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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的岩壁其中一块地方随着这股突然闯入的声音剥落了开来,渐渐地形成个高约八尺的洞,一个年轻男子摇晃着手中金黄的扇子,悠哉悠哉地走了进来。
“哟!”他朝云翼打了个招呼。
云翼看着走进来的那个身影,笑了,“早就感觉你不简单。”
“嘿嘿!”金相宇笑笑,拿扇子指指云翼四周的水雾“我说怎么看不清你的修为,原来有这么件东西挡着,不错嘛,已经大乾位了,嗯嗯,不错!”
云翼也不理他,见诡异兰花自金相宇进来后不再攻击他,他拾起自己的耳钉带上,偏头看着那个正在慢慢恢复的洞,他竟然从洞里看到了不远处街道上的一个馄饨摊。
“魇术?障眼法吗?”他皱起眉头。
“那可不一样,在魇术的范围里受到伤害的话,是真正会反映到肉体上的,魇术师越厉害,幻境中受到的伤害反应到肉体上也就更真实。”金相宇回头,也注意到了正在加速恢复的洞,“哟!恢复的挺快的嘛!连我也想困住啊?”
“你是不是傻?干嘛不在外面把那家伙杀了再救我。”
“你就这么跟救命恩人说话?”
“那你赶紧救我出去啊!”云翼翻了个白眼。
金相宇拿扇子敲敲肩膀,“真是急性子,还想着见识见识这番幻境的妙处呢!好吧,跟哥哥走着。”
云翼起身跟向金相宇。
只见金相宇走到石洞岩壁跟前,握着扇子,敲在面前的岩壁上。
一声金铁交击的脆响震荡在四周。
云翼揉了揉耳朵,惊奇地看着面前的石洞,自金相宇敲击的地方一点点的崩碎。
“哇哦!”他感慨着。
“厉害吧?”金相宇回头朝云翼笑笑。
云翼很给面子地拍了几下掌。
“你是什么人?胆敢破我魇术!”一声气急败坏的声音从旁边的屋顶上传来。
云翼仰头望去,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盘腿坐在屋顶上,头上也带着兜帽,只有几缕头发露出来,在夜风里舞动着。
“咦,你还没走啊?”金相宇看着那名分不清性别的魇术师,“你们这种人难道不是躲在暗处施术,从不正面应敌的吗?”
屋顶上的那名魇术师不辩男女的声音诡异得笑着,“那指的是不到灵枢位的渣!”
“呀,原来是灵枢位的前辈,失敬失敬!”金相宇朝着屋顶拱手行礼。
身后云翼拿手指戳戳金相宇的后背,“我们是不是应该赶紧跑啊?”
金相宇无所谓地笑笑,“甭怕,有哥哥在呢!”
屋顶的魇术师露出一抹诡异的笑,说道:“我虽然不清楚你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你手中的扇子为什么能破我幻境,不过我看得出来,你还没到灵枢位。”
“确实没到,然后呢?”金相宇依旧吊儿郎当的口吻说着。
“然后,你就得死!”
魇术师朝着云翼与金相宇所在一伸手,一股黑紫的气骤然罩向两人。
看着那股罩面而来的黑紫之气,其中有着几双耀着紫光的眼。金相宇淡淡一笑,“原来像魇术师这种人一旦步入灵枢位,最大的特点是能幻力化实啊。”
几只漆黑的乌鸦紫色眼珠里闪着凶狠狞恶的光,扑向巷子里的两人。
云翼刚想运气,金相宇拍了他肩膀一掌打断他,“放着我来!”他说道。
手中金色的扇子瞬间打开,一片耀眼的金光照亮了夜空。
魇术师放出的乌鸦就像撞在了金色墙壁上,一只只的扑楞着翅膀,差点跌落在地,继而不死心地再次撞击着,不断发出“砰砰”的作响声。
金相宇手指在打开的扇面上轻轻敲着,朗声便道:“君子亦有忧乎?无也。君子之修行也,其未得之,则乐其意;既得之,又乐其治。是以有终身之乐,无一日之忧。小人则不然,其未得也,患弗得之;既得之,又恐失之,是以有终身之忧,无一日之乐也……”
随着他念出的每一个字,一道又一道的金光闪过,云翼仔细看去,只见一个又一个金色的字符从扇子中飘了出来。
金色的字符像是纷飞的金蛾,渐渐地将那几只魇术幻化的乌鸦包围起来,继而字符组成一条条金色的锁链,骤然拉紧,将乌鸦绞散,化作黑烟,金相宇手中扇子用力扇了一下,黑气便全都散尽。
屋顶的魇术师再也难以镇定,身子骤然立起,向着金相宇扑来,口里大喊着:“你的扇子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看着扑来那个诡异身影,金相宇将左手背在身后,右将扇子一甩合上,用一个很酷的姿势将扇子朝前一指,念一声,“君子令出,谁敢不从!缚!”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先前飘出的字符狂乱地舞动起来,组成一张硕大的网,拦在他跟云翼面前。
听见他的话,那名飞扑而来的魇术师震惊地叫道:“君子令!不好!”一掌击在金色字符组成的网上,感到掌心皮肉灼伤的痛感,他闷哼一声,借着这股力道,身体向后翻飞而去。
金相宇笑笑,“想跑,没那么容易!”说着扇子在手中转了个圈,“去!”
