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骥中箭(1 / 1)

杨问春见鸣蛰的表情,也知道自己话重了,就叹口气说:“谁也不想这样啊!可是你想想,我们如果不这样做,由着玄哥的性格闹的话,还不定闹出什么事呢?”

骆将军已经说了,圣旨接了,莫玄战要是依了旨意好好拜堂成亲这事就算了。舒榒駑襻要是继续抗旨,他也保不住莫玄战,只能依朝廷的惯例剥夺了他的将军职位,将他交给军机处处罚了。

违抗圣旨,这事往大处说莫玄战就是杀头的罪,骆将军就算有心保他,也不一定能让他保住官职。莫玄战这个将军是有多拼命才坐上的,众人都看在眼里,哪舍得他为了寇曼珠丢了呢!

“他只是一时被那妖女迷惑了!觉得她可怜才对她好!等失去了官职,一无所有时那妖女还会在他身边吗?你们别忘记了她还是寇靖山的女儿,寇靖山连走都没放过他的夫人,他的女儿怎么可能会对玄哥真心呢!”

金小敏真诚地说:“我就不同,我是大家看着长大的,我对玄哥的好不用我说,你们都看得见,你们难道还不相信我会对玄哥一辈子好吗?我知道这次勉强他娶我是我不对,可是我也是没有别的方法才做这样的事!但凡有别的方法,我怎么可能不要脸面地委曲求全呢!各位哥哥,如果你们真的把我当妹妹,就帮帮我吧!彖”

金小敏给大家跪着,众人在那种情况下谁能带头先说个‘不’字呢,最后在杨问春的带头下,众人才默许了今天的行动。把莫玄战骗到酒楼去,给他和金小敏拜堂,等生米煮成熟饭,再一起向莫玄战请罪!

“现在药也下了,酒楼那边客人都还等着玄哥去拜堂,我们没有回头路了,就做下去吧!大不了等玄哥怪罪时,我就说是我的主意,你们是被我胁迫的!”杨问春豪爽地说道。

“怎么可能要你担罪呢!”赵垨苦笑:“我是你未婚夫,自然是我担罪,让玄哥来怪我好了!我手受了伤,他不会和我较真的!你们都别说了,就是我的主意!沔”

几人小声争辩着,莫玄战已经沐浴出来,他换了一身干净的玄青色衣服,长了胡渣的脸也刮净了,神清气爽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乐震心虚地问道:“玄哥,棒伤没问题了吧?”

莫玄战不在意地说:“还有点痛,还好那帮小子给爷情面,没下狠手,否则今天就要爬出来了!”

韩弘毅呵呵笑道:“玄哥面子大啊!都是你平日对人家好,人家才会卖你情面!上次八支那个副将做错了事,也被骆将军让人打了二十军棍,那副将平日就是惹人恨,那帮小子可都是下了狠心地打,二十棍打得那副将半个月下不了床。呵呵,玄哥却没事人一样,这就是人和人不同啊!”

莫玄战呵呵一笑,说:“谁说我没事,我腿软啊,奶奶的,也不知道那帮孙子是怎么打的,怎么就打得我浑身无力呢!不行了,乐震、鸣蛰你们扶着我点,刚才还没这么软,这一定是沐浴后发虚的,我们赶紧去酒楼,爷要吃回来!”

众人讪讪陪笑,乐震却有种不妙的感觉,几人一起走出营区,路上见到一些士兵,看见莫玄战都对他笑,韩弘毅等人心虚,没等人家开口就说道:“我们有急事,回来再和你们喝酒吧!”

莫玄战扯了鸣蛰,不在意地说:“有什么急事啊,不就是喝酒吗?叫上他们一起去!”

那些士兵慌忙摇手:“不去了,就不耽搁莫将军了!”

几个士兵说笑着就走了,韩弘毅等刚落下心,就看到那几个士兵回头冲着莫玄战吹口哨,笑道:“莫将军赶紧去做新郎官吧,***一刻值千金啊!等以后再请我们喝喜酒!”

鸣蛰等人差点晕了,瞪着那几个士兵,要不是顾忌莫玄战,早冲过去拳打脚踢了。

等那几个士兵都走了,莫玄战才懒懒捏着乐震的肩,笑道:“还去喝喜酒吗?”

乐震身子一僵,尴尬地说不出话来,杨问春见状跳过来笑道:“喝酒啊,喝啊,我们不是要喝酒去吗?快走吧,今天不醉不归!”

