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鬼僵佬只觉得自己胸口一阵绞痛,周身气劲都随之一滞。
“你们用的什么毒!”他向对岸嘶吼到。
坤生冷眼看着对岸的鬼僵佬,说道:“你应该听说过囚笼毒吧?”
鬼僵佬面色一愣,惊讶道:“囚笼?我并没有饮酒,怎么会中此毒!”
乾旦哈哈一笑,道:“我们魇术化实的本事可不是只擅长变蛇和乌鸦,在四周水汽中做点儿手脚也是行的。”
坤生看了眼自己弟弟,吩咐到,“好了,跟他废话什么!好在云少爷在跟我们交换破魇术的鼻烟时将这囚笼毒给了我们一份,不然今天还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老家伙呢。”
“真不知道云少爷是将囚笼毒怎么弄出来的。”
……
在长亭书院的后门,云翼几个正悄悄地将马匹牵进书院中。
看着正帮着自己牵马的晴天,他的修为依旧是大乾位,但在某种情况下他比云翼、以柔和小石榴三个还危险。比如说在有酒的情况下。
“这一次辛苦你了。”云翼对晴天轻轻说了声,“等什么时候能帮你步入灵枢位就好了。”
晴天笑笑,“步入灵枢哪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再说了,这一身囚笼,已经将我气血消耗的不成样子了,想入灵枢,难啊!”
“本来你不必要将囚笼引入体内培养的,虽然此毒厉害,但对修行终究有害无利。”云翼摇摇头,“像施乃安那个一肚子诡谲的道士,都因为此毒终生未能进入灵枢位,可见这毒的奇特非凡了。”
晴天不为人知地看了眼在前面走着的以柔,低下头说道:“我在修行上天赋终究不够,但既然想要活着,那就能强一分是一分吧!这样能帮的忙也就更多了。”
云翼挑眉,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说:“有机会你去把隐蝶收拢一下吧,这些年他们散在各处也终究到了该聚集在一起的时候了,如今这种情况还是抱团的力量大一些。到时候,你就做隐蝶的首领好了,从此只对我一个人负责。”
“好。”
……
坤生乾旦看着河面上的黑绿大火还在燃烧不止,皱紧眉头。
“阿姐,这火要怎么灭下去呢?”乾旦冷眼看向河对岸,喊道:“老怪物!你还是将这火灭掉的好,这样说不定我们姐弟俩还能给你留条活路!”
“呸!”鬼僵佬啐了一口,“你们两个小杂碎!给我留活路?有本事你们就过来,不还是怕得不敢过河来!”
“老前辈毕竟是灵枢位巅峰的高手,我们姐弟就算凭借囚笼,制住了您一时的气劲,谁知道您又有什么后手呢?”坤生如此说道。
这时鬼僵佬突然哈哈大笑:“哈哈!这群绿毛僵尸燃起的尸火除非我来灭掉,否则它是不可能熄灭的!因为凭人力根本难以清理干净这么大一片僵尸和它们散出的尸油的哈哈!而且,你们两个以为就你们会下毒吗?”
听闻此言,坤生乾旦二人顿时一惊,刹那间便觉得自己身上奇痒无比!
“怎样?这尸毒的滋味如何?”鬼僵佬邪佞地看向对岸。
此时坤生乾旦二人已经跌倒在地,两人抓挠不止,身上有的地方竟开始被抓破了皮。
鬼僵佬冷哼一声,“先前你们见到尸火燃起便立即屏气凝息,便以为万事大吉了吗?哼!这毒可是布在僵尸身上的,现在早就随着这大火烧成的尸体灰烬散在了四周空气里,落到身上,便会中毒!哈哈!终究是我技高一筹!囚笼毒我会慢慢靠时间将其淡去,但这尸毒,你们是解不了的!等死吧!哈哈!”
……
眼看着此处对局已经落下帷幕,坤生乾旦二人正面临着生死危机。
却在交战的三人都没注意到的河畔一棵大树后,慢慢走出一个年轻人。
他挠了下自己奇痒难忍的脸颊,恨恨地说了声:“该死的鬼僵佬!”
他借着河水周围弥漫的水汽和僵尸燃成的灰烬,慢慢靠近鬼僵佬。
此时鬼僵佬浑身气劲被制,虽然留有余力以防不测,可终究是被年轻人近了身。
鬼僵佬感到自己脖子上一凉,心神大骇,惊声问道:“你是谁!”
“将尸毒的解药给我!”年轻人冷冷喝道。
“哈哈!”鬼僵佬大笑,面色狰狞,“你这小子躲在暗处,是想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吗?怎样?也尝到我的宝贝尸毒的厉害了吧!”
“少废话!将解药交出来!”
