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将将抬起步子,身体却是猛然朝着地面摔去。
“哎哟喂!”云翼大叫一声,赶忙上前搀住林月盈,转头问小花道:“她这是怎么了?”
小花也是愣怔怔的,握着林月盈的手腕试了好一会儿,说:“惨了,我师姐这是气竭了。”
……
林月盈被许高阳背着,感到有些不自在,又不好开口,毕竟自己实在是没力气自己赶路,也不好叫年纪相仿的云翼和钱瑭来背他,便只好让许高阳背着了。可毕竟男女有别不是?
她只好找个由头转移注意力,便偏头对着师妹小花説:“都怪你!要不是为了寻你,我几番催动秘术辨别气机,又帮你破了道士的阵,再去毁了道士的修为,怎么会落得如今连动都不能动的地步!”
小花撅撅嘴,“好嘛好嘛!都是我的错咯!”
云翼在旁略微尴尬地附声道:“林姑娘也是帮了我们大忙才落得现今这么个样子,我云,哦,我雷家一定会重谢姑娘的!”
小花看了眼师姐的眼色,扭头对他说道:“也不用重谢,我们现在没什么赶路的盘缠,你只要给我们一大笔银子就好了,记住了,是一大笔!”
“嘿嘿,好好,这是自然!”说完云翼抬头看看林月盈,却见她静静趴在许高阳的背上,一言不发。
“真当我没看见你给小丫头瞟去的那个眼神啊!”云翼的内心这么想着。
……
马车虽是三匹马拉的大马车,外表端地大气豪华。可如今车厢里坐的人多了,也是十分拥挤。就这,许高阳,铁如龙和钱瑭还是坐在外面的。
马车内除了云翼,竟全是一水的女子。
“嘿嘿。”云翼轻笑,不时给马车里的几位姑娘递着茶水糕点,内心十足的满足。
“万花丛中一点绿,一片绿叶要那数朵红花衬哪这是!”云翼的内心如此感叹。
……
就在云翼沾沾自喜的时候,马车却猛烈地震了下!
云翼摸着被撞疼的脑袋,在以柔的搀扶下走出马车,身后小石榴、林月盈、小花,龚宾菲四个也都互相搀扶着走出车厢。
定睛一看,拉车的三匹马竟是都死掉了,其中两匹马的脑袋都被齐齐切掉,剩下的位于中间一匹整个身子都被截成了两断,肠子肝脏等等掺着秽物散落一地。
此时撑着马车的竟是许高阳,只见他用肩膀死死顶住马车的车辕,不让马车倾翻。待所有人走出马车,许高阳将车辕一放,“砰”的一声巨响,马车在林间的路上砸起一蓬尘土。
……
看着地上断成几截的马匹,再抬头一看,头顶上的一米处,在两棵大树之间一条细细的银丝,若非是借着日光的映照,再加上银丝上的一丝丝血珠,以云翼绝佳的视力都难以发现这根银丝。
“小心了,有埋伏。”许高阳沉声说。
以柔从车厢里捡出自己的伞,将伞柄中的剑抽出握在手里,然后递给小石榴她的刀,让她准备好应战。
龚宾菲愣愣地看着那条银丝,问道:“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
云翼取出金乌剑,跟她解释到,“我也是第一次见,不过,应该是接天楼的东西,对吧,以柔?”
以柔点点头,叮嘱道:“少爷小心一些,这是接天楼天罚部的东西,此种手段又叫‘缫丝’,最是无声无息,取人性命于瞬息之间。”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
林间不时响起“嗤嗤”的利刃裂帛的声响。
云翼靠着手中金乌剑的锋利切断几根袭来的银丝,赫然发现这东西居然能切破他的“不动气”,只是好在他身周气劲还算雄厚,银丝终究没伤到他。不过其他人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身上或多或少的添了几道伤口。反倒是浑浑噩噩的铁如龙,不躲不闪,身上倒是没有伤口,只是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割得破破烂烂的。
最惨的是林月盈,因为身体几乎不能动,全靠着几人护着,如今身上月白的衣衫已经全是泥土,头发也有些散乱。
云翼不经意间瞥见她的糟糕模样,失声“噗嗤”一笑。
“你还有心情笑!”林月盈充满怒意地呵斥他一句。
“不然又能怎样?”云翼笑笑,“我们连敌人的面都还没见到,就已经疲于应付了,笑一笑,就当苦中作乐了呗。”
许高阳闪过一条银丝,只见银丝骤然切向周围的一棵树,竟是直接切入树中进一寸处方停下来。
他转头跟以柔说到:“丫头,这‘缫丝’的手段可比先前你杀掉的那个人厉害得多了啊!”