莫玄战收敛了笑,冷冷地看着她。

杨问春故作轻松,背上却一股股冷汗冒了出来,娘啊,莫玄战的眼神怎么这么可怕啊!

其他几人都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心里却在祈祷着乐震的软骨散赶紧发作,这样就算莫玄战可怕,他没力气也不过是只纸老虎,害怕不到哪里去。

“那走吧!我的马呢?”莫玄战见众人都不说话,就放开了乐震,去找马。

其他几人见他背过身子,都拼命冲乐震使眼色,乐震知道他们的意思,却有些无奈,还不是这些家伙怕莫玄战早发现中了软骨散,才让他弄种慢性药,哪知道莫玄战还没走出军营就起疑啊,现在让他想办法,他有什么办法可想!

一会,莫玄战的赤骥跑来了,见到莫玄战用头蹭了蹭他。莫玄战拍拍赤骥的头,笑道:“还是你好……不会背叛我啊!”

众人一听这话,冷汗都下来了,一起看着莫玄战。

莫玄战翻身上马,低头看着他们,嘲讽地扬唇:“怎么不上马啊?不是要去喝酒吗?还是你们要走着去?”

几人顿时叫道:“骑马……骑马,我们牵马去。”

几人慌忙去找马,还没走开几步,就听见马蹄声,回头一看,莫玄战已经打马往军营外跑去。

“玄哥……你去哪……”几人大叫起来,莫玄战回头冷冷一笑说:“去我想去的地方,你们的喜酒你们自己喝去吧!我就不陪你们了!”

莫玄战一夹马腹,赤骥就飞跑起来,几人面面相窥,赵垨冲着乐震叫道:“你的药到底有没有效啊?怎么玄哥还不倒啊?”

乐震苦笑道:“他已经猜到我们欺骗他了,药有效也没用,他不会给我们强迫他的机会的!”

鸣蛰也苦笑:“现在我倒希望药没效,这样他还会相信我们,否则我们在他心目中,和金小敏有什么区别?”

杨问春气愤地叫道:“我不管……他恨我们也好,怨我们也好,你们赶紧去抓住他啊!金小敏还在酒楼等着我们,难道你们想让她一个人拜堂吗?还有,骆将军请了许多客人来,如果玄哥不到场,骆将军失了面子,他会放过玄哥吗?现在这已经不是我们和玄哥的感情问题了,还关系着骆家的面子,你们不想玄哥丢了将军的职位,就赶紧去追啊!”

韩弘毅急了,跺脚道:“玄哥都跑远了,怎么追?就算追上了,以玄哥的武功,他会乖乖跟我们走吗?”

鸣蛰一击掌,叫道:“走,去追玄哥。问春说的对,现在不是我们之间的事了,骆将军是玄哥的义父,他不可能不知道玄哥的脾气,让我们来押玄哥是给我们面子,他一定还有后手……”

赵垨睁大了眼,迟疑道:“昨晚我好像听骆宏志和骆宏毅闲聊时说过,让张业带一支队伍去做什么,具体是什么我没听清楚,不会是让他来押玄哥吧?”

鸣蛰的心顿时落了下去,叫道:“张业和玄哥上次因为马球的事起气,早扬言要收拾玄哥,平日他也看不惯玄哥人缘好冷嘲热讽的,他来押玄哥,八成不会有什么好事。不行……快走,我们去追他!”

几人匆匆上马,杨问春还有些不服气地说:“你们想太多了吧,玄哥是骆将军的义子,就算骆将军对他严厉点,也不会想杀他的,你们别杞人忧天!”

鸣蛰和韩弘毅等都不说话,他们跟了骆将军这么多年,哪会不知道骆将军是什么样的人?他如果真的觉得莫玄战不服管教,有叛逆的可能,他一定会杀了他的,决不会便宜别人……

***

莫玄战纵马跑出军营,想了一下,决定去找司偘,这家伙有消息也不来报告一声,等他给他好看。

还有寇珠那没良心的丫头,自己被打被关在大牢也不见她来慰问一声,真是没有一点为人娘子的自觉,她就不怕自己真的被逼着娶了金小敏吗?

想到寇珠,莫玄战唇角微微上翘,想着要是见到她,一定将她按在膝盖上打一顿屁股。前几天是看她才小产完舍不得下手,现在打轻点总可以吧!