鬼僵佬瞥了眼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冷哼着:“哼!你小子先将我带得远离云州城一些再说,不然你就等着毒气攻心吧!”
“你以为我是在求你吗?鬼僵佬!”年轻人冷冷地说:“我这是在威胁你啊!”
鬼僵佬面色狰狞一笑,“你以为凭你手中剑能伤到我?”
鬼僵佬因为自身所练的邪门工夫,身体早已不惧寻常刀剑,但他却没看到此刻站在他身后的年轻人左手正悄悄掐了个诀。
“我知道你这肉身已经练的不惧刀兵,但你忘了自己脸上的疤痕是怎么来的了吗?”年轻人说完,自其左手放出耀眼光芒!
鬼僵佬只觉得从自己后背处陡然灌入一股磅礴的灼热气劲,顿觉自己周身那经年冷硬的气血被灼烧翻腾起来!
“这是……普照光明咒!”鬼僵佬惊惧不已,此种功法正是破他邪功的上佳功法,当年便是在这门手段下吃了个大亏,这才一直躲在京都郊外与死尸相伴了十余载。
“你……你是天……天元宫的人!”
天衡一边维持着手中诀势,一边说:“你先前不是放言要找我们天元宫的麻烦吗?现在还有那个胆量吗?”
鬼僵佬虽然惊惧不已,但还是强撑着说:“别忘了你身上还中着尸毒!”
天衡在鬼僵佬耳边咬紧牙关,说道:“那就看看是我先被尸毒弄死,还是你先被光明咒将一身邪功散尽,就此沦为废人的快!”说着便催动光明咒,对着鬼僵佬后背又一顿灌入气劲。
河畔光明大作、嘶嚎不已。
感到自己一身修为随着身后普照光明咒的不断攻击,竟渐渐十不存一,鬼僵佬内心开始感到恐怖难当,愤怒地咆哮:“小子!你住手!住手!我告诉你,这尸毒是没有解药的,只要在毒气还未深入肉体深处时以大量清水浸泡个三天三夜,就能解了!你住手啊!再不快去解毒,你就来不及了!”
天衡停下光明咒的运使,擦掉自己额头的汗,显然抵挡尸毒和运使独门功法对他的气劲消耗也是不少,他冷冷看了一眼地上哀嚎不止的鬼僵佬,说道:“虽然你胆小怕事,这些年也一直躲着不敢去寻我天元宫麻烦,但终究不能留你这个祸患!你现在能为宫里办事,谁知道将来你会有怎样的机遇,万一对我天元宫不利可就不妙了!所以,你还是去死吧!”
说完,他便将浑身气力灌入剑中,向着早已虚弱不堪的鬼僵佬捅去。
鬼僵佬在最后一口气息散尽之时骂道:“你们天元宫的杂碎!果然……还是那么不讲信义……”
“信义能保我天元宫几百年独占京都第一宗门的地位吗?”天衡在鬼僵佬咽气后冷冷地看向河对岸,想到此番前来云州城是为了借机突破修为,没想到什么都还没做便因身中尸毒就要退场了,便啐了一口,“该死的老东西,坏我好事!”说完踢了鬼僵佬的尸体一脚,仔细打量了一下鬼僵佬四周,定睛看了眼他尸体手中紧握的那根钓竿,弯腰将其捡起后便慢慢走远了。
……
一只乌鸦在天衡远去之后,从树上飞起,扑棱着翅膀落在河对岸,在坤生面前化作一团黑紫之气继而消散。
“原来还有天元宫的人在暗处藏着。”坤生叹了口气,“倒是因祸得福,我们姐弟俩的命算是留住了。”
乾旦扶起自己的姐姐,说道:“我们还是赶快去找水源散尽身上的毒吧!”
乾旦看了眼河面上仍然燃着的诡异尸火,皱了下眉,“这火势除非将满河死尸清理干净,凭人力是难以灭掉的了。”
“怎么能将这满河死尸清理干净呢?可不能让云州百姓从此再无河水好用了不是?”坤生想了一下,突然笑了下,“有了,只是云少爷回来后怕是要好生心痛一番了!不过也罢,谁让他当初拿那玩意儿折磨我们姐弟俩来着。我们今日为云州城立了大功,想必他一定不会怪罪我们的,呵呵!”
……
在坤生乾旦两人消失在河岸周围后不久,水中突然响起水花的声音。
只见河水中一片片的水花翻腾,一群又一群的食人鱼正悍不畏死地啃食着水面上的僵尸。
转眼间水面上的东西被啃食殆尽,但那群食人鱼也在尸毒和尸火的双重夹击下,在水面上翻了肚皮、飘了起来,放眼望去,河面上死鱼一片,泛着粼粼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