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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这云翼小儿罔顾军纪,此等行为当诛!”
“是啊陛下,他这是不将天家法令放在心上啊!陛下,必要严惩不贷啊!”
乾元帝冷眼看了看堂下叫嚷着要严惩云翼的大臣们,挥挥衣袖,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小李子见状一扫手中长柄拂尘,尖声道:“退朝!”
留下朝堂上的大臣们面面相觑,“陛下这是生气还是不生气啊?”
只有护城司尹鹭目色深沉,看了眼正在互相讨论的一拨拨大臣们,冷笑一声,“陛下如今岂会在乎这么件小事?可怜一帮文官,枉费长舌。”
乾元帝在散朝后慢慢走回御书房,面无表情,却是在踏进御书房之前回首看向南方,“云州城,城墙高十三丈零七尺,建城三百七十一年,占地三万六千二百公顷,人口四百一十三万,这等规模不下于京都啊!要是再有青龙化成,那云州城是想怎样呢?几百年的繁华光景,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于当春听着退朝回府的于主事说着朝堂上的事,眉头一挑,没有多说什么。
走出正厅,于当春去给于主事端退朝回府后按惯例都要吃的粳米粥,目中莫名光彩闪了一下。
“春柳塘还真是不成事,果然是早就该败了。没想到啊,你闹出的动静还真是不赖!雨雾行空?飘的太高可不好,容易顾不到家啊……”
……
苔瑟平原上,王延年看着手中的那份情报,很恨地将其拍到桌子上。
“单枪匹马夜剿敌营,好胆量,好勇猛啊!他这是为了杀杀我王家军的威风啊!”王延年目光寒冷,直要将面前的纸张钻出窟窿,“这是在警告我不要想着对云家军动手啊!好好!云翼小儿!当真是云霆的好儿子,竟然跟他老子一样不将我王家放在眼中!”
正在这时,王延年手下进来传递消息,“将军!”
“说!”
“李云山送来了云家军中几大车的卷宗,说让将军查阅。”
王延年冷冷一笑,“他倒真会挑时候!告诉他,不用查了!我相信云家军一片赤胆忠心,绝无二心!”
王延年的话传到云家军几位将领的耳中,顿时引起一阵大笑。
“这老东西是被云将军的儿子吓破胆了啊!哈哈!活该!”鲍义智哈哈大笑着说。
其余几人也是纷纷大笑,马仁礼拍掌大笑:“云翼这小子小时候老马我还抱过他,长得可秀气,没想到也是个火爆性子哈哈!”
只有李云山面色无悲无喜,心中暗自想到:“云家军终究是缺个正统的将领,朝廷一日不将云将军的名号、将印、虎符交给云翼,那云家军就永远会受人掣肘。这样下去,事情可就不是打杀一番就能解决的了。”
……
乾元东部海边,正驻扎着乾元的三大军统中的戚家军。
一处海岸边的烽火台上,戚济光一身盔甲,视线望向海面,海面之上波涛汹涌,天色暗沉欲雨。
在戚济光身后一名中年文士正在跟他说着发生在青石城外的事。看着戚济光身上那套锃亮寒锐的盔甲,文士皱皱眉头,早就提醒过将军,平时闲来无事没必要穿戴盔甲,可将军从来不听。
“盔甲跟人一样,总是不用就生锈了。”这时戚济光好像知道了中年文士在想些什么,头也不回地说道。
中年文士一笑,“将军怎么看此事?”
“要说乾元三大军统,王家军历史最为悠久,云家军最为年轻。可云家军确是整个乾元锐气最利的军队,这一点连我戚家都远远不及。那王延年以为仗着朝廷支持就能吞下云家军这块硬骨头,也是他自找麻烦。”
“那将军就一直在这海边不回去了吗?”
“回去干嘛?世道这么乱!云家都快要被坑死了,我们干嘛自讨苦吃。待在这海边,清苦是清苦了一些,但也安全一些,省得又碍了某些人的眼。”戚济光转过身来问道:“对了,前些日子你说海面上来了个女子?”
中年文士点头,“是啊!凌波而来,真是好风采啊!可惜上岸之后就失去她的踪迹了。”
“海上来的修行者啊,不知道想要干些什么?”
“可要继续查找她的音讯?”中年文士问。
戚济光摆摆手,慢慢走下烽火台,“既然没有招惹我们戚家军,那就先不去理她。”
……
司马北高将一杯酒倒在面前土地上,说道:“当初教你儿子不动气,希望他不论遇到什么事都能不动如山、平心静气。没想到他这修心的工夫还是差了些火候,跟你比确实差远了啊!你说是不是?”