以柔还没回话,眉头一跳,却是骤然向着自己斜上方刺去。
一股剑气骤然喷吐,历啸着击向一处枝叶繁茂的树冠!
以柔皱着眉,清楚的看见一条银丝在半空中仿佛挽了几个圈,将自己击出的那股剑气绞成稀碎。
……
一只白色的靴子,就那么凌空点在半空中的一根银丝上。
“原来杀掉我天罚部黑蝠使的就是你啊。”突然出现的那人,一身白色劲装,面带银色底子雕满符纹的面具,十指之上全都带着小巧精致的银色戒指,从紧口的袖中露出的两节手腕上各带着个银镯,戒指和镯子上都布满小巧的机关,他双臂轻摆,十指舞动,便见林中四周数十条银丝突然出现,倒也没伤到人,只是在那人脚下结成了一张小小的网。原来他带着的戒指和镯子便是引动这银丝的机关,只见他转个身,便坐在了那张网上,双腿交叠,在半空中轻轻荡着。
云翼看到此人露了这么一手,差点忍不住叫一声好。
心底赞一句,“真是技术活儿啊!”
……
那人的声音听着好像年纪不大。“你的感觉倒是灵敏,竟找出了我的藏身处,怕是也经过特殊的训练吧。那么,黑蝠使死得也不冤。不过嘛,虽然他是个蠢货,但毕竟是我楼中费大力气培养出来的,也不能说让你杀了就让你杀了,你总得付出点儿代价。”
说着,来人勾勾手指。
以柔出剑在自己身周舞动一番,将几条缠来的银丝挑开,冷眼看着那坐在半空中的人,开口道:“难道接天楼的人都像你这么多话!要杀便杀,要战便战!别再瞎吐丝,难道你是蜘蛛吗?”
“啊,我不知道其他人爱不爱说话,我倒是挺喜欢跟你们说话的,毕竟,我能出来的机会可不多,见过的人也不多,更何况,你们都要死了,就陪我说说话解解闷儿呗。”来人依旧不紧不慢地说着,甚至还一手托腮,只不过带着面具,所以看不见他的表情,想来应该是十分的轻松惬意。
“哦,还有,我不是蜘蛛,蜘蛛啊,另有其人,不过她的‘缫丝’练得可没有我好,而且她也不是我天罚部的,而是天机部的人。”
许高阳这时出声打断他的话,“不管你是谁,我看你也不过是大乾位巅峰的修为,虽说你这‘缫丝’的手段非比寻常,可如今你现了踪迹,我们都有了防备,要取我们性命,怕是你的口气大了点!”
……
来人“呵呵”一笑,“我知道你,你是江湖上顶有名的‘狂生剑’嘛!不是已经步入灵枢了吗?怎么反而见你今日也就发挥个大乾位的水平?”来者拍了下手,接着说:“对了,是因为你先前跟顾君子打了一场吧?呵呵,这可真是省事儿了。”
“不过再省事儿,我一个人要杀掉你们也很麻烦,而且我很懒的,这样吧,你们把他交给我,我就当没看见你们,放你们走,如何?”
来人指着云翼说到。
以柔怒喝:“放肆!”
拔地而起,骤然出剑,小石榴,许高阳也同时袭向那白衣人。
只见白衣人双手向四周一挥,几条银丝从他身周出现,极速截向三人,将三人全都拦在了身外半米处。
三人攻势落空,重新落在地上。
听见头顶那白衣人又是“呵呵”一笑,“唉呀,让你们用‘雨雾行空’的命来换你们自己的命,这都不愿意啊,真傻。算了,既然你们不愿意,那就都得留在这儿了。”
许高阳喝一声,“狂妄!”刚要接着出手,却见白衣人摇了摇手指,四周的银丝突然之间全部收回其带着的戒指和镯子里。
白衣人在脚下的网撤掉之前,便一个纵身落到一棵大树的一根枝干上,他一只手扶着树干,另一只手指指地面,说:“都说了,我很懒,杀你们要费很多事,我才懒得找麻烦,不过,我没说我是一个人来的吧?有人会帮我啊!”
……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向地面一看,尽皆惊觉,寒毛竖起!
只见林子里不知从何时起,竟是慢慢地起了雾!
雾气顺着地表,在众人还未察觉时便布满了片林子,悄无声息。
要知道,现在可还是五月份的下午,外面日头正好,林中就算湿气稍大,可又怎么会就突然间起了雾!
云翼猛然抬头看向树端的白衣人,却见他向后一跃,身影飘然远去,他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你们可要小心了啊,小心这雾,更要小心我,说不定,我在这林子里布了更多的银丝,一个不小心,你们的脑袋,耳朵,鼻子或者四肢,会被切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