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段逸飞的病情已然稳固,但还是没有醒来,据智闻大师猜测,段逸飞应该是进入了一种玄妙的龟息静悟状态。这是玄冰圣女功和雪岚圣体所独有的龟息法门,当身体受到重创时,会在很偶然进入这个状态,至于何时回醒来,这就要靠天意了。
曾经有一代圣女与人拼斗受了重伤,被人送回神霄正天门时已然进入了龟息静悟,但没想到的是整整十三个寒暑后她竟然重新醒来,功力比之过去更有大进。但这毕竟是个例,更多的人都是在这种龟息中渐渐老去,至死都没有醒来。
当智闻大师将自己的猜测告知商徵羽等人时,大家一时间喜忧参半。但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此时已经是大战结束的第三天了,段逸飞还是没能醒来。
商徵羽将熬好的汤药小心给段逸飞服下,见得段逸飞脸上已经变得有些红润,算是心下稍安。他转身对一旁正查探着段逸飞体内气血变化智闻大师说道:“大师,这几日虍虏大营那边有些异动,我还有子弃和楚临虚打算出城查探一番。段逸飞的病情还需要您多多费心了。至于靖平侯那边我们几人会留守一人过去保护,断不会让那此刻有可乘之机。”
“阿弥陀佛,军情紧急,也只能如此了。你们放心,有我在段施主不会有丝毫闪失。”
智闻大师双眼微微一动,但脸上却还是那副平静无波的样子。他伸手探向段逸飞脉门,再度细细观察了一番体内气机变化后说道:“王化生开的药已经起作用了,也还好这是在深秋,若是再炎夏恐怕又要平白多出许多危险。”
王化生就是王老的名字,商徵羽等人还是后来从智闻大师口中询问得来的。
智闻大师和商徵羽正说着,只听身后门扉上轻轻扣响了三下,原来是白芙蕖和凌飞仙来了。
凌飞仙在昨日深夜已经转醒,但身体还是虚弱得很,甚至走路都还需要白芙蕖搀扶,也不知她那日在战场上是从哪里来的力气将段逸飞一路抱回到琅孚城内的。
虽然休息了一天一夜,但凌飞仙脸上还是毫无血色,就连原本红润可人的娇唇此刻也只有薄薄的淡粉色。她看着段逸飞苍白的模样,忍不住眼角又微微有些湿润。
商徵羽与白芙蕖叮嘱一番后边离开了居住的院落,向军营走去。早上他接到郑屏翳派人传来的口信,说虍虏大军有异动,希望他能在得空的时候来一趟军营。自从大战开启,郑屏翳就一直是与众将士同吃同住,所以去军营找他准没错。
甚至都没有同传,门口的一个大魏军士兵间商徵羽过来,二话不说直接带他进了兵营。
这还是商徵羽第一次进入复云军的大营,不得不说,那整齐划一的操练声以及冲霄而起的战意深深的震撼了商徵羽的心神。他感受着思肘的氛围,心情激荡,这就是能与虍虏大军正面搏杀而不落下风的大魏军,这郑屏翳果然有些手段!