没有人回应司马北高的话,只有一阵风吹过他面前的一座无碑坟冢,吹落了坟上的几根枯草。
司马北高站起身来,拍了拍坟头,说道:“唉!这小徒弟暂时是不用操心了,可我那二徒弟和大徒弟可是又遇到麻烦了,还是去看看他们吧!不能被他们骂我一碗水端不平啊!”
“西南五老林?呵呵!都败了多少年了,还不安分!敢欺负我徒弟?就让我去教训教训你们!”
……
云州城外,一干人马集结。
但城门禁闭,不让任何人进城。
“这云州城搞什么啊?我们好不容易运来的货物,再不让进城可就耽误大事儿了!”有要进城送货的商人叫嚷到。
“快打开城门!”“开城门!”城外货商、百姓们全都叫道,但守城士兵却全然不理。
云州城中最大人家除了将军府,便是蒋家。
此时蒋家大厅里,当家蒋连庆蒋老太爷正跟城中几户大家家主喝茶、打麻将。
“蒋老太爷,你可知道今日云州城封城了?”
蒋连庆笑呵呵地打出一张幺鸡,“知道,肯定又是云家有什么安排。”
“这云家可还真是将云州城当成一家之城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也不考虑考虑这城中的商户可还指着早上运来的货物做买卖哪!”云州城最大的菜商江财摸出一张红中看看嘟囔到。
蒋连庆眯眼看了看说话的江财,说道:“还是慎言的好。”
“能怎么样?如今云霆云将军都没了,真指望着那云翼能够将偌大的云家支撑起来吗?”
“能不能的关我们什么事?过自己的安稳日子比什么不强。二筒!”城中布商商会会长周斗金插话到。
这时城中钱铺老板石铛说道:“可不是,管他怎么样呢!我们啊,该赚钱赚钱,该花钱花钱,其余的事,让爱操心的人操心去!”
“他们说啊,这天底下的商人啊,都是逐利之徒。可谁知道,我们这些商人的难处?哪个大节小节的不得给那些世家送礼点供养?唉,操心的事儿交给他们就好了,我们能赚钱不就成了?”蒋连庆笑呵呵地将面前的一排麻将子儿一推,“胡了!哈哈!承让了!”
送走几位城中大户家主,蒋连庆笑呵呵地喝了一口茶。
在蒋连庆身后站着的一名下人这时直起略微弯着的腰,走到蒋连庆身边说道:“此番多谢蒋老太爷拖住这几户家主了。”
蒋连庆偏头问:“此番事情结束后,你们答应过我蒋家的事可一定要兑现啊!”
“自然!”
蒋连庆看着退下的那名下人,闭上眼睛坐在老爷椅上晃了下,口中模糊地说着:“化龙?这整个乾元就只应该有一条真龙啊!云家,不论你们是怎么想的,这都是自找死路啊……”
“商人逐利,天经地义!云州城这地方还是太小,我蒋家施展不开手脚啊……”
……
此天夜里,蒋家地道之中,那名下人正匆匆沿着地道出城。
直到走出云州城的地界几里远,他才爬出地道,此时正有人在等着他。
“黄大人,事情已经办好了!”
黄贤鹏轻轻点头,“好!这蒋连庆倒是个知道判断形势的人,真不愧是活了那么久的老家伙了,心中那盘算盘比谁打的都精啊!这么几局麻将下来,那几户大户家中地道已经摸排清楚了,如此一来,我们也好安排人手偷偷入城。”他看着面前弯腰汇报信息的下属,面色一笑,“还是需要你们这种不会修行的人啊!这样才不会引起修行人的注意。”
说完却是陡然一掌将面前的人给拍死了!
“我不好让人知道来过云州城,以防落人口实,只好麻烦你保守秘密了!”
黄贤鹏快速远离云州城,看着那夜色中巍峨的城墙,他冷笑着:“千不该万不该,你云家不该一直这么硬气,过刚易折啊!顺应天道,便应顺应上面的意思行事,希望今后你们能够学会!如果云家还有机会的话……”
……
青竹佬吧嗒着嘴中的烟斗,看着竹林之中盘腿打坐的慕容婉青和她掌中的那条小青蛇。
视线一扫云州城外,青竹佬啧啧一声:“是什么人来到城外,却又躲的那么远呢?”
“且看你们能够派什么家伙来!小老二的烟斗,好久都没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