想到第一次打她屁股时她的吼叫,还有脸通红的样子,莫玄战心情大好,连刚才鸣蛰他们暗算自己的事都没那么气愤了。

正跑着,就听到有人叫道:“莫将军,请留步。骆将军有令,让你马上去洛江酒楼和金小敏拜堂成亲,抗旨之罪可以一笔勾销,否则格杀勿论!”

莫玄战勒住马,抬头一看,前面街道上房顶上都布满了手持弓箭的士兵,后面有脚步声跑动,他再回头,看到后面又是两队持弓弩的士兵。

莫玄战转回头,眯了眼,嘲讽地看着站在房顶上的张业,冷笑道:“骆将军真看得起我啊,拜个堂要动用这么多的士兵来请,他就不怕明日早朝被吏官参一本吗?浪费朝廷资源啊!”

张业冷着脸说:“骆将军可不是只为了你,而是为了维护朝廷的声誉。莫将军不知道吗?骆将军已经帮你接了赐婚圣旨,所以今日为国为己,他都必须把你请去拜堂,否则抗旨的罪名可是会连累到骆家的!莫将军作为骆将军的养子,可不能不忠不义不孝喔!”

“别给我扣那么多帽子,我只问你,今日如果我不去,是不是就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莫玄战虽然知道骆家都是虚伪的人,对自己没有什么真正的感情,可是自己好歹也给他们卖命了多年,他们真的要做的如此绝情吗?

“‘一个不忠不义不孝的忤逆子,本将军要他何用呢!生见人,死见尸,就算为北齐除害吧!’”

张业嘲讽地笑道:“这就是骆将军的原话!莫将军,你都听到了,不是我张业要和你为难,实在是奉命行事!莫将军就别让我为难了!”

小人!莫玄战在心里咒骂了一句,心有些寒,果然,自己在骆家就是一条狗,不听话的狗骆将军怎么可能容自己呢!

哼,也罢,迟早也是要撕破脸的,他该庆幸这张脸不是由自己来撕破,这样自己也不用为了骆将军的收养之恩内疚了。

莫玄战冷冷一笑,仰头说:“我不会和你为难,还请你帮忙转告骆将军一声,不是我莫玄战不孝,这些年为骆家做的一切就算莫玄战偿还养育之恩了。这门亲事并非玄战愿意,就只能辜负圣上好意了。从此后,莫玄战辞去将军之位,不会再回军营。”

他说到这拔出剑,掌风一起,斩断了自己的袍角,冷笑道:“至于和骆家,就如此袍,割袍断义,再无关系。”

张业冷笑道:“莫玄战,我劝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开弓可没回头箭哦,你一个狼窝里的弃子,能有今天的地位全是骆家给的,没有骆家,你狗屁都不是!你还能猖狂什么!”

“哈哈……哈哈……”莫玄战嚣张地大笑起来,笑声惊得那些弓箭手都诧异莫名,他却全然无视,越笑越猖狂。

“莫玄战……”张业气恼地叫起来:“我数三声,你下马弃剑跟我回去,骆将军还能饶你无礼之罪,否则就休怪弓箭无情!”

“你不是说没有骆家,我莫玄战狗屁都不是吗?那我就看看没有骆家,我到底算什么!不必客气,来……”

莫玄战一夹马腹,就纵马飞扑。

“给我放!”张业三声也顾不上数了,慌忙叫道。

那些弓箭手都是张业的人,一听放箭都不手软地拉开了弓,一时只见弓箭像雨一样飞向莫玄战。

莫玄战一带马头,剑舞成盾,护住自己心脉,想仗着赤骥脚程快飞跑出去。可是箭矢密集,没跑多远赤骥就中了几箭,脚上臀部上都有。

莫玄战瞥见,心痛得比射在自己身上还难受,知道想带赤骥走是不可能了!可是要让他留下赤骥自己逃走也是不可能的事!

莫玄战纠结得双目赤红,猛地大吼一声,旋身跃起,踩在街道旁边的小摊顶上就飞身上房,附近的几个弓箭手还没转过身,就被他踢下去,其他的弓箭手纷纷调转弓箭瞄准他。

“走!”莫玄战吹了一声口哨,赤骥就带伤往前飞跑,莫玄战一路杀了过去,张业但见自己的人一个个掉下房顶。

这还是莫玄战念在都是一个军营里的战友,手下留情了,否则他的剑可是没长眼睛的。

“射他的马!”张业疯狂地叫道。他不待见莫玄战,也不待见莫玄战的宝马。凭什么他这么年轻就能做上将军呢?凭什么他能拥有日行千里的赤骥呢!凭什么他能得到皇上的赐婚却还要抗旨呢!