将商徵羽带到偏帐之后那个小兵便退下了。商徵羽足足等了有小半个时辰,这才见到了身着战甲、满头大汗的郑屏翳,而在他身后的正是当时在前线与商徵羽一同作战的穆铮。
“劳烦商兄久候。”郑屏翳稍稍与商徵羽打了个招呼,随后大步流星的走到一旁的水缸处,抬手抓起巨大的水舀就满满喝了一大口。
随手用凉水在脸上抹了一遍洗去脸上的风尘,郑屏翳这才走到商徵羽身边,郑重对商徵羽说道:“商兄,此刻十万火急,我需要你们的帮忙。”
商徵羽没有答话,而是双目凝视郑屏翳。
说真的,商徵羽因为段逸飞的关系对郑屏翳还是颇有不满的,但郑屏翳给他带来的王老又是段逸飞的救命恩人,这个情分又不得不给。最重要的是,平心而论,若是没有段逸飞的意外受伤,商徵羽对郑屏翳还是颇有好感的。
良久之后,商徵羽轻叹一声道:“说吧。”
……
半个时辰后,商徵羽和穆铮两人带着一千五百名大魏轻骑兵出了军营向南行去。这里是琅孚的咽喉——粮道!无限
穆铮与商徵羽本就年纪相仿,再加上两人之前共同作战的经历,很快就打成一片。
“侯爷的意思,是想让咱们一起去南边接应押运粮草的队伍,毕竟这样更稳妥些。我想你也知道,琅孚有太多张嘴需要侯爷操心了。”穆铮知道商徵羽心中对郑屏翳有所不满,所以言语中一直在替郑屏翳说话。
“你不用说那么多,商某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只不过此刻我对侯爷心中有道坎,过了也就好了。”
商徵羽自然不会真的因为段逸飞的意外而记恨郑屏翳,否则也不会答应走这一趟。他也知道现在全城作重要的就是粮食,只要能有足够的粮食供应,哪怕虍虏再凶悍,琅孚军民也不用怕他们分毫。
从穆铮的口中商徵羽得知,原来琅孚的南面之所以没有被围,那是因为在琅孚后方约莫三百里地还有一座名叫奉新的古城,这个名字还是当郑屏翳亲自取的。之所以叫奉新,那是因为郑屏翳当初在初到云州的时候,心头闪现了一丝灵光,随后花了大力气将这座古城打造成了一座军事要塞。
古城新生,故名奉新。
奉新的背后就是军事重城涿州益阳,而益阳囤居着大量的粮草军械。只要奉新不丢,那后方便可以此为支点源源不断的支援琅孚。郑屏翳当年在奉新建成时还曾与属下开玩笑,说这是他花的最大一笔冤枉钱。不过此刻看来,却显得郑屏翳当真是高瞻远瞩。
商徵羽随便一想便已了然,虽然心头还有些郁结,但在行军打仗这一点上,郑屏翳当真是可算得上一个百年不遇的帅才。
“这么一说,我们就是要去后方的奉新接引押运粮草的军队?我很奇怪,为何虍虏不绕过去拿下奉新,他们应该有这个兵力吧。”
对于商徵羽的疑惑,穆铮却闭口不言,只说了四个字:“军情机密。”
“你这兄弟真不地道,算了,你们的秘密我才懒得知晓。”
……
两人带着部队到达了指定地点修整,却迟迟没有见到前来运送粮草的押运队,此刻比预计的时间已经晚了半时辰,穆铮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行!王五,程老四,给我派击个人前去探路,留下一队人马在原地待命,其他人跟我继续往前。”穆铮当机立断改变了原本的计划,在他的调度下,整支部队以极快的速度运转起来,可谓是令行禁止,看得出他们平日里都是受过严格的训练。
正向前走了不远,前方山丘后突然冲来一骑人马,身穿大魏军制式战甲的骑兵!他身上战甲破损严重,披头散发,背后绑着一根黄色三角形信旗,正是之前被穆铮派出去的巡哨!
他身后还紧追着三名虍虏骑兵,正呜啦啦的叫喊着一路追杀而来!
“该死,给我上!”
穆铮一声令下,前方数十名轻骑兵率先冲杀出去。眼见前方突然出现大魏军援兵,这些虍虏人当即勒马就向后奔逃,可惜这数十名轻骑兵均是穆铮军中最擅长骑射之人,仅仅一轮射击就将三人当场射杀。
那大魏哨探一路狂奔来到穆铮面前,翻身下马抱拳单膝跪地道:“禀大人,前方发现大股虍虏部队正在于我军交战,烟尘太大看不清具体规模,但恐怕也有数百人!小的想要近前打探却被人发现,只能先行回来禀报!”
“所有人听令,随我出击!”
穆铮一马当先,一千五百名轻骑兵紧随其后,呼啸着向前方的交战之地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