那张网应声飞速罩向那名魇术师。
感到身后那股飞速靠近的灼热感,魇术师回头一看,心神震惊,瞬间咬破自己的手腕,气劲一吐,一股血雾自手腕向后散去。
金网被血雾一挡,一股子焦臭味儿四散开来,血雾被灼烧干净,网面也被腐蚀得破破烂烂,不过余势尚足,仍是落在那魇术师的后背上,只听那名魇术师凄厉得惨叫一声,显然依旧给其造成了严重的伤势,不过却是没能困住他,只见其身影几个起落,消失在云翼的视线里头。
金相宇扇子敲敲掌心,遗憾地说道:“唉,看来还是要抓紧时间修行才是,要是我已经步入灵枢位,今晚一定能留住那家伙,可惜啊!”
金相宇看看身后正盯着自己扇子猛看的云翼,悄悄地将扇子放到袖子里,说:“你就不会出手放个冷箭什么的?说不定就能留下那魇术师,看看到底是男是女了,听着那家伙说话的声音,可膈应死我了。”
“你说放着你来的。”云翼的视线跟着放在金相宇的袖子上,说道。
金相宇咳嗽一声,想着转移他的注意力,突然抬头看着远处,笑笑说:“许先生来了,再见!”
还没等到云翼反应过来,金相宇就向着巷子的另一头飞速远去。
……
云翼看着许高阳倏忽间从数十米开外便来到自己面前,“啧”了一声,“看来自己还是要努力啊!”他的内心感慨着。
许高阳看云翼悠闲自在的样子,疑惑地问:“你没事儿?”
“没事啊。”云翼说,“许前辈难道希望我有事啊?”
“你没碰到什么奇怪的人?”许高阳问。
“您是指魇术师还是金相宇?”
“真是越来越不论套,真找了魇术师这种东西,”许高阳不屑地嘲讽着,也不知道他是在说谁,“金相宇是谁?”
“一个留芳学院的奇怪的家伙,多亏了他救了我呢。”
“他救的你?和尚呢?”
“什么和尚?”云翼疑惑不解。
许高阳看他的样子,是真没有见过念远的样子。
云翼一脸担忧地问他:“许前辈见到小石榴了吗?”
许高阳摇摇头,“没有,不过你也别担心,既然和尚不在你这里,应该是去解决另一个魇术师了,估计那小丫头也陷在幻境里了。”
运起气劲四处打量一番,他笑笑,“原来在那里。”说完他一拉云翼,将其拎在手里,拔地而去,前去寻念远和小石榴。
……
在他们走后,一双赤足落在先前云翼几个待过的巷子。
“嗯?已经走了?”她呢喃着。
双手十指结了个复杂的手印,四周的空气变得动荡起来,浅淡的诸般色彩在少女眼中呈现。
少女眉头皱起,“怎么气机这么杂?黑紫的是魇术师,金黄的是谁?这股酒气又是谁?嗯?这股气感觉很熟悉,像在哪里见过。”
……
以柔解决掉最后一名藏在某家酒楼房梁上的暗哨,擦干净窄剑上的血,她抱怨道:“怎么就这么多人送死。”
看向那名坐在酒楼窗子上透气的年轻男子,道:“怎么,今晚杀得人太多,不舒服?”
“不是,可惜了这场庙会,没机会去逛逛。”年轻男子看着远处的灯火通明说。
以柔不置可否,将手中的剑收起,来到窗边,看着那一片光亮,也不说话,眼中光彩莫明。
突然,她的心头一跳,视线向某处扫去,她下意识里觉得那里有一个什么人,令她感觉很奇怪的人。
……
林月盈松开手指结的印,看着脚上沾上的尘土,皱了下眉。
刚要转身离开,她突然回头看向某处,“什么人的感知竟然能看到我呢?”
“算了,还是走吧,不然河灯都飘走了,小花也靠不住。”她自言自语一句,然后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