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大部分都是琅孚城内的平民百姓,由大魏军将士带头,所以在火情燃起的第一时间救火队就扑了上去,人们用水浇,用雪扑,用一切可以想到的办法遏制火势的蔓延,再加上天气寒冷,火势很快就被限制在了某个范围内!
不过这还只是虍虏的第一轮投石车攻势罢了!
从天空传来的呼啸,此刻已经变成了琅孚城内所有人难以摆脱的梦魇!又是一颗燃烧的陨石落下,正巧砸在东院前方,庞然巨力直接摧毁了周围的两栋民宅,周围的围墙在这些崩碎的锋利石块的冲击下犹如纸片一般被撕碎!一名中年男子刚从倒塌的房屋中爬出,却被一颗拳头大小的石头迎面集中,头颅当场炸开,倒地而亡。
郑屏翳的心神现在已经如同绷紧的弓弦,仿佛随时都会断裂,那一声声呼啸就像是匕首在他身上无情的切割出一道道伤口。不用下属禀报他也能想到城中此刻的损失,虽然这些早已在他的预料之内,但当自己真正面对这些的时候,郑屏翳才发觉原来自己是多麽的渺小和无助!
琅孚东面的一个高地上,那一架架战争猛兽依旧在不停歇的嘶吼,不断向琅孚吐出致命的岩石。可对此琅孚别无他法,只有硬抗。
整整两个时辰,琅孚百姓头顶的落石就没有间断过!城内逾半的房屋都被砸倒,其中大部分更是被熊熊烈火所吞噬。好在后面的几波投石中虍虏人不再使用哪种燃烧的滚石,而是普通的尖利石块,但杀伤也足以让琅孚城内的所有人胆寒。
智闻大师和和觉心早已离开了东院,正帮助着城内的百姓扑灭烈火,有智闻大师和觉心在,倒是让与他们同行的一大批琅孚百姓免于头顶落石的威胁。每当有落石要击中他们,智闻大师都会先一步察觉并带领大家火速撤离落石的区域,几次之后大家都对智闻大师感恩戴德,频频感谢,跟随的人也就越来越多。
不过看着满城的火焰,智闻大师心头总觉得压着一块大石。当巨石再度在智闻大师身边落下,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让智闻大师的心神都为之一颤,随后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智闻大师脑海之中。
智闻大师转身抱住觉心,将身上那披了不知多少年的残破袈裟结下亲手为觉心系上,并慎之又慎的对觉心叮嘱道:“觉心,为师有些事不得不去做,需要离开了。”
“师父,您要去哪里?”觉心双手合十,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突然
双眼留下热泪,但脸上却没有半分悲戚,仿佛在这一刻有所顿悟。
智闻大师看着觉心的模样,露出慈祥的笑意摸了摸他光洁的额头,回身眺望远处东面,自语道:“师父所要去的是无间地狱。”
说罢,智闻大师如一阵清风般悄然而逝,仿佛从来都没有在这里出现过,觉心双手合十,双目紧闭,对着北方虔诚祷告:“阿弥陀佛,师父,弟子就在此等待您平安归来。”
………………
“不行,再这样下去,琅孚就算不会被攻破,也会毁于一旦!”凌飞仙秀拳紧握,看着一颗颗落石就这般砸进身后的琅孚城内,那一声声沉闷如雷的轰鸣就像重锤一下下敲击在她的心口上,让她郁闷难当。
段逸飞的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冷厉,原本等待的虍虏高手并未从北面强攻城墙,反而是利用远处的投石车不断轰击着琅孚城内的一切。这意图很明显,他们只需要拿下琅孚,哪怕拿下的琅孚只是一片废墟!
这种连续不断的轰击,直接造成的杀伤还是小事,更重要的是对士气的打击。前方的战士听着身后传来的阵阵轰鸣,心中会忐忑不安,会胡思乱想,当这样的思想成为主流,那大魏军的战意就会顷刻间崩塌,虍虏大军就可长驱直入将琅孚彻底从云州的版图上抹去!
琅孚的东西南北四面,除了南面之外,其余三面都受到了虍虏大军悍不畏死的猛攻,郑屏翳就算有心要派人突击那处投石车阵地也无法做到,因为此刻东、西、北三面决不能打开城门,否则潮水般的敌人就会涌入城中!
流淌的西域秘银在段逸飞的内劲关注下化作闪着寒光的吾谁与归,段逸飞与凌飞仙对望一眼,两人都知道一旦出城,那面对的就将是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敌人,在那种力量的绞杀中,就算是意境强者也难以为继。但他们却又不得不如此,否则琅孚将破!
“飞仙,你留下吧,不必跟来。”段逸飞似乎已经打定主意,他最后凝望一眼凌飞仙,眼中第一次有了异样的神情在闪动,复杂难明。
凌飞仙摇头,手中惊鸿已然出鞘,在白雪的映照下愈发的璀璨夺目:“段师兄,飞仙想作之事无人可阻,你就不必劝了。”
无需多言,两人同时足下运劲,身影如离弦之箭向着北面飞去,瞬息间就登上了北面的城门楼!他们需要最后见一下郑屏翳,让他做好后续准备。
不过就在这时,城外却变故突生!
只见一道人影突入虍虏大军之中,正是智闻大师!智闻大师临空而立,一步一生莲,正徐徐向着投石车所在的东侧高地前进,身边穿行的利箭何止百千,却难以伤其分毫,一些原本或可命中的利箭也在某种不知名的力量作用下偏离的原本轨道,擦着智闻大师飞过,对智闻大师没有丝毫影响。
智闻大师从城墙上翩然飘入战场之中,顿时被虍虏人团团包围,但顷刻间智闻大师的身影却消失不见,等他再度出现时却已出现在了别处。智闻大师步履缓慢,但一步之下跨越距离何止十丈,沿途没有袭扰任何一名虍虏人,但所有虍虏人也休想沾上智闻大师一片衣角。智闻大师就像式行走在了另一片时空,完全对身边的一切视而不见,只是双手合十埋头前行,直奔投石车阵地而去!
就是段逸飞等人还在惊骇智闻大师的超绝手段时,智闻大师依然来到了一架投石车下方,那些操纵投石车的虍虏战士明显没想到自己的身边合适出现了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和尚,一些护卫顿时抽出腰间弯刀,口中喝骂着就扑将上来,要将智闻大师乱刀剁死。
智闻大师消失,等他出又一次出现已来到了投石车的摆臂之上。
轻轻探出一指,如蜻蜓点水,但外包精铁看似兼顾异常的投石车却轰然倒塌,摆臂更是直接断成数截,吓呆了周围所有的虍虏战士!
智闻大师口诵佛号,立时又跨越到另一处投石车前,又是一指点出,不过就智闻大师指头将要点中投石车的瞬间,智闻大师却忽然眉头一皱,立刻改指为掌,挟风带势的拍向投石车摆臂!
但最终智闻大师也没能触碰到这近在咫尺的目标!
一柄厚重的战斧从天而降,一斧劈在智闻大师和投石车之间,智闻大师别无他法只能后撤,却刚退两步就僵在原地!
只见一个安静的老者站在智闻大师身后,他双目紧闭,左右手各持一柄金瓜重锤,花白的头发散乱的披在身后,穿着一身厚重战甲,以整块精铁为胸甲,边上和内里衬以羊皮,战甲上坑坑洼洼的看起来残破不堪,但却与老者的浑厚气势融为一体,让人不敢小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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