这让自己这等没有骆将军做靠山的人,没有将军之位,也没有宝马的人怎么活呢?

有些弓箭手就真的听命往赤骥射了,莫玄战还没杀过去,就见赤骥又中了两箭,他顿时心如刀割,咆哮一声:“张业,你有本事冲我来,你射它干嘛!”

他加快脚程,飞扑过去,张业闪到了弓箭手身后,亲自持弓往莫玄战射。弓箭阵势太强,莫玄战一时近不了身,眼见自己的赤骥被弓箭逼得左闪右躲,浑身鲜血淋淋,他目眦尽裂,顾不上杀张业,又往赤骥那边窜去……

这次他不再留情,剑光如飞,顷刻就被他砍下了几个弓箭手的脑袋,吓得那些弓箭手纷纷躲闪,赤骥缓过了劲,却扛不住满身的箭伤,前脚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赤骥……”莫玄战吼叫一声,飞扑过去。

那些弓箭手看到那片赤红色的宝马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半天都站不起来,都愣了一下。他们是战士,自然知道一匹宝马对战士的重要性。更何况,莫玄战出名的勇猛和他的这匹赤骥是分不开的,谁都知道这匹马跟随了莫玄战多年,莫玄战许多战功都是在赤骥的背上取得的,他对这匹马的感情,想当然也是很深的。

这种人和马的感情,有时甚至比和自己的战友更深,因为战友还可能背叛自己,而马却不会背叛,至死都只会跟随自己的主人。

眼见那匹全军有名的宝马赤骥身上都插满了箭,这些战士就算不心痛莫玄战,也会忍不住心痛赤骥,手下的箭矢就缓了。

张业一见,气急败坏地叫道:“还不给我射,等他缓过来,你们都想死吗?”

这话让那些弓箭手一凛,又端起了弓箭,莫玄战刚才的狠辣众人都看见了,平日他对敌都是冷酷无情,现在他们射死了他的宝马,他会放过他们吗?

箭矢如雨,往莫玄战和跪在地上挣扎的赤骥身上飞来,莫玄战红了眼,挥剑拼命帮赤骥拦着箭矢,可是他挡得住一边,挡不住另一边,眼看赤骥身上中的箭越来越多,莫玄战都要疯狂了……

“玄哥,我们来帮你!”

鸣蛰他们赶到,看见这一幕,众人都愣了。

杨问春看到已经插满箭矢的赤骥还在不甘地挣扎着想站起来,眼泪唰地一下就滑了下来,哭道:“怎么弄成这样……怎么会这样?”

几人没来得及考虑,杀开了一条路冲了过去。

张业吼道:“鸣蛰,赵垨,你们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莫玄战抗旨不遵,罪同谋反,你们敢帮他,都罪同谋反!”

鸣蛰已经冲到莫玄战身边,看到那一身血的赤骥,早悔得肠子都青了,很想给自己几个耳光,骂自己为什么要帮金小敏。如果不帮她,莫玄战和赤骥也不会有这一难!

他作为莫玄战最好的朋友,当然知道赤骥对莫玄战的意义,那已经不同于一匹马,而是家人般的存在。莫玄战没家人,赤骥就是他的家人,甚至是老婆,孩子,如今赤骥被伤成这样,眼见不能活了,莫玄战可怎么办呢?

“你妈的,谋反就谋反,我让你们这帮走狗都为赤骥陪葬!”鸣蛰吼着,拔剑冲了过去。

韩弘毅和赵垨护住了莫玄战,乐震慌忙下马去检查赤骥,马身上全是血,把马鬓毛都染红了,赤骥似乎已经无力挣扎了,头垂在地上呼呼往外喷气,眼睛依依不舍地看着莫玄战……

乐震眼睛顿时就湿了,赤骥明显是不行了。他不知道怎么和莫玄战说,只好默默地起身去帮莫玄战挡着箭矢,边示意莫玄战去看看赤骥……

乐震心里也和鸣蛰一样,充满了懊悔,他觉得如果自己不答应帮金小敏,赤骥也不会死,所以也可以说,是他们间接害死赤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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