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野霜白揣着那幅画,寻到街角一家比较新的字画铺,因为他觉得新店应该不怎么欺客,因为他自己无法给这幅画估价,只希望店家能实在一点,不过像他现在这种境遇,倒也不求卖多少钱,能提供几个月的生活费就足够了。想到这,雪野霜白步入店里。
这家店的左墙上挂着一些书法与俳句大师的墨宝,右墙上则是一些水墨画、浮世绘,也有几幅欧洲风格的油画。年似五十、看上去有些病态的店主正在柜台前写着什么,没有注意到走进店内的雪野霜白,他的头顶安装了一个朝向店门的摄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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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忙着呢?”
“啊,是客人啊,抱歉,没有注意到。”听到雪野霜白的声音,店主先是紧张地抬起头来,当看到雪野霜白以及他手中小心翼翼揣着的画卷时,又立即笑容可掬地回应道,“您是来卖画的?”
“是啊,你们这里收的吧?”
“当然。”店主一边说着一边戴上了一副老花镜。
雪野霜白将画卷在店主的柜台上展开,霎时妖魅尽显,观之玄意惟妙,触之异气缠身,再加上画卷末端作者鸟山石燕勾勒出的燕子形状的象形字落款,让店主惊叹不已。然而在他仔细观摩一番后,眉头一皱,露出难色。
“怎么了?”雪野霜白注意到店主的神情,不安地问道“别跟我说这画是假的啊!”
“不……不……小店虽然刚开张不久,但我对字画的鉴赏还是颇有自信的,这绝对是鸟山石燕的真迹,只不过画上有些不自然的地方。”
“哪里不自然了?”
店主所指之处正好是雪野霜白刚才拍照的位置,雪野霜白盯着画卷仔细一看,顿时怔住了,本应该在画上的那只妖怪“猫又”竟然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外形。
两个人都沉默起来,雪野霜白沉默是因为且不说这怪事是怎么发生的,看来店主是不准备买下自己的画了。而店主则显得十分慌张,头上不断流下冷汗,手上把刚才写了什么的纸揉成一团。
“这……看来是我保养不当吧,哈哈……哈哈……”雪野霜白尴尬地笑了笑,他看店主一直没说话,干脆把画卷收起来,准备离开。
“等一下,这位客人!”店主喊住了雪野霜白,并比划出一个“八”的手势,“八百万!我出八百万买下来,可以吗?”
“什么!!!”雪野霜白惊呼的声音似乎传遍整条画斋町,当他听到这个数字时,除了惊喜,也开始幻想——他终于可以把一直睡在身边的异味抱枕换成更有立体感的硅胶娃娃了。不过他立即回过神来,问道,“这画真有那么值钱么?你不在意画上的这点不自然?”
“或许就是这点不自然才更好吧……”店主自言自语地小声说着,但是他突然像说错什么,立即改口道,“啊不,我是说我出价的确是高了一些,但是身为商人,我也要图个幸运的好彩头嘛。”
“好彩头?”
“高天原神八百万,八百万舟渡黄泉,苇原芦草八百万,八百万円买心安。”店主念叨着,并把纸笔交给雪野霜白,“客人,您帮我写个收据和银行账号吧,我立即去给您打钱。”
这笔交易如此轻松地完成了,当雪野霜白回到家里时已是傍晚,同时,他收到了银行发来的提示转账成功的致富短信,这足够让他今晚做梦也能笑醒了,然而此时的画斋町,那位店主却陷入了永恒的噩梦中,离奇地死在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