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皮肤黝黑的渔民像往常一样,在这个风和日丽的天气里将捕获的海味归类,鱼类、虾蟹、软体类……这些散发着海香的食材足够他们大赚一笔了。
其中一位叫奥田高志的年轻渔夫,他的任务是把这些刚捕捞出来的海鲜送往附近的批发市场或是酒店。
分拣工作结束之后,他开着一辆小货车,开始了运输工作。
然而无论是去市场还是去酒店,在摊主或是酒店经理看过他的货之后,都露出了不悦的神色,这时,奥田才发现他送来的这些海鲜中,不少已经开始腐烂,并且还有一些鱼的皮有利爪或是牙齿撕裂的痕迹。
的确,这些痕迹在外面时,由于有阳光照射在鱼体表面的粘液上有一些反光,当时并不容易发现,但他可以保证的是,这些海鲜的确是刚刚捕捞上来的,在这半个多小时的运输过程中不可能腐烂。
但事实摆在眼前,奥田高志无法争辩,他怏怏地返回了码头。
因为自己是渔夫中最年轻的,亡父留给自己的渔船也是最小的,所以他在整个捕捞队中人微言轻,他的这次遭遇,也被船夫头狠狠训了一顿。
这些海鲜一直放到晚上,即便是有一些会亲自来港口挑选最新鲜食材的美食家们,也对这些食材嗤之以鼻。
“算了,既然卖不出去,那我们吃了吧!”船夫头无奈道。
夜幕降临,借着灯塔的亮光和船上的灯光,渔夫们挑选出来一些品相还算过得去的海鱼,架起锅子准备烧制吃掉。
“喂,奥田,你也来吃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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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不下,你们吃吧!”奥田不仅在生气,还更委屈。虽说被船夫头呼来喝去指手画脚的日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今天这种情况的确不是自己的过错,他甚至不想打渔了,然而他想了想从祖父那一代就传下来的那艘小渔船,留之无味弃之可惜、就连白送都没人要,只能由自己保管,就是这么一只破船,却让自己不得不成为一个渔夫。
那些鱼看上去虽然卖相不好,但味道却很香,出锅后的美味让那些渔夫前辈们暂时忘却了卖不出去的烦恼,他们一边埋怨着“这么好吃的鱼竟然没人买?”,一边直接用手抓取着鱼肉,配上烧酒来大快朵颐。
但是奥田却没有食欲,海风吹来,潮水退去,他索性沿着海岸散起步来。
他已经渐渐远离了码头的灯火,渐渐远离了烹制鱼肉的香气,他回到自己的小渔船上,他的渔船没有和其他渔夫的船停在一起,就像是一个自卑而贫穷的孩子远离着一群纨绔子弟。
他从船上取下一根老旧的鱼竿,在海岸边坐下钓起鱼来。
比起捕捞,他更喜欢钓鱼,一根细小的鱼线,虽然比不上交织的渔网,但过程和结果都更令人享受,捕鱼是生计,钓鱼确更像是生活。
夜钓对奥田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几分钟之后,便有鱼上竿,上鱼的成就感让他愁苦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然而这丝笑容没有维持多久便僵住了,他抚摸着那条刚刚钓上来的大黄鱼,发现它的身上竟然有一些切裂的痕迹,就像那些卖不出去的鱼一样。那些痕迹使鱼体变得粗糙,很轻松地就可以抓住。
看到这条带着伤口但仍活蹦乱跳、不断张开嘴显露出一口尖牙的鱼,奥田不禁觉得背脊一阵发凉,然而他还是抓着鱼往灯塔的方向跑去,想让经验老道船夫头看一下,或许这是什么海洋灾难的预兆。
这时,他才发现灯塔边那些渔船上的灯火都已经熄灭,觉得不妙的奥田加快了脚步,当他到达码头时,却发现渔夫们竟然都消失不见了,地面上只散落了一些酒瓶还有吃剩的鱼骨,以及不断转动着的灯塔之光,频频给那些黑黢黢的渔船带来片刻的幽暗深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