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七公主看了回书,自觉无趣,闷闷的来在小亭,看着那对雀儿发痴。
卜烟知道主人因为小夏的事不能释怀,为了转移七公主的心思,遂拿了棋来,要与七公主下棋,七公主虽无兴致,却也不拒绝,下了回棋,推说身上不好,欲睡中觉。
七公主懒懒的躺在床榻上,昏昏默默,良久才自睡去。
因为七公主精神颓废,心境低落,一家人也没了乐趣。近日来,七公主食欲不振,经常气闷,身形都有些消瘦了,看着七公主整日苦闷,有时候还神情恍惚的样子,身边的人都不安起来。
七公主的奶娘,原本也是一起入了道观来的,一直住在隔院“一清居”的厢房,所谓来修道,平日里,也不过只是做些针线、刺绣的活等,公主身边有那么多人侍奉,倒也用不着她费心。只是近日发觉七公主异常的情形,不免也担心了起来。
奶娘正在屋里,一边做针线,一边思忖着什么,却见卜烟等人进来。奶娘让她们坐定,问起公主的事。
卜烟道:“我们正为此事而来,如今天师去了古镇,不知哪天回来,住持现在的情形,大家心里都很担心,这般下去,尚若有个不好,我们大家可都脱不了干系,所以前来请师娘拿个主意。”
这个奶娘却是个没有主意的人,遂问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一个贴身侍女道:“我们觉得还是把住持的事呈报皇上,就说住持身体欠安,请皇上派太医来调治。”
奶娘也知道,七公主本来没病,都是小夏走了闹得,叹说道:“若是身上的病,太医来了倒也好治,只这心病,却无药可医。”
丁姣道:“断不能等身上的病严重了再回禀皇上,还是早让太医来瞧瞧的好。”
奶娘听了,觉得也是,遂即写了书信,让人送往山下驿站,呈报皇上去。
公主入道白云观,在山下附近的驿站,宫里派有专人听差白云观,那听差的得了书信,不敢怠慢,骑乘快马,路上换马不换人,翌日便把书信送到了京城。
皇上看了书禀,心中有些疑惑?不久前,女儿来京祭母还好好的,这才走了几天,怎么突然身体欠安?忙安排太医等人,前往白云观探视,并召天师来京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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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天师,在佛光寺小住一宿,便与方丈辞别,径回白云观来。
路上免不了再小住一宿,直到第二天上午才来在山下的车行,归还了马,徒步来到白云观。有人报知七公主。
七公主正在闷坐,忽听天师回来,立时有了精神似的,稍加梳理,便来在天师坊,礼见天师。
分宾落座,天师便把此行古镇的事一一讲来。
七公主听说小夏和那个翠儿离开了古镇,不知去向,那气就不打一处来。
天师赶忙劝慰道:“小夏和那个翠儿,虽然离开了古镇,若是想查明去向,应该不难,因为郝家人当然知道去了哪里,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能否为那翠儿撇清杀人的罪名,那郝家已经答应,只要撇清其小女罪名,必让小夏回来。”
七公主愤愤地道:“我真想亲手杀了那个翠儿。”
天师道:“那样的话,小夏只会恨你,还怎么回来?”
“这么说,我也只能忍了?”
“佛语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毕竟都是修道之人,还请住持宽怀为上。”