到你的弟子,我原以为你会顺道带他们回来。”
古河并未回头,而是淡淡的叹了句:“你不明白,剑已出鞘,除非折断,否则就回不了头。”
“嘿嘿,真是和当初的你一模一样。”范阳阿双手负在身后,看着眼前已经完全沉到山那头的夕阳哈哈大笑:“当初你选择帮我,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我记得。”
古河说完再不停留,足尖轻轻一点便化作一道幽光消失不见,这一听见楼道中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但却看不见那道苍老的身影。
就在古河走后不久,范阳阿身后突然凝出一道人影。他们就像是从屋檐下的阴影中一点点生长出来的果实似的,如此自然。
踏着黑色夜行靴的双脚落地,终于是发出了常人难以察觉的丁点响动。
“他训练得如何了?”范阳阿头也不回的说道。
来人浑身上下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身高体型都几乎一模一样,只在黑色口罩的上方露出了一双泛着幽光的双目。
当先一人上前一步,对范阳阿单膝跪地,无比恭敬:“禀主上,暗影在那三人的训练下进步飞速,如今他的修为已进入在势境巅峰,可以执行任务了。”
“很好,看来这东溟国确实有一手啊。那就派他再去趟琅孚,帮我们取一样东西回来,也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值得栽培。”
说到这,范阳阿突然望向北面会心一笑:“雨儿啊雨儿,这天下棋盘,为父已率先落子,你可要小心了。”
“第一手,天元。”
(本章完)
酒中踏歌行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