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桐命两个小宫女把初雪抬到了偏殿的床上,自己也收拾收拾睡了。
练青铜躺在床上,心都快跳了出来。
她明明很努力不要睡着的,可是最后醒过来,却依然是在这个初雪的身体里。只是这次她长了个心眼儿——不动声色地装睡,才终于蒙混过关,没有再和那个太子打照面,总算是松了口气。
只是让她奇怪的是,为什么她在小丫头的身体里的时候能够感知她的记忆,在这个初雪身上却不能呢?
真是愁死她了。如果长此以往,她总还是要与那小太子打照面的,装睡也不是长久之计。看来从今天开始,她要研究那个小太子的一言一行了。
只是白天她根本不在这里,别说那个小太子了,就是自己现在这具身体平日是个什么脾性她都无从得知。
这可要如何是好呢?练青铜躺在这陌生的宫殿,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看来,只能从那些小宫女身上做手脚了。
为了等待那个小太子睡着,练青铜在床上睁着眼睛强迫自己不要再睡着。
就在练青铜快要睡着的时候,终于,萧桐的房间传来匀称的呼吸声。
练青铜蹑手蹑脚地走出芷兰殿,正在值守的小宫女看到她,只是行了个礼,并不敢大声说话,怕吵到里面的萧桐。
然而萧桐早在练青铜蹑手蹑脚出去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只是不动声色,想看看这个一到晚上就变了个人的“初雪”到底想要做什么。
“请问初雪姑娘有何吩咐?”两个小宫女看着眼前欲言又止的初雪,小心翼翼地问道。
“唉。最近太子似乎很忙,都不太理我了。”练青铜假装很伤心地说。
两个小宫女相互看了一眼,一致赔笑地说道:“太子要操心国事,近来又在为了冀北的旱灾忧心,一时忽略了初雪姑娘也是有的。”
练青铜又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是啊,太子为了国事繁忙,而我却不能让他开心,如此不能尽职尽责,实在是不配留在太子身边。”
说完,练青铜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掐了把自己,顿时,眼中闪烁出莹莹泪光。
两个小宫女又相互对视了一眼。今日这位姑娘怎么那么难伺候呢?这话,她们可不敢附和,只得再次安慰道:“怎么会啊。初雪姑娘可是太子身旁的老人儿了,可以说是和太子一同长大的。咱们这芷兰殿里的人,太子可是最亲近姑娘的。”
“对啊。只要太子在芷兰殿,就是姑娘在偏殿伺候,这么多年都是如此,连别的贴身女婢都没有呢。我们也都只是在姑娘手下打打杂呢。”
“可我还是不放心,是不是太子的口味变了,讨厌我这样性格的了。”练青铜哭哭啼啼道。
两个小宫女很是无语,这太子才八岁多九岁不到,初雪姑娘的危机感也太强了吧。而且这皇帝一直病着,说不定太子哪天就登基了。就算是她再想独占太子,一国太子也不可能娶个小宫女吧。
更何况,即便她能当上太子妃,她想独占太子,也是不可能的。
但话又说回来,将来封个侧妃也不是不可能的,还是不能轻易得罪。
“说实话,太子这许多年来,读书的伴读是初雪姑娘,练功的武伴是初雪姑娘,连内务府给太子选…掌事宫女的时候,太子依然毫不犹豫指定初雪姑娘。这么多年,太子早就离不开初雪姑娘,怎么可能厌烦初雪姑娘呢?”
练青铜越听越心凉,这,伴读,她对古人的四书五经可是一窍不通啊;武伴,她可是半点功夫都不会;还有太子这么多年来对当初那个初雪的了解,她是无论如何都会露馅的了…
因为,随便一个都能识别出她是个假的。如果怀疑她是敌人派来对他不利的话,她岂不是要遭殃了。对于天子对权利的维护,对于天家之人的心狠手辣,只是看古代历史,便是能深切感受到的了。
所以她现在生命堪忧,真的是一点也不夸张。
在没有穿越之前,她是不相信鬼神之事的。可是,她现在真的害怕这个太子找到个很厉害的法师,把她原形毕现超度了呢。
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来到了这个世界,可她真的超想活下去的——超想活到回家的那一天。
练青铜掂量了一下,她还是从此就装糊涂吧,反正她也只是在夜晚才跑到这个初雪身上。毕竟,这个初雪在白天还是一切正常的,只要她不惹事,即便太子怀疑什么,也不会对她怎么样。
练青铜想好了,就回到偏殿继续睡觉去了。
萧桐早她一步回到自己的卧榻,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她从刚才的对话中已经确定,此初雪已经非彼初雪了。她所熟悉的初雪已经被人在夜晚的时候换了魂,但看这个被换了魂的姑娘似乎并不太了解情况,还要从两个小宫女口中套话。
先留着她,看她到底想做什么。毕竟,她现在并没有做出不利于她的事情。
第二天,依旧是一个正常的初雪。
萧桐已经大概摸清楚了规律。她的初雪,只有一到晚上,才会被人换掉呢——而且都是一觉醒来之后。
初雪自小跟着自己练武,虽说她的武功不及她,可也远远不容小视,何曾出现如此嗜睡的情况?而且,想起那晚没有脉搏的初雪…
萧桐对正在给她拧毛巾的初雪道:“雪儿,过来。”
初雪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疑问,照做。
萧桐将手搭在她的脉搏上,果然,是正常跳动的。且看晚上如何吧。
早朝过后,萧宏跟着萧桐来到芷兰殿,商量即将到来的科考的事情。
“这次的主考官,皇叔认为谁比较合适?还是如同往届,让欧阳荀负责吗?”萧桐询问萧宏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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