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看得清里面发生了什么,只能听到不时传来的惨叫声,那些惨叫声像是一些老妪的声音,嘶哑而又无力,她们的声带仿佛想要挣脱出来一样,已经用尽了力气大喊,却只能感受到声带发出的鱼此时的身体各处一样的剧痛。
正在对这些因精力被榨干而失去了容颜与尊严的狐妖巫女们施加刑罚一样的虐杀的,是那个名为夕莎的巫女,她把一团团狐火送入这些可怜老狐妖的口中,让她们吞下去,当夕莎确认狐火已经到达了她们的脏腑与血液中,再用那纤细的手指尖伸出一根妖气细丝,像是钓鱼一样把那一团团狐火从老妖狐们的嘴里再勾出来。
但是被勾出来的狐火与吞下时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它里面填充着内脏、妖力构成的内核、骨髓、血液,顺着那条细线全部被夕莎吸收进去。
“哈哈,看来归暗那家伙已经死了,葛叶也变成了一堆枯柴,如今能继任稻荷神的,只有我了!”夕莎一边吞噬着老狐妖们的身体,一边大快朵颐一般地狂喜着。
那种把内脏活生生地从身体里拽出来的感觉,简直比归暗那种直接的啃食更令有害者痛苦,她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成为一具空壳,感受着那股强制吞下去的狐火在体内引得血管破裂、骨骼断裂,忍受所有的组织被烧灼——直到尝试到所有的疼痛之后,她们才死去。
当整个神社只剩下夕莎一个狐妖时,那种死寂并没有让她感到寂寞,她还年轻,她拥有着美貌,她吃下去的那些老狐妖虽然味道不好,但毕竟吸收地多了,也能带给她更强大的力量。这样的寂寞,在一个月后便会荡然无存,她臆想着自己成为新的稻荷神之后的情形,废除葛叶那与人类男性进行产子仪式的荒唐规矩,她还是决定生一窝小狐狸,至于人类的男人,可以隔三差五地品尝一番,但是她可以驱使自己的妖力杀死人类男性遗留给自己的体液。
她见过葛叶的那些孩子中,大多数都是早早夭折或者畸形,或者因为无法学会人类的本领而被驱逐到森林中自生自灭,能成为狐妖与人类之间的纽带的,自始至终只有葛叶和她的第一个孩子安倍晴明,那个愚蠢的葛叶,一直幻想着还会有比晴明更优秀的孩子出生,幻想着所有的狐妖都能与人类共生。
一想到这里,夕莎就恨得整个身体直哆嗦,其实,她也是几十年前,在这个国家遭受到原子弹的摧残之后,第一批被生产下来的孩子,当然,她也是第一批畸形的,但是她的畸形并不体现在身体上,而是体现在心灵,就像狐之助一样,其实他们的身体都像普通的狐妖一样,但是内心却是有缺陷的,狐之助那种无论如何都不谙世事的封闭与纯粹的单纯,让他无法适应人类生活,虽然他只是单方面地被人类喜爱罢了,他或许会是下一个被驱逐出神社进入森林中自生自灭的,但是他的运气很好,被玉藻前解救出了幼儿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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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夕莎就没有这么走运了,当她那只懂得恐惧、悲哀,从来不会快乐、喜悦的内心缺陷让她即便学会了与人类打交道的技巧,也不愿意进入人类世界中闯荡,她不断地回到神社,希望能回到母亲葛叶的身边,但是却又一次次地被驱逐。
“学学你的晴明哥哥!”
“你必须要进入人类世界中,与他们共存,否则你一辈子都是个狐妖。”
“我们狐妖之所以被人类尊重,因为我们有成为稻荷神的潜质,但是还有一些狐妖不被尊重,因为它们只懂得逃避。”
每次一回来,耳边就是葛叶如此的训斥,慢慢的,夕莎也开始害怕母亲,既然人类世界和稻荷神社都是让她害怕的存在,那么她就隐居在这片森林里好了,这片森林里有很多死去的兄弟姐妹,但是这倒不让夕莎害怕,因为那些兄弟姐妹的亡灵,似乎会保护自己,会一起诅咒自己那个荒唐的母亲。
然而,她始终是要生存,生存危机在她度过了几十年之后还是到来了,她在一次捕猎时被毒蛇咬伤,因为剧毒而奄奄一息,好在她还是被一些巡林采药的狐妖们发现,把她带回了神社疗伤。
“你叫什么名字?”葛叶询问着伤愈的夕莎。
真是好笑,过了几十年,自己的母亲竟然不认识自己了,虽说这几十年自己只是身材变得成熟了一些,也长高了不少,但相貌还是可以辨认的吧,尤其狐妖还拥有比人类强大得多的记忆力。夕莎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虽然这个名字也是葛叶取的,但是葛叶在听了这个名字之后之时略有印象地思索了片刻,但是她的思索仿佛之时在说“好熟悉的名字啊,好像在哪听过。”,接着又不再去仔细回忆,而是让夕莎留下来做一名巫女。
夕莎回忆着这几十年的时光,重新见到葛叶之时,对于已经不认识自己的母亲,自己也没有必要再害怕了,她对那些下人女巫很好,甚至比自己的亲生孩子更好,所以,夕莎干脆安心在这里当一个下人女巫,把对母亲的恨隐藏在了内心。
如今,那个糊涂的母亲成了一个老糊涂,那个刚出生不久的弟弟也因为自己惹事引来杀身之祸,还拥有稻荷神血统的,只要狐之助和自己了,而那个狐之助也不足为惧。
似乎自己的苦日子熬到头了,想要得到人类的尊重,干嘛非要进入他们的社会与他们一起生活,像这样等待着一切消亡,由自己成为稻荷神,不一样会得到尊重吗。
正做着这样的美梦,神社外突如其来的炸裂声,让夕莎